京都.太子府自那日受伤后,慕容祁便请了病假,连朝都不上了。
反正燕帝一直看不上他这个太子,他也没必要带伤天天去燕帝面前献殷勤,倒不如在自己的府邸中养伤逗鸟什么的。
“太子殿下,虞府二小姐求见。”慕容祁正逗鸟逗到兴头上,府里的侍从便来报说虞若嫣求见。
“她来作甚?若只是来赔礼道歉的,那便让她候着吧。”慕容祁还以为虞若嫣来拜访太子府,是为了打伤他的事情赔礼道歉的,因此不怎么待见对方。
本来他就不喜欢虞若嫣,瞧见她的脸他的心里就添堵,因为这时刻提醒着他比虞若嫣弱的事实。
“虞二小姐说她来此拜访不是来给您赔礼道歉的,而是来和您谈笔交易的,还望您快些请她进来,否则她只能去和别人合作了。”
那侍从斟酌了半天,才委婉的将虞若溪的原意给表达出来。
方才他也以为虞家的人是来给太子殿下赔礼道歉的,却不想那虞二小姐不是诚心来道歉不说,还扬言要太子亲自请她进来。
态度可谓是有多恶劣就有多恶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来挑衅的。
“你说什么?让本殿下将她请进来?她是疯了么?”
虽然听明白了侍从话里的委婉,但是慕容祁还是嗅到了一股挑衅的味道。
虞若嫣的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嚣张了?她平日里哪一次见到他不都是一脸谄媚讨好样子?
“她说……她只在府门前呆一刻钟,一刻钟之后若是太子不见她,她只好去拜访四皇子府或者二皇子了。”生怕自己受牵连的侍从还是继续委婉的表达虞若溪的意思。
“哼,本宫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交易要和本宫谈,来人,扶本宫去府门外瞧瞧那虞二小姐究竟有几分能耐。”
慕容祁倒是不担心虞若嫣能和四皇子,又或者是二皇子做出什么交易来,因为虞家乃是他母亲的母家,天生的太子党。
因此即便虞若嫣主动去投诚,四皇子和二皇子也未必接纳,他只是好奇虞若嫣究竟有什么交易要和他做,竟这般不顾后果的来挑衅他的权威。
“太子殿下总算舍得出来相迎了,本小姐都要在这里晒晕了。”瞧见姗姗前来相迎的太子,虞若溪不满的说道。
而后也不等太子请她进府,就带着侍女自故自的进入了太子府,全程一副主人公的样子,丝毫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与其说她故意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到不如说她真的没有把太子放在眼里。
之所这般嚣张的前来拜访,是因为想让太子留下深刻的印象,除此之外便是做给那些暗处的探子看的。
她相信这大燕朝想扳倒太子的人绝对不只她一人,甚至连燕帝都想废了太子,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废太子罢了。
她相信今日之举必定引起了诸多探子的注意,相信过不了明日,宫中那位就会收到虞府和太子府结党营私的消息,但是这些证据还不足以废太子,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虞二小姐这是何意?你这般如入无人之境的闯入太子府,就不怕本宫命人将你拿下么?”
瞧见“虞若嫣”目中无人的进入自己的府邸,太子除了有些许不高兴,还多了一分对“虞若嫣”审视。
这人怎的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态度如此倨傲无礼,莫不是之前的谄媚迎合都是装的?
“太子殿下何必如此介怀,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进自己家,为何还要看其他人的脸色?”
虞若溪不降低姿态,反正更加傲慢无礼,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
“什么意思?”太子有些不明白“虞若嫣”的意思,虞若溪因为谋害端木公主之嫌而被压入刑部大牢,他自然不会去淌那趟混水去救虞若溪。
所以虞若溪能不能洗脱罪名出狱还不一定,“虞若嫣”如何笃定他们会成为一家人?
“你娶我,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且娶了我之后,我还能帮你坐上皇位。”
还以为“虞若嫣”的解释会是虞若溪很快就能出狱,他们很快就能成为一家人了,却不想她突然提出让他娶她的条件。
这女人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她还是那个只会一味讨好他母妃和胞妹的虞若嫣么?
