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辰和捕头领着几个人寻到了吴宅的茅厕,并且在茅厕外的地面上行找到了拖拽的痕迹,并且在地面上找到了同被褥上沾染的泥土想符合的土壤。

那茅厕好像空置几天了,爬上了好多蜘蛛网,连带着茅厕旁边的柴房和储物间都没有任何的生气,那悬挂在两侧的灯笼都沾了好些灰尘。也正是因为这样,尽管有过清理,但是还是能找到很多痕迹。

“这是焚烧了什么东西吗?”捕快捻了一点那地上残留的余灰,拧着眉头。

“老大,应该是烧了些冥币之类的东西。”一名捕快从旁边的花圃中夹出了一角未焚烧殆尽的冥币,惊喜的说道。

南宫辰对于他们的惊喜的东西不为所动,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把所有的疑惑都解答了,他拾步拉开了茅厕的茅草门,尽管吴家已经对茅厕经过了清理,但是在那角落那里,他还是看到了未能清理干净夹陈在边角里的粪便干枯的痕迹。

想到郝亮至今没有找到的另一只鞋子,南宫辰的目光沉沉的落在茅厕下的粪池。最后,不出所料,在捕快们捂着口鼻,忍着那呕吐感把吴家的茅厕掏了一遍后,真的找到了那一只遗落的鞋子。

随后在走访的过程中,还得知吴氏在五天前购置了一些家具,其中就有一床崭新的棉被。有那么多证据,吴家人没有再抵赖,他们坦白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吴家也是鸿胪的生意人,并且同郝老爷是世交,不同于朱家,吴家和郝家两家交好。但是吴老爷有龙阳之好,而他十六岁的儿子吴越在前不见偶见了自家父亲正在同一名新买来的十五岁的男仆行苟/且之事,懵懵懂懂的少年除了震惊之外,竟然对此生出了极大的好奇心。

这件事情,他没有同自己的母亲道起,但是母亲好像还是察觉了,父母两人发生了争执,十六岁的他父亲丢掷的茶杯打到了脑袋,流了好多的血。至此之后,本就内向的他似乎越发的阴沉了。

而所有的悲剧发生在五天前,郝亮吃完午膳之后,想着前往市集买点小零食解馋,顺便打发时间。吴越当时脑袋的伤还没好全,正好偶遇了笑容璀璨,无忧无虑,家境比自己好,父母也比自己好的郝亮,那只深埋在心底的恶魔便爬进了他的脑海中。

他找了个理由,说是自己的父亲今日淘到了些好玩的东西,借此把郝亮诱骗到了自己的房中,然后趁其不备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口鼻。郝亮不敌,不久便昏迷过去了。吴越揣着内心的恨意,对其进行了猥亵。在此过程中,郝亮痛醒了,吴越见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给掐死了。

直到自己手底下的人彻底失去了挣扎还有呼吸,吴越这才稍稍清醒了过来。他跌在地上,看了那死在自己床榻的郝亮许久,很多东西冲击着他的小小的心脏,但是最后仅留下了黑暗。

吴越再次想到了自己父亲和母亲,他眼底刚刚升起的温度又尽数消退下去了,他偷偷把郝亮扔进了自家的茅厕里面。

但是由于茅厕比较浅,亦或者是老天自有天眼吧,郝亮的左足没有被淹没,而心虚和不安的吴越也没有注意到,他把尸体扔下去之后,便转身回了房间。

稍晚吴氏如厕的时候,偶然看到了那一只翘起来的左足,吓死了。知道了事情经过的她同其丈夫又厮打了一番,最后看到站在门口一脸阴沉的看着他们的吴越,这才绝望的停下了所有的争吵和职责。

最后,两老人协力把郝亮从茅厕里面弄了出来,然后用床褥包裹起来装进麻袋里面,通过商量,他们决定把人丢到鸿胪那边的垃圾堆里面。略有心计的吴氏留了一个心眼,把郝亮的衣服和仅剩的鞋子留了下来。鞋子第一天的时候吴氏便偷偷的丢在了朱家后门附近,知道郝家同朱家不和,借此把矛头指向朱家。

至于衣服,吴氏是想过段时间再抛出去,目标依旧是朱家,至于目的就是拖延时间。没想到闹了五天之后,他们没等到郝家报官,却等来了郝亮尸体被发现的事情。尽管事情与吴氏预料的有些出入,但是她还是按照计划把衣服偷偷的扔到了朱家后门附近。

接下来就是捕快们碰到的情况,偶然发现那衣物,并认出是郝亮经常穿的衣物,朱家心烦郝家,恐其再上门闹,心想着直接丢到池塘里面算了,让他们天天抓着他们喊杀人凶手。

到底,再温和的人在多日的流言蜚语和郝家的中伤也失去了耐心和善意。而接下来的一切便是我们所看到的一切,巧合得差点就让凶手逍遥法外了。

至于吴氏为何会出现在朱家附近,这个还得从他们身上说起,她无意听到邻居说到有两男三女在朱家门口徘徊,做了亏心事的吴氏生怕有什么意外,便领着一个菜篮子出了门,借买菜为由前往朱家一探虚实,不想手上那一个空荡荡菜篮子还有时间上的敏感引起了离歌的注意,成了破案的关键。

果然真是应了那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

真相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看着跪立在吴氏夫妇中间较为年长的少年,他此时依旧一脸阴沉,脸上是化不开的阴郁。旁边是他仅有五岁的弟弟,他一脸懵懂缩在自己母亲的怀中。而此时吴氏夫妇还在相互争吵着,相互埋怨着彼此,那嘴脸让离歌看着都觉得心寒。

而郝氏夫妇也是嘶吼着,这个结果对他们的打击来说可谓是巨大的。谁能想到,竟然是同他们关系交好的吴氏造就了自己孩子的悲剧。

离歌没有再看,她觉得心情很沉重,不仅仅是为了那已经逝世的郝亮,更为了那因为父母和家庭的悲剧而造就的恶魔吴越,还有那窝在母亲怀中懵懂不知世界险恶的五岁孩童。

直到离开了衙门有百米远的距离,离歌耳边还隐隐约约的能听到郝氏的悲鸣声,那一声声“还我儿,你们还我儿”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头上。

“公主,你没事吧?”青竹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离歌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些难受。不想了。走,晚膳都没吃,饿死我了。我干儿子一定也饿坏了,今天干娘把他娘亲给累死了,估计出来他都要不喜欢我了。”

“公主,你就说吧,人家都还指不定是个女孩子呢。”青竹对于她一口一个干儿子很是无语。

“酸儿辣女,你不知道了吧!”离歌挤眉弄眼的说道,努力的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赶出自己的脑海。

南宫辰依旧是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还是没有太多的存在感,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女子在月光下前一刻还满是忧郁后一刻便已经治愈的而开始嬉笑的小脸。

“你真名就叫‘傻蛋’吗?”相较于离歌,邬荣璟显然对南宫辰的关注更多。

“是的,小王爷。”南宫辰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邬荣璟竟然会同自己交谈。

“你很优秀啊,跟自己的形象可真是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邬荣璟一双犀利的眼睛忽地落在了南宫辰的脸上,好像窥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