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愤愤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直到触及那氤氲的温泉,这才撇了撇嘴:“所幸是把人支开了,哼哼~”
“就让本姑娘化悲愤为沐浴,好好享受温泉的洗礼吧,哈哈……”离歌一扫忧郁的心情,转身朝温泉扑去。她一路踏着那花瓣,开心便要褪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正要解开衣衫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听到了一道异常的响动声。
毕竟是露天的,离歌警惕的逡巡了一下四周,轻风拂过,不远处树枝上的积雪“吧嗒~”掉了下来。
“看来是我多心了。”离歌吐了吐舌头,伸手褪下了身上的狐裘,身后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离歌惊诧的想要转过身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把匕首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眉角到脸颊上有一条狰狞的刀疤,很新的伤疤,不过并不难看出那个伤疤下他清隽的面容。
“你是谁?”这里皇宫,这个年轻的男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出没,而且……“你受伤了!”
离歌没有忽略掉空气中那抹淡淡的血腥味,还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声。然而,离歌敏锐的嗅觉却让男子很不爽。
“本王让你说话了吗?”男子捏着匕首的手紧了紧,抵在了离歌动脉上,只要她稍动一下就会划破她的肌肤。
离歌能感受得到那巨大的威胁,她没有再说话,毕竟她可不想收到无谓的伤害。从男子的自称中,还有身上不凡的气质,可见他并非一个普通人。眼帘中,男子的脸隐约有些熟悉。
本王……离歌眼前闪过楚煜的脸庞,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为什么在男子的脸上会有种熟悉的感觉,无非于他的脸庞同楚煜有三分神似。商丘的先皇,也就是楚煜的父皇据说有十二个皇子,楚煜排第九,而这个男子看着教楚煜年长些许,应该是楚煜的皇兄。
尽管已经大致推测到了男子的身份,应该是商丘被封为王爵的某个皇子,然而,离歌并不了解商丘的情况,书中那寥寥几笔根本没办法让她对商丘有太多的了解,所以还是没能具体推出男子的身份。另外,这个突然冒出的男子身上杀戮气息不亚于楚煜,商丘的皇子不是死的死,被流放的流放了吗?他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吗?
然而,离歌心中的疑惑并没有人为她解答,抵在她脖颈上的匕首也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当前她要做的是要如何脱离困境。她不确定楚煜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就算她想等,但是男子显然也不可能会给她这么一个机会。
离歌努力保持冷静,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稳住自己,小心翼翼的从解下了别在腰带上的那串精美的彩色小瓷瓶。
“不要在本王面前耍弄什么,本王的耐性向来不是很好。”男子没有看离歌一眼,但是却不代表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对于她如此明目张胆的举动,楚于齐眼底满是鄙夷。
以卵击石!他这深藏不露的好皇弟原来也是如此肤浅之人,他当安阳公主有什么过人的地方,除了脾性跟传闻略有不同之外,脑子也愚笨得可以。
楚于齐拿着匕首的手微转,正要给她点教训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熟悉的药香味进入了他的鼻翼间。
金创药!楚于齐的手微顿,目光炯炯的落在了她脸上,继而落在她的手上,一串五颜六色的,仅有拇指般大小的瓶子凌乱的躺在她手心上,其中第三个蓝色的瓶子瓶盖被打开了,药味便是从那里蔓延到空气中来的。
脖子上的压力变轻了,离歌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小心的说道:“我身……上有一些药,你……受伤了。”
楚于齐拧眉,收回目光,冷声道:“你以为这样能让本王放了你?”
“我想,我……应该跟你不……熟识才对,所以,有……这个想法,并不意外,不是吗?”离歌并不否认自己的举动是有讨好的成份,但是这份讨好可没有如此远大的目标,她很现实的,只求能拖点时间罢了,不过,这一点可千万不能让他看出来,所以便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你我……无怨无仇,我……就只是想要……洗漱一番罢了。至于你,我并不认识你,不过……看你的情况,似乎……并不是很好,我可以帮你……处理伤口,只求你不要杀我。”离歌讨好的说道。
闻言,楚于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在离歌以为他看透了自己的小心计的时候,他低喝着半推搡着她绕过温泉,来到了一隅假山,七拐八拐的,穿过结冰的小瀑布,进入了一个山洞里面。
离歌看在眼里,惊在心里。没想到这一片壮阔的假山里面竟然有着这么一个天然的秘密洞穴。
我的乖乖,楚煜就算回来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自己吧?离歌手心不禁渗出了一层薄汗,初春的夜里,身子僵直得厉害。
“快走!”楚于齐看着突然站直不肯动的她,眼底寒光毕现。
“大哥,你……会不会一刀杀了我,暴尸……荒野!”离歌紧张得唾液疯狂分泌,但是愣是不敢做吞咽的动作,生怕那匕首就因自己的大动作意外的划破了自己的肌肤,断了自己的大动脉。
“大哥……我们谈个条件吧,我把身上的金创药都……给你。你呢,则先行离开,我……等你安全离开后再出去,而且,我不会把……你的行踪泄露出去,我发誓!”离歌再接再厉,使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