“当今朝廷之势,相信太子殿下比我这个深闺女子还要懂得多,如今你虽然贵为太子,但你这太子之位却不稳固,前有嫡皇子慕容云在动摇这你的地位,后有四皇子连虎视眈眈,太子若不拉拢更加强大的后山,必定会走上被废黜的道路。”
虞若溪并没有直接说出如何帮助太子坐上皇位之事,而是就事论事的谈论当今朝堂上的各大势力划分,好让太子生出危机感。
现在朝堂上的权臣不在少数,武将也是各有其主,所以并非所有的人都支持太子,且慕容祁当太子三载,并无什么卓越的成就,自身又无甚出类拔萃的才能,文不成武不就。
因此许多原先支持他的人已经暗中倒戈,如若太子仍旧安于现状,最终一定会被废黜,然而太子最是听不得这些不中听的话,当即就打断虞若溪接下来的话。
“放肆!朝堂之事岂是你一个女子可妄论的!”慕容祁气得脸色发红,虽然“虞若嫣”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他却不愿意面对着该死的事实。
因为他确实比不得其他皇子优秀,因此他这些年他当上太子后从未睡过安稳觉。
虽然他已经准备好了除掉最大的竞争对手四皇子,但是四皇子死了之后,肯定还会有其他皇子觊觎皇位。
因此他一日没有当上皇帝,这朝廷中的皇权争斗就不会休止,且他听说最近二皇子的病情有所好转,燕帝还为此赏了太医院不少东西。
“太子殿下如此厉声呵斥,不就是因为我戳中了你的痛楚么?然而越是痛,就越是要将这种痛剔除,太子殿下总精心策划着怎么去除掉竞争对手,殊不知竞争对手是杀不完的,与其费尽心思除掉别人,倒不如增强自己的势力,让竞争对手望而生寒,不敢造次,如此便可高枕无忧,坐拥万里江山。”
虞若溪如何不懂太子的懦弱秉性,明明比不过人家,还要自欺欺人。
虞若溪字字句句戳中慕容祁的心里,这些浅显的道理他都懂,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慕容云病情的好转,又增添了慕容祁的危机感,他没想到有朝一日那个病怏怏的皇子也成为了他的竞争对手。
因此他才渐渐明白,竞争对手是杀不完,唯有将生杀大权掌握在手中,才会让那些不安分的人收起爪牙。
“这些道理本宫如何不懂,那你倒是说说本宫该如何增强自己的势力?你又要怎么帮本宫坐上皇位?”
不满这些道理从“虞若嫣”的口中说出来,慕容祁不悦反问道,他到是要听听看“虞若嫣”怎么帮他坐上皇位。
“只要太子殿下愿意娶我,坐拥皇位指日可待。”将慕容祁最想要的东西拿出来,相信他会比任何人感兴趣。
“何以见得本宫娶娶了你,皇位便唾手可得?”太子也不儍,“虞若嫣”如此信誓旦旦,焉知是不是为了骗他娶她而给他画饼充饥的?
“你若娶了我,不仅虞家会支持你,就连晏家也会支持你,我小舅晏阳乃灵草阁副阁主,又兼任户部侍郎,而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
“他日太子殿下若需粮饷养兵,便让我小舅与个方便不就成了,且我大舅乃镇国将军,手上有十万兵权,将来若是乱了起来,太子亦不用担心手上无比兵权……”
“还有就是我父亲,我父亲乃国之丞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且在朝中经营多年,因此定然有不少人跟着他,太子殿下若是娶了我便可安了我父亲的心,安了晏家的心,所以虞家和晏家自然会帮助殿下得到这天下。”
虞若溪就着丞相虞澹腾、户部侍郎晏阳,镇国将军三个人的势力给太子一一列举清楚,她就不信太子不会动心。
之前太子和她定亲,看中的就是她背后的闲云宗和齐国,然而现在她“修为尽废”,又“锒铛入狱”,所以权衡之下,太子若是选择和虞若嫣成婚,获利的空间会大大提升。
闲云宗的宗门再大,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宗门弟子干涉凡间朝政,齐国国君就算再喜欢她,也不可能不顾一国的安危参与他国朝政,所以除了选择和虞若嫣成婚,太子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你让本宫如何相信你能代表虞家的和晏家的意志?”身处太子之位的警觉性让慕容祁不得不思考“虞若嫣”话语中的可信度。
“我乃虞府嫡女,若是我嫁给了你,我父亲自然会支持你,至于我两个舅舅,太子殿下可先看看这个东西,再选择信不信我。”
虞若溪就知道慕容祁不会这般轻易信她,所以拿出原本准备好的镇远将军的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