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给你们,你们敢带回去吗?”
阿明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果然在场的人一下子就被阿明这句话给镇住了,毕竟在他们眼里,那孩子可是鬼一样的存在,让他们带回去,恐怕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村长摊了摊双手说,“那东西有多邪乎,乡亲们都有目共睹,这玩意儿谁敢把她带回去?反正那东西肯定是不能留在村子里,你要真想养着它,那以后也别在村子里待了!”
“你这话啥意思?”
阿明一听也瞪起了眼睛。“赶我们走是吧?”
“不是赶你们走,你在这村子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咱们也都是看着你长大的,自然不会干那种事儿,可是你要留着这东西,实在是害人,总不能因为你,把全村人的性命都给搭进去吧?”
村长说着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
“就是,还有这小子,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自从他来到村子里,咱们村就没安稳过。”
“还有他那个婆娘,整天傻不拉几的,一看就有问题。”
我一听他们那样说小英,实在是有些忍不了了,当场就把那小子给揪了出来。
“你刚才说什么?”
我瞪着那个刚才说小英傻不拉几的年轻人,恨不得给他脸上来几拳。
“怎么着?你这外来人还想欺负我们村里认识吧?你动他一下试试,信不信给你小王八犊子腿都敲断了?”
几个村里的大人立马都围了上来,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样子。
“行!”
阿明冷笑着说,“既然你们这样说了,那我也不赖在这地方,这么多年的交情,就当是喂了狗了!”
说完阿明就直接转身进了屋,留下一群人在那里跟吃瓜群众一样。
“水猴子,你真要走啊?”
村长一看阿明这话都说了,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阿明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进屋开始收拾东西。
我一看这架势,知道留下来那是不可能了,反正以前也没打算在这地方待多久,索性也跟着进屋去收拾东西了。
等我们拎着大包小包出来的时候,那些人竟然还在外面等着。
有不少老人又开始说闲话,“看吧!这野娃子就是养不熟,说走就走,也不想想当初我们是怎么照顾他的。”
“欠你们的我已经还清了,从今以后,我跟这地方再没有半点关系。”
阿明脸色阴沉的吓人。
“不是,你真要走啊?”
村长似乎有点后悔了。
“留下来还有意思吗?大家好自为之吧!”
阿明嘴角勾起了深沉的冷笑。
就这样,我们在全村人的注视下,彻底离开了这个村子。阿明开着他那艘渔船,我站在甲板上,温柔的阳光洒满河面,映在我略显苍白的脸上。
我没有一点儿留恋,反而出奇的向往,就如同挣脱了缰绳的野马,向往辽阔的草原一样。
从此以后,我们将开始漂泊、流浪、随遇而安。那是一种多么让人向往的生活方式,驾着渔船,顺流而下。
我曾经在那个小村落里生活了二十年,如今终于开始走向世界,我仿佛看到了更遥远未知的东西在等待我。
如果人生是一场孤独的旅行,那么沿途所有的风景,都将用来承载和充实自己。
而我们,现在正在进行。
渔船远离了村子之后,阿明放下船桨,站在船头跟我一起眺望远方的天际。
没有归期,牵引我们的,只有远方和未知。
“真舒坦,我感觉自己仿佛从牢笼里挣脱出来了,早就应该离开那个山旮旯!”
阿明欣喜的说着。
“其实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我侧眼看着他,露出好奇的神色。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就如同你一样。”
阿明显得很洒脱,似乎也并不纠结这个问题。
“你也是被人从河里捞上来的吗?”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差不多吧!”
阿明想了想说,“反正打我记事开始,就在这村子里了,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拉扯大的?总之那时候,村子里的人都给我饭吃。说实在的,我还是挺感激他们的,当然那时候我也帮着人家干一点力所能及的活儿,比如下水抓鱼,在水里找尸体什么的。我一直觉得我水性好是天生的。”
说起往事,阿明显得有些兴奋。
“就这样,不知不觉我长到了十二岁,然后我遇到了八爷,他开始教我如何打捞尸体,还有下水捞尸的一些忌讳,包括怎么应对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邪乎事情,说起来,他应该算是我师傅了。”
看来我猜得没错,阿明这一身的本事,果然是八爷教的。
至于他的出生,显然跟我一样,都已经成了谜。
我想我们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出生了吧!包括亲生父母是谁?还有为什么被抛弃?
这些问题放在心里,其实都是心结,毕竟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的来历,不论出生贫富贵贱,最起码有个根源。
但是我们没有,不知道从何而来,甚至连归宿也看不到。
这样的人生,不知道算不算精彩?但显然并不完整,因为缺失了最开始的那一部分。
“你有想过自己的父母是谁吗?”
我点了根烟,眺望着远方天际,漫不经心的问他。
“当然有啊!时常都会想,但是又没有答案。”
阿明说到这个问题,情绪才显得有些低落。
说起来,我算是幸运的,最起码父将江我抚养长大了,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他却给与了我等同于亲生父亲的爱,这在我的人生中来说,绝对是弥足珍贵的一部分。
“其实也没必要执着于这个问题,因为不管亲生父母是谁,那都不重要了。”
我说着洒脱的拍了拍阿明的肩膀。
他也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