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放下托盘,快步走到二人面前,回头又瞅了慕容兰嫣一眼,“小姐,多亏了你让奴婢下去端茶,不然的话奴婢们肯定又要失散了呢。”

失散?这丫头说话道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慕容兰嫣苦笑摇头,倒是一直站在靠门边的翠岚神情有些古怪,看了一眼她又快速低下头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翠岚,你怎么了?”慕容兰嫣收敛脸上笑容,追问道。

“小姐,奴婢方才探查的是夫人的那块,奴婢……奴婢……”说到最后这个自打归入自己身边就胆大心细的丫头,脸上竟然腾起一抹可疑地红晕,不过她眼中的鄙夷却是更加吸引人的眼球,不止是慕容兰嫣,就连旁边的明月和坠儿也注意到了,齐齐盯着她。

“你可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吗?”看到翠岚此种表情,慕容兰嫣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再定睛老时眼中已然带上了同翠岚一般无二的讽刺笑意,只是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小姐,你知道了?”

翠岚听到慕容兰嫣如此说,顿时睁大眼睛望着她满脸的难以置信。

“既然是夫人那里,而你又是这样的表情,就算我想不到只怕也有些难。”慕容兰嫣淡淡回了一句,侧首瞧了坠儿一眼,坠儿会意机灵上前倒了茶水递了过去。只是里面清澈见底,依旧是清水无疑。

明月望着翠岚地眸色此刻也深了起来,虽然心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却依旧没有说话,如今只怕小姐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只剩下坠儿那个丫头一脸好奇望着众人,服侍完慕容兰嫣,半天没等到翠岚说话,顿时有些急了,刚要开口,这边慕容兰嫣喝了一口水,看向翠岚。

“说说吧,究竟都看到了什么?”说到这里冷然一晒,“这青天白日的,居然就忍耐不住了,真真是有意思啊!”翠岚一听这话,倒也没有再隐瞒,直接把她无意中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

慕容府主母姚氏的院子是位于位置最好的东面,平日里因为威势大,再加上慕容兰嫣和慕容兰都不常去,所以至今她还从未进去过。

今儿本来是打算找自家小姐的,翠岚一路小跑着一边望着四周,只是这一望便望出了大事,突然就瞧见不远处的石板小路上竟有一个全身黑衣的婆子领着一个黑衣人,步履匆匆的往姚氏的院子里而去。

原本翠岚还以为是姚氏请的大夫什么的,这一阵子常听身边的婢女传这姚氏晚上夜夜睡不着觉,所以看到黑衣人的第一眼,翠岚只以为他应该是大夫,再加上瞧不见脸,更加也没了好奇的心思。

如果她只是这样离开也就罢了,偏偏在二人跨过门槛时不知怎的那一直走的稳稳当当的男子脚下一绊,人虽然是稳住了,可是这扣在头上的帽子却是不小心掉了,这一眼翠岚看的真切,分明是一个面红如玉的俊俏少年郎,腰肢轻柔的如同女子。

妆容精致的眼间还带着一抹魅色,帽子掉了他一点也不慌张,倒是前面的婆子有些急了,低声说了几句,随手拿起帽子给他戴上,拉起他的手便进了院子里,随后院子的大门被紧紧的关上。

这哪里是一个大夫的装束,虽然翠岚从未去过那个地方,但是看着年轻男子,不知怎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之前听到的那些话,一些大户人家里的夫人最是喜欢那些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所以由此京城里也有了同女子为主的青楼一般的以男子为主的男色馆,就唤作春深馆。

看到这一幕,翠岚无端的心中生出一丝恐惧来,等到四周彻底没了动静,这才一路小跑的往自家院子跑,好在半路上遇到了同样一无所获的明月,这才相伴回了院子。

“春深馆?那是什么地方?”听到翠岚口中提及的这个新奇的名词,慕容兰嫣好奇问道,翠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明月,如今小姐已然是战王府的未来侧妃。

如果把这事直接告诉她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显然明月也明白了翠岚的眼神的意思,沉思片刻,微微点头。

“小姐,这春深馆是京城里最近几年兴起的男色馆,服侍的也是深门大户里面的夫人小姐。”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慕容兰嫣听到这个解释一下子愣住了,明明前世这里还没有这样的地方,没想到不过重生几年居然就奇迹的有了,听着翠岚的描述,她无端的对这春深馆的老板起了一丝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居然能够想到这样奇特的想法,让男人像妓女一样去服侍女人,不得不说这对于男人是一项挑战对于女子也同样是挑战。

“这幕后的老板是谁啊?”慕容兰嫣满脸的兴奋。

“小姐,春深馆的幕后老板是谁,这个奴婢不清楚,不止是奴婢不清楚,只怕这京城里也没有几个知道的。”翠岚沉声回答道。

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最开始这个春深馆刚开的时候就被官府查封了一回,可是不知怎的过了几天又重新开张了,而且从哪儿以后不止是官府没有再找春深馆的麻烦,就算是经常流窜于街市茶馆的地痞流氓也没有去春深馆闹过一次事情,所以大家都猜测这春深馆背后的主人一定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人。”

面对翠岚后面说的话,慕容兰嫣不置可否,能够在京城开出这样的馆子而且还不被人挑衅,只怕也不仅仅是位高权重之人,想必也还有别的奇特之处,想到这里,慕容兰嫣低头喝了一口水又继续道,“那你回来的时候那名少年可曾出来?”

