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看着陡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脸,秀眉紧紧的蹙了一下,身子不着痕迹的朝后仰了仰,伸手推开了他。
“抢你个大头鬼,我也是女的,毛病!”伽罗有时候真的很怀疑陛下是怎么忍受得了他的,明明卫少凊就很正常,偏偏冒出了他这么一个怪物,一株四处招摇的桃花。要不是见过他战场上的骁勇善战的一面,她真的要怀疑人生了。
“我要去熬药了,岑大将军你请自便。”语落,她懒得再理会他,擦过他便要离开。
岑衍没地可去,干脆去缠着她,不想迎面飞来了三根银针,“咻咻~”的擦着他爱护十分俊脸打在了身后的梁柱上。
“不准跟着我!”
“啧啧~这剽悍的模样,难怪容泽那小子死活不肯与你完婚。”岑衍摇头晃脑的说道,“女人还是温柔点可爱,都跟你说过了。”
伽罗陡然回首,俏脸已然一片冷凝。以往岑衍没少调侃她的性子太倔强,生错了性别,但是她向来都懒得理会自己,面若冰霜,可是现在却反应很大,眼睛里隐约有些看不懂的殇。所以岑衍直接被震慑在了原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
“这一个一个的是吃错药了吗?怎么都性情大变了?”岑衍捂着自己的小心脏,不明所以的咕哝道。
彼时,在寝殿里面的离歌正想着要找什么理由去把解药给吃了,伽罗在香炉里面添了有助于睡眠的香料。然而,还没等她开口,站在自己身前的楚煜却率先开了口。
“阿离,睡前去漱漱口吧。”
“啊~”幸福来得太突然,离歌愣了一下,抬首触及楚煜的目光,发现他正一脸纠结的看着自己,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了自己的嘴巴上。她起先还没意会过来,转瞬才想到自己不小心亲到了伽罗的嘴巴。额……严格来说应该叫“碰”。
“间接接吻”这个词汇闪过离歌的脑海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也会吃醋。离歌苦闷不已,心想果然爱情这种东西太过无厘头了,想曾经的自己还曾同舍友们吐槽过“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为零”的言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肯定是一个理性的人,什么感性统统都是浮云。然而,现实打脸了。不过,楚煜的反应让她挺惊诧的,除此之外,冰凉的心还有些微暖。
眼看着离歌迟迟没有反应,楚煜目光沉沉,大步朝梳洗架那边走去。“哗啦啦~”的水声传来,离歌这才幽幽回过神来。她循着水声望去,只见男子颀长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站在梳洗架旁,正在给自己弄毛巾。
离歌喉咙有些干涩,伸手从自己腰间的那一瓶装有“百解药”的小彩瓶里倒出了一粒,然后仰头吞了下去。与此同时,楚煜拧好了毛巾,拾步走了过来。
“楚煜,我……自己来。”离歌有些承受不住他给予的温柔,伸手想要接过他手中的毛巾,但是却被他制止了,他很是专注的帮自己擦拭着自己的脸,尤其是嘴巴的部分,反反复复的擦了好几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在意。
“好了,楚煜,我困了。”离歌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自己的嘴巴几乎快要被他擦破了,赶忙出声制止了他的动作。
楚煜闻言,总算是停住了,不过在拿来毛巾的时候,还外带擦了一下才收手。见此,离歌严重怀疑他的洁癖程度。心想着他要在现代,估计就是那种但凡接过手的东西都得经过消毒的洁癖患者。
“睡过来一点。”把毛巾放好归来的楚煜蹙着眉头看着只差没有爬到床沿的离歌,沉声道。
“噢~”离歌其实觉得挺怪异的,毕竟他们现在有着隔阂,就这么躺在一起,浑身上下各种别扭。但是想到接下来的要办的事情,她努力的忽视掉这种感觉,在楚煜的凝视中,朝床内挪了挪。
楚煜并不是很满意,见她一脸抗拒却又无比乖巧的模样,眼底甚至复杂。
“啊~”离歌小声的惊呼了一下,整个人忽的被他揽进了怀里,“楚煜……”
“睡觉。”楚煜已然闭上了眼睛,以行动方式阻止了离歌的抗议声。
离歌到底心软,触及他眼底的乌青,终是妥协的窝在了他的怀中,任由他包裹着自己。
