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太仆寺,离歌直奔慈宁宫,然后同太后解释了一番,说是自己是高兴的,因为昨日洛子城承认了两人的婚事,并表示自己如约娶她。

太后也不知道说是虚还是实,见她坚持只要青竹伺候,说是习惯了,不想换人,也没有再坚持。毕竟人都给领出来了,这件事情也就罢了。

正在两人在后花园里面闲逛的时候,德庆公公过来说洛子城求见,离歌挑眉,到没有想到今天还能这么巧合的碰到他。

“让他进来吧。”太后摆了摆手,没一会儿,洛子城便由宫女领了过来。远远的,他一眼便看到了太后身旁的离歌。

二十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可是离歌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骤然变低了好几个档。

离歌心中不由暗笑不已,就喜欢看他这般模样,很有成就感。毕竟作为一个坏人,这是最好的肯定了,不是吗?

“微臣参见太后。”洛子城上前。

“起来吧,”太后摆了摆手,看着他说道,“这么晚了,你过来找哀家所谓何事?”

太后虽然心中还为他抽打离歌的事情心存芥蒂,但是也深知他这么晚还往宫里跑,定然是有什么事情。所以也并没有再为难他。

洛子城并没有说明来意,而是看了一眼她身旁的离歌:“太后,微臣有一事要向您肯定。”

离歌心中一片明镜,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善解人意的朝太后福了福身:“皇祖母,阳儿那鸳鸯枕还有些没有绣好,阳儿就先行告退了。”

太后点了点头,离歌便退了下去,在经过洛子城的时候,她看着被自己的话弄得黑脸的俊脸,盈盈一笑,气死人不偿命。

洛子城瞪着她的笑脸,这段时间莫名有种感觉,她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往自己的痛处上踩,他越气,她似乎就越开心。可是这是没有理由的,自己生气,对她有什么好处?

“你这般神神秘秘的,所谓何事,现在只有哀家和你了,说吧。”太后轻饮了一口茶水,说道。

“回禀太后,微臣此次是从太史寺那边过来的,想问的是有关于龙脉的事情。”洛子城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龙脉!太后闻言,端着茶杯的手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不过也就半秒钟的时间,如果是其他人,定然不会注意到,但是洛子城如何敏锐,征战沙场数载,年纪轻轻便成为了洛家军的将帅,并成立了暗卫营,又是常人可比,自然不会错过。

太后不紧不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然后看着他说道:“哀家可能没办法给你解惑。”

“如果微臣说,此事事关公主遇刺一事呢?”对于太后的态度,洛子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之前在太史寺里面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隐隐便能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并没有退缩,“那个黑衣人身上左右臂有一个疤痕,凹凸不平。三年前,微臣在机缘巧合之下见过类似的疤痕,这些年微臣一直在秘密调查此事,然后发现,这些人是来自一个叫血狱堂的组织,是一个雇佣组织。”

洛子城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略显深沉的说道:“江湖中很少有关他们的身影,来无影去无踪。可是这个看似简单的组织,除了雇佣之外,却一直在秘密调查有关龙脉的事情。由此,微臣不得推测,能让他们如此冒险夜闯锦阳宫,是不是为了龙脉而来。据太史寺的史册记载,冥帝间,得龙脉便得天下,为此,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最终触怒了天帝,龙脉便消化于天地间,只沉浮于灵慧之躯中,卫天下社稷。”

“胡说,简直天方夜谭,安阳贵为一国公主,又怎么会跟龙脉扯上关系。”太后阻止了还想说什么的洛子城,“灵气蕴育于天地,内聚于山川,外显于风云,是谓龙脉。锦元一统三国,商丘、闵月,便是龙脉。什么沉浮于灵慧之躯,卫天下社稷,简直无稽之谈。枉你读圣贤书,竟会有此迂腐的想法。你可知,这话可是陷阳儿于危患之中。”

闻言,洛子城缄默,他自然此番言论如若被旁人听了去,定然掀起轩然大波,这个猜测跃上他的心头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也是觉得荒谬。

就算史册记载是真实的,可是灵慧之躯和凌安阳显然不画不上等号。尽管他的理智这般告诉自己,可能是自己的切入点错了,可是他手中掌握的信息却都指向了它。

“好了,今日之事切莫再同旁人提及,阳儿是你即将过门的妻子,不管你是否喜爱于她,你都该以她的安危为己任,而不是陷她于苦难之中,这是你的责任。”太后见他迟迟没有说话,面色复杂,脸上难掩疲惫,摆了摆手,便作罢了,“这件事情,你就莫要钻牛角,由三皇子去处理便是,你合该陪陪阳儿才是,感情这种事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

“是。”洛子城最终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知道,在太后这边,他是问不到什么了,但是却不代表他会就此作罢,这件事牵连甚广,根本没有表面上这般简单。

如果自己手中的信息真实的话,那楚煜……那个命途多舛,同自己年纪相仿,孤冷寡言的少年……洛子城眼底闪过一抹流光。

另一头,离歌同青竹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青竹心情很好,叽叽喳喳的同她说着那的花,那的草,离歌都笑着欣赏她所说的美景。可是心思却跳到了别的地方。

洛子城今天这么晚来找太后,应该是为了龙脉的事情。不愧是暗卫营的首领,他的洞察力真的跟自己在书中描写的一样敏锐。

想到这里,离歌不由想到了与这事情相关的另一个人——楚煜。方才自己出来给他那一鞭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处理。

意识到自己又给他担忧,离歌不由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把,赶忙把心思收回来。

现在宫外,应该很紧张了。她那三哥可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才略还是数一数二。

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即将迎来的大灾难,离歌不由有些心疼起了自己。这时,青竹也注意到了拧在一起的眉头。

“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青竹以为她还头痛,不由担忧的说道,“一会儿回宫,奴婢再给你弄一碗蜂蜜水,你喝了之后,头应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离歌看着这般善解人意的她,不由笑了笑:“好呀,趁着还能享福的时候,我得好好享受,这样才有力气迎接苦难。”

青竹闻言,只当她又在开玩笑,逗弄自己,也没有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