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辰,你说话不算话。”楚于齐膛目结舌的看着他。
“那又如何,规矩是本君来定的。”南宫辰戏谑道。
楚于齐伸手推开了他,面色冷峻的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当然,本君说了不强迫你。不过初来你们商丘皇城做客,本君便认识了一个有趣的女子,好巧不巧正是你们皇后娘娘,这枯燥的日子倒也丰富了不少。”南宫辰不以为然的说道,任由楚于齐把自己推开。
“你威胁我?”楚于齐想到这两天雷鸣所回报的东西,目光沉沉,“南宫辰,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本君想要什么,小齐齐你不该最清楚吗?”南宫辰不可置否的看着楚于齐,“你说本君都来了好些天了,这凤来仪也去过了。这山不来就我,我便就去山,奈何小齐齐你还是不为所动,本君只好请你来了。”
楚于齐胸闷,尽管雪翊宫的事情他清楚的知道,即使不是他来尸检,结果也几乎不会有所改变,但是当时在宣政殿门口看到他时的郁结依旧梗在他的胸口处。外来还有这两天雷鸣回报的消息,他竟然同凌安阳走得很近,今天他们去了刑部。
关于他的行踪,他一点都没有掩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逼自己过来找他?楚于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其实自己早该想到的,奈何还是太过于气恼,这个男人太过桀骜了,有时候根本就无法窥探他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
楚煜统领的商丘势如破竹,南岳国疆土只有它一半的面积,虽然国泰民安,但是身为一代君王,他真的就没有一点想法吗?楚于齐不敢确定,如今他忽临皇城,这般煞费苦心的接近凌安阳。
“南宫辰,你最好离她远一点。”楚于齐声音冷凝的说道。
南宫辰闻言,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小齐齐,怎么,你不会告诉本君你喜欢上她了吧?”
喜欢?楚于齐一怔,脑海中翻滚过自己初回皇城,入宫寻找麒麟符的画面,她站在热气氤氲的碧清池旁,衣衫欲解,不想却被自己的误闯给惊扰了。那会儿自己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女子耍小聪明、古灵精怪而聪慧的把自己放倒而得意洋洋的模样却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随后,他们在凤来仪再遇,她依旧是古灵精怪的模样,只是在那个少年身旁,眉眼多了几分女儿的娇态。原本以为那样的她已经足够奇特了,但是在天坛上的她却褪去了所有的稚嫩和娇态,傲然而立。
那确实是一个奇怪的女子,面对那么多的变故,她有过消沉,有过难过,甚至一度按着他所预料中的那样几乎同楚煜决绝,但是现在的她又异常的冷静,那些挫折之于她而言,更像是她成长的脚印,却不会是摧毁她的刀刃。
只是,喜欢吗?不,楚于齐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可能对她有那么点好奇,但是兴趣大过于喜爱。但是,如果“喜欢”她可以让自己同南宫辰银货两讫,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南宫辰,你我不过是交易关系,我的事情你无权过问。”楚于齐收回了自己纷乱的思绪,模棱两可的说道。
然而,有时候正是这样的模糊的态度更容易让人取信,在南宫辰看来,楚于齐这是处于保护的姿态。
“小齐齐,本君这是太纵容你了吗?这一朝搅浑了‘龙潭’,还惦记着‘桃花源’,你当真是潇洒的靖王。”南宫辰步步紧逼,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南宫辰,你身边要什么人没有,为何偏偏是我。”一声“龙潭”、“桃花源”让楚于齐羞愤不已,他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这个问题横隔在他心中已经许久了,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偏偏是他?南宫辰目光幽幽,不容置喙的伸手抚上他的眉眼,眼睛缱绻的落在了他的眼睛上。记忆不期而然闪过五年前那个猩红的夜晚,在自己即将被那满地的鲜血掩盖住最后的意识的时候,一阵纷乱的马蹄声逐渐逼近。紧接着,一个少年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踏着那一片殷红而来,最后在自己的身旁停下了脚步。
那一天夜色朦胧,但是南宫辰却清楚的记得那一双丹凤眸,宛如天边耀眼的星辰。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手起刀落,帮自己拔掉了肩头上的羽箭,然后剐掉了那上面沾染了毒液的肉,并丢了一瓶金创药给自己。两天后,他顽强的从那已经开始腐烂的人堆中爬了出来,回到了南岳国。
楚于齐拧紧了眉头,尽管两人曾经亲密无比,但是他始终都没有适应这种亲昵,总觉得他透过自己的眼睛好像在看着什么。
在他的手要落在自己的眼睛上的时候,楚于齐的脸微微的向一旁扭了过去,避开了他的触碰。
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南宫辰嘴角的笑容彻底敛了起来,声音透着股孤傲的说道:“小齐齐,本君说过,答案在你的记忆中。”
又是这样的回答。楚于齐眉头紧蹙,可是在自己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南宫辰的记忆片段。
“南宫辰,我亦说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楚于齐厌恶他的纠缠,对于他三番两次有意无意的挑衅更是愤恼不已。
南宫辰并不气恼,他识得那一把匕首,还有这一双眼睛,即使过去了五个年头,那一双眼睛褪去当年的青涩,只剩下了三分相像。
“小齐齐,,良辰美景,今宵苦短,你确定你要站在这外面吹着冷风跟本君讨论这些?”南宫辰邪肆一笑,拦腰便要把楚于齐揽进怀中。
楚于齐面色一凌,凌厉的掌风直接朝他的门面劈去。南宫辰面上笑容依旧,一个闪身避开了他的攻势。
楚于齐见此,纵身离开了那一隅危险的墙壁,站在台阶下,看着台阶上俯瞰着自己的南宫辰,说道:“南宫辰,尹恩东暴露了。至于我同你的交易,我依旧是那一句话,一个月的期限已到。你要是想反悔,那即使是多一个月,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商丘,我势在必得,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语毕,楚于齐便没有再理会南宫辰,甩袖走出了民宅。候在马车上的雷鸣见自家主子走了出来,神色有些窘迫。
关于自家主子同南岳王的纠葛,其实早前他便有所察觉了。半年前的逃亡此时依旧历历在目,他清楚的知道,自家主子是情势所迫。
楚于齐面色冷峻的纵身走进了马车,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妥协。时隔半年,此时此刻的他早已经不是昔日的他,即使现在南宫辰撤销了一切资源,商丘也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雷鸣,一切计划提前。”在车帘放下的那一瞬间,楚于齐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是,主子。”雷鸣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那民宅,策马离去。一如来时匆匆,去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