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钊闻言,脸顿时一黑,目光幽幽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也就大约一百来个人,黑沉的脸上顿时扬起了一抹笑容,“皇后娘娘,说话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离歌冷哼了一声,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见到他们人少,所以心里暗搓搓的高兴着呢。不过令她奇怪的是,为什么没看到楚于齐?

不仅仅是离歌狐疑,就连符逸和岑衍都相互对视了一眼,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而彼时被众人关注的楚于齐正站在千米开外的断崖边上,而悬崖的下面则是滔滔翻滚的护城河。他是在中途的时候同司徒钊提出了分头行动的计划。

司徒钊负责继续往前寻人,而他则负责从后包围。因为,那时候他们已经发现了符逸等人的痕迹,所以司徒钊并没有对楚于齐提出来的计划有任何的质疑,反而还分了一拨人给楚于齐。

“靖王,这里并没有发现陛下等人的踪迹。”一名身着将领服装的男子看着站在悬崖边上,背对着他们,看不见眉目的楚于齐,沉默了片刻,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他们已经站在这里有半盏茶的时间了,这里明显没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是楚于齐却迟迟没有任何的动作。

“方副将,你说什么陛下的踪迹便没有吗?这里地势复杂,翠竹林立,加上烟雨蒙蒙的,很多东西都不易于察觉,我们家王爷正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你不要打扰他。”雷鸣拾步上前,挡在了那方杰的面前。

男子名叫方杰,是司徒钊手底下的一员猛将,虽然可能没有幻和冰女他们这么神出鬼没,但是他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司徒钊安排他跟着楚于齐,虽然并不是基于怀疑的基础,但是此时此刻,楚于齐的行为却让心思缜密的方杰产生了怀疑。

“雷侍卫,我们已经在这里耗了半盏茶的时间了,这附近我们都已经反复检查了三遍了,要真的有什么痕迹,不可能还没有发现。”而且,王爷面临着断崖,下方是一片浩瀚无边的护城河,那里能有什么痕迹。方杰心中忖度,不过明面上,他并没有表现太多的。

“怎么,方副将很急吗?”楚于齐缓缓的转过了身来,淡漠的看着那边的方杰,说道。

方杰微微的垂下了眉眼,说道:“王爷,属下只是觉得我们在这里耗时过长了,按照计划,我们应该往上走了。”

“嗯,确实确实该走了!”楚于齐意欲深长的说道,眼底闪过一抹杀意。不过此时此刻,方杰正低垂着脑袋,并没有看到。

“那属下现在就去召集其他兄弟。”方杰闻言,悬在心中的疑虑稍稍放松了些许,外带警惕心也松懈了下来,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胸口突然一阵刺痛席卷而来,紧接着,他喉咙间一阵腥味涌动而来。

方杰惊诧的垂首往自己的心口看去,只见一截染着殷红的鲜血的剑刃穿透他的衣襟裸露在空气中。

“方副将误会本王的意思了,本王说的是,你们确实该‘走’了,阎王殿下,同本王跟你大人问声好,谢谢他这段时间的算计。”楚于齐冷冽的声音紧贴着方杰的耳边响起。

方杰惊愕的转首往后看去,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触及楚于齐的面容,楚于齐便一把抽出了佩剑。

“噗~”方杰猛地喷出了好大一口血,心口那血窟窿往外冒着殷红的鲜血,他双目瞪得跟铜铃一般大,“碰~”的一声轰然倒地,溅起了一大片泥水。

“靖……王……”方杰嘴巴翁动了一下,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是无力的垂下了双手,死不瞑目的望着前方的竹林。

跟在方杰身旁的两名侍卫见此,膛目结舌,正要尖叫出声,眼前突然一花。两名身着夜行装,吗面无表情的男子横空而出。没有给两名侍卫反应的机会,他们手中的长剑在微弱的火光中,泛着森寒的光芒朝他们的脖颈上一抹,一时间,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眼前的飘雨。

那两名侍卫捂着脖颈上的伤口,砰然倒地,没几秒钟便断了气,就倒在方杰的身后。而他们的目光所及之处,一抹抹羸弱的火光相继倒下,夜,越发的浓了。

“王爷,一切都已经处理好了。”两名男子齐刷刷的收起了手中的长剑,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毕国公的人已经找到陛下了,在距离我们大约五百多米的山头。”

楚于齐目光悠远的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林间,嘴巴紧抿:“很好,按照计划行动。”

“是!”男子颔首,继而起身,“咻~”的一声消失在了竹林之中,而紧随其后的是同样伸手敏捷的黑衣人,他们个个面目表情,眼睛里除了冰冷还是冰冷,所看之物都是毫无生命的。

这些人是楚于齐手底下的暗杀,个个能力卓越,并不逊色于楚煜的谍者,以及洛子城的暗卫营。他们擅长各种暗杀,可以在瞬息间夺去一条鲜活的生命。

“主子,我们现在要过去了吗?”雷鸣看着暗杀逐渐消失后,转头看向身旁的楚于齐,问道。

楚于齐一身蓝色襦裙凭崖而立,微风夹着雨丝掀起了他的衣摆还有墨发,神色淡漠的看着前方,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今天可是毕国公的主场,我们何必过去抢了他的风头。”

语毕,他转身再次面向护城河,声音带着点点凉意:“一直都没有好好留意过这护城河,今可谓是目睹了它的壮阔,还真是‘江山美如画,引千古王侯竞折腰’。”

雷鸣闻言,微微抬首看了一眼那断崖之下格外安静的护城河,并没有太多的情怀。而彼时的竹林山头,楚煜和司徒钊的对峙还在继续着。

“毕国公,你这是来护驾的吗?好大的阵仗啊!”楚煜往前站了站,把离歌护在了自己的身后,眉目清冷的看着司徒钊身后黑压压的人头。

四目相对,司徒钊冷声说道:“护驾?哈哈哈……”像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突然仰天长笑。

离歌眉头拧成了一团,虽然心中已经有所准备,但是面对眼前态度狂妄的司徒钊,心头的压力还是难免有些大。

“陛下,你觉得老夫有什么理由护驾呢?”司徒钊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底透着冷漠的说道,“老夫自认为对得起这商丘的河山,先皇在世的时候,更是对老夫无比礼遇。这些年来,老夫为商丘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商丘的老百姓都看在眼里。然而,陛下你继位以来,便对老夫百般针对。这朝堂之中,可再也没有老夫的容身之地了,护驾?简直笑话!”

司徒钊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他今天就没有打算让楚煜活着离开的意思:“不可置否,陛下确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远比当年的先皇还要来得英明神武,才有商丘今夕的风光。但是,如果没有老夫,商丘早已经不存于世,何来陛下今日的荣耀。你要收老夫的兵权,要逼迫老夫告老还乡,那就别怪老夫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