不过这个春深馆的事情此刻她并不在意,在意的还是那名出现在主母姚氏院子里的俊俏少年。

“回小姐的话,奴婢方才看到那一幕都要吓死了,这会心还堵在嗓子眼呢,那里还敢继续看下去,就看没人奴婢就赶紧跑回来禀告小姐了。”

翠岚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仿佛真的吓到了她一般。

“吓死了?为何就吓死了?”慕容兰嫣眼睛一眨,略带几分调侃的意味问道,“小姐,这样的大事若是让夫人知道的话,只怕奴婢这条小命就没有了奴婢还能不害怕吗?”翠岚撇了撇嘴,往后面又站了站。

“既然知道此事重大,所以你们三个一定要把此事烂在肚子里,万万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温柔一笑,慕容兰嫣望着三人仔细叮嘱道,说完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想了想又继续道,“明月若是有时间了你还是去后门那里多同那些看门的婆子多聊聊,知道吗?”

“奴婢知道了。”明月点点头。

“小姐,为什么要让明月跟那些婆子聊天,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些婆子可是出了名的眼长在脑门上,平日里可是不怎么搭理我们这些小婢女的?”对于慕容兰嫣的这个举动,坠儿颇有些好奇,急声问道。

“对啊,就是因为长在脑门上所以没有让你去才让明月去的啊!”刻意避开了坠儿的问题,慕容兰嫣淡淡一笑,随即吩咐三人退下去,一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话缓步走到了窗口,望向了窗外。

原本以为这个主母姚氏只是贪婪,如今看来却还是个风流之人,她可是知道她的父亲慕容复一个月里可是有半个月在府中的。

没想到就算是这样也满足不了她,还要出去找男色,也不知道如果慕容复知道此事会是什么表情,慕容心儿知道这事会是什么表情,她突然很想看到。

至于为何会突然让明月去亲近那些门房婆子,不是为了别人也正是为了此事,姚氏找男人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进来,所以一定是从后门进来。

只要从后门进入自然就瞒不过那些门房婆子,所以她们一定瞧见了什么,让明月去同那些人拉进关系,时间一长,定然就会问出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没准以后还会帮到自己也说不定呢。

想明白了一切,慕容兰嫣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又跳出了那个黑衣人,一晃几日过去了,自己竟是再也没有看到过他,而他也没有再出现过,他可是在忙什么事情吗?

这几日里慕容兰嫣对于黑衣人和战王爷诸葛夙是同一个人的怀疑越来越淡,她已经有些怀疑自己当日在悬崖下面看到那些熟悉的举动究竟是不是一场错觉,半晌慕容兰嫣摇头苦笑,现在的她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所以她转身进了房间走到床榻前面停下脚步,从枕头下面掏出了一本书页有些发黄的书出来,正是之前黑衣人送来的秘籍。

这些天里一直在忙着别的事情却是把这事给忘了,之前的练习让慕容兰嫣看出了这本秘籍的高妙之处,所以此刻的她打算再翻翻,然后到了晚上,夜深无人的时候,找个僻静的地方再仔细练习一遍,前几天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房间里一片安静,端坐在窗口的女子神情专注从从容,窗外不时的掠过几只雀鸟,毫不怕生的在她面前的窗檐上跳了跳,随即振翅一跃却已然在晴空之上。

一会就成了一个黑点,院子虽然荒芜却没有一丝杂乱这些全赖于翠岚和明月的勤奋,虽然没有种花草,但是那被打扫的能够反光的青石砖面看着也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一切似乎都安静的刚刚好,只是这暗藏在安静之下的似乎又在涌动着什么,让人片刻也不得放松,时时冷眼旁观才能有所准备看的真切。

“小姐,这天都黑了,你怎么也不点蜡烛啊?”外面坠儿掀开帘子进来,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房间,抱怨道,原本打量着小姐不想被打扰,所以三个人硬是无聊的坐在了门口一天,没想到这天都黑了,小姐没出来也就算了,居然蜡烛也不点,可是眼睛不想要了,性子最急的坠儿按捺不住头一个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