他们紧贴着彼此,感受着彼此一起一伏的心跳,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很平静。
“阿离,我想要了。”
然而,正当离歌感慨万千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楚煜的声音,充满了魅惑的气息。
“流氓!”离歌愤慨出声,却没来得及做其他防卫措施,红唇已经被他掳掠。
“阿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楚煜也难受着,但是他忍住了体内叫嚣的欲/望,执着的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他发现了吗?离歌心跳陡然加快了跳动,所幸在这样旖旎的风景中并不是很突兀。
应该不会,听他的声音应该只是怀疑而已,想来应该是因为宫女装的原因。
“我都被禁足于此了,身边的人、事枯燥无味,还能有什么事瞒着你?”离歌努力稳住自己的心跳,反被动为主动,紧拽着被褥的柔夷攀到了他的肩膀上,身体往他身上凑去。
一炷香后,离歌撑着自己无力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寝殿门扉,眼睛仿佛雷达一般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楚煜的到来,庭院里外的守卫隐约松懈了些许。
离歌是在后膳房里面找到的伽罗,这次她们没有再闹,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把衣服换好之后,赶忙离开了储秀宫。守卫看着她们,以为是宫女所以根本就没有留意。
侧殿里面,楚煜在门扉合上的那一刻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视线清明完全任何的睡意。彼时,岑衍正窝在不远处的长廊上咂巴着嘴巴睡得正香,却忽闻口哨声,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才想起那是陛下在召唤自己,吓得一个激灵从上面掉了下来。
“陛下,你怎么醒了?早朝时辰还早着呢,你还可以再休憩一会儿。”岑衍打着哈欠,看着衣装整齐站在寝殿门口,神色冷冽的陛下,有些不明所以。
“收拾收拾眼屎,跟上来。”语毕,楚煜便拾步往外走去,而在他之前,正是刚刚踏出储秀宫的离歌和伽罗。
岑衍顺着自家陛下的方向看去,只见两名宫人消失在转角处,他不解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心想着陛下这是干嘛呢?跟踪两名宫人,皇后娘娘都不抱了,简直是大奇迹呢,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不过……那两名宫人的身影乍一看怎么有点眼熟呢?
半懵状态的岑衍赶忙拾步去追自家陛下,路过守卫的时候,见他们要行礼,赶忙眼疾手快的阻止他们,以免引起前面两个宫人的注意。
离歌和伽罗并不知道,其实她们的小动作早就引起了楚煜的怀疑,两人出了储秀宫后,便开始分头行动了。
按照计划,伽罗直接前往雪翊宫,目的是要找到一样东西。按照离歌的信息,凶手完成了命案后是做了伪装的,而她在刺杀被害者的时候,衣服免不了沾染鲜血。所以伽罗的任务就是去找到被杀手隐藏起来的衣裳,由于时间上的限制,凶手应该是把东西藏在了雪翊宫某处。
至于离歌就是要去司刑寺,目的就是跟踪那名宫人,她们不能单纯的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需找被凶手隐藏起来的物证,因为她不能直接指证凶手,所以要想完全的解决这件事情,她们还需要掀开凶手的面具。
然而,正当离歌途径小径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带着浓重的酒味音,含糊不清的。
“喂,那个……嗝~谁,站住!喊你呢……嗝~没听见吗?”
离歌假装听不见,埋着脑袋便要离开,不想手臂忽地被人拽住了,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
离歌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发现来人竟然是楚于齐,只见他喝得醉醺醺的,脸上一片绯红,双眼红彤彤的,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