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你是有什么发现吗?”听到她提及雪翊宫的事情,伽罗不由正色的看着她。毕竟作为当事人,说不定她会有什么线索,如此一来,对整件案子还有形势都有一定得帮助。

离歌捏着手中的棋子,大脑高速的运转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重新捋了一遍了,然后发现了几个问题。

“我离开储秀宫的时候,太阳偏西,从这里一路到雪翊宫大约花一炷香的时间,后来我被人从后面迷晕,这时大概是末申时。另外,我在挣扎间,抓到了这个东西。”说话间,离歌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只耳环,那是一只比较朴质的耳环,样式很简单。

伽罗惊诧的看着离歌手中的耳环,落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皇后娘娘,这……”

“是的,它正是死者丢失的那一只耳环。我当时正要把耳环拿出来,不想却听到了尸检的人说到了死者丢失了一只耳环。我侧目望去,只见死者耳朵上的那只耳环跟我手中的耳环一模一样。当时那样的情况,我选择了收起了它。”离歌苦笑,那几乎是下意识的防卫意识。

“皇后娘娘,如此说来,用特制迷药迷晕你的那名宫人已经死去了。但是,这样的局面,对你俨然是不利的。”皇后娘娘手中的耳环只会诱导世人认为她们真的发生了争执,然后皇后娘娘杀害了宫人罢了。

离歌点了点头:“确实,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当时选择隐瞒的原因,我需要找到值得信任的人。还有一点,事后想来才发现有点不对劲。”离歌沉吟道,“时间上说不过去,张大人发现我的时候大约是申时末跨越酉时的时段。以现场来看,还有我们的发现来讲,杀掉自己的同伙,是需要一定得时间的。而通往雪翊宫只有一条宫道。可是张大人发现我的时候,也说过,一路上并没有可疑的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皇宫白昼间,除非凶手变成了鸟儿,要不然根本无法从戒备森严的皇宫内离开。”

伽罗神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她细细的去计算了一下时间,事实确实如离歌所说,时间上很是紧促,禁卫军在第一时间便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可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除非……

“凶手躲在了某处,随后混迹在了人群中?”伽罗惊呼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当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雪翊宫更安全的了。”离歌目光沉沉,把手中的白子落在了棋盘上,“我赢了。”

“伽罗愿赌服输。”伽罗看着离歌的目光里满是钦佩,不过下一刻,想到什么的她顿时拧紧了眉头,说道,“可是皇后娘娘,人群已散,当时围观的众人里大多数都是宫人,现在根本就从着手。”

离歌眉头紧拧,知道伽罗说的不假,如果当时自己就能看透这一点,那么还有一丝可能,可是现在早已经为时已晚,那么长的时间,凶手该哪去就哪去了,根本无从找起。

离歌顿时一阵泄气,哀嚎着倒在了美人榻上,美眸怔忪的看着房顶,然后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懊恼道:“可恶,为什么现在才注意到这点呢。”

伽罗见此,不由叹息了一声,谁说不是呢,至少当时那么混乱的,确实没有办法做如此详尽的分析。尤其当时人证、物证的状况,如果顾虑到皇后娘娘的身份特殊,估计人直接被押走,这案子就直接结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皇后娘娘你也不要太懊恼。奴婢听说寺卿大人等人在我们离开后,找到了真正的凶杀地,并非庭院中,而是在庭院的墙角边上。凶手用水和草木灰清理过现场,然后营造了皇后娘娘追逐杀害被害人的假象。不过凶手并不知道,其实庭院的石板是陛下登基后维修雪翊宫加上的,所以石板下乃是光洁的水泥板,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什么?”离歌惊诧的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凶杀地在庭院的墙边,不是在雪翊宫的门口?”

死者倒在那么一大滩的血迹中,离歌一直以为死者是在门口被同伴出其不意从后面用匕首所伤,而凶手以为死者气绝了,但是没有想到她只是休克了而已。随后凶手便开始制造命案现场,混淆世人的眼睛。不成想凶杀地另有所在,根本就不是宫门口。

“是的,真正的凶杀地在庭院的墙角边上。在那里发现了大量的血水,还有凌乱的刀痕,应该两人纠缠时留下的。按照现场的情况,被害者应该被凶手误以为死亡了,然后拖至宫门口,随后匆忙清理了现场,并制造了一系列的假象。”伽罗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告诉了离歌。

随着伽罗的话,离歌陷入了许久的沉默中,她的脑海中反反复复的闪过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所耗时远比我设想中的要来得多。不对,如果是这样,时间上就对不上了,她根本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了。”离歌咕哝着,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么紧迫的时间里面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隐蔽自己,可是张汉生等人根本不像说谎,他们刚到便看到了从休克中醒来,匍匐前进求救的死者。

“这不可能,这……”正当离歌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海中忽地划过一抹流光,她震惊的瞪大的美眸,“哗~”的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你怎么了?”伽罗看着离歌一脸不可思议,继而豁然开朗,变得狂喜不已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忧,心想着不会是别今天的事情给逼急了吧。

离歌抬首看向窗外的月牙,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伽罗,一切都疏通了,原来是这样。”

伽罗不解,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皇后娘娘,你在说什么?什么都疏通了?”

离歌回首对上伽罗的眼睛,说道:“还少样东西,等我找到了,那么再细细的告诉你,现在,我需要去见一个人。”

“皇后娘娘,你现在虽说是禁足,但是其实严格说来是被关押着,这出去,恐生事端。”伽罗压着声音,提醒道。

离歌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如果错过了今天,那么可能就真的错过了。她目光沉沉的投向外面,只见守卫一丝不苟的防守着各个角落里。

“伽罗,事到如今,我必须出去一趟,因为只有我才可以引诱出她的真面目。”

伽罗闻言,神色少有的凝重:“皇后娘娘,这个请容奴婢请示陛下。”

离歌摇了摇头,制止了伽罗:“不可以,如果他知道了,势必不允许我出去的。”风险太大了,尽管自己有九成的把握,但是她还需要印证一样东西,那个她还没来得及毁掉的东西。

“皇后娘娘,你是怀疑谁是凶手吗?”伽罗见她态度如此坚定,不免揣测道。

“嗯,是你的话让我找到了她。”离歌沉默了许久才做了回应,“但是这些仅仅是我的推理,尽管凶手已经找到了,但是我们少一个可以控诉她的证据。”

伽罗惊诧不已,细细地回想了一下方才两人的对话,可是却没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可以推论出凶手身份的话。然而,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是,凶手到底是谁,而皇后娘娘准备做什么。

“皇后娘娘,尽管奴婢至今没有看出谁是凶手,但是如果你知道的话,你打算做什么把她引出来,希望你能告诉奴婢,让奴婢代劳。”能抓拿到凶手自然是最好的事情,可是在此基础上,皇后娘娘的安危更为重要。

“伽罗,记得刚才我说过的事情吗?在今天的事情中,时间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可是综合整个案情的结果,凶手完成了那么多的事情,时间上本来就太过紧促了,那么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案发现场,而她又该怎样隐身呢?另外,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凶手,当你发现应该死去的被害人忽然醒来,还前行去求救,正准备躲避某处的你还能安然藏身吗?”

离歌心知自己想要离开,那么仅凭一己之力要在凶手毁灭证据之前找到她,这个可能性太小了,但是如果有伽罗相助,那么问题不会太大。所以,她选择了坦白,从而争取她的支持。

伽罗听了离歌的话,不由陷入沉思,顺着离歌所给予的意境,她把自己代入了角色中。如果她是凶手,发现被害人没死,那么她打算躲在角落里,随后混入人群的计划肯定就存在风险。那么在这个时候,身为凶手的自己首要肯定是要再想办法接近被害人,然后在其他人之前确保被害人……

伽罗如雷灌顶,“噌~”的抬起了头:“那个负责清扫雪翊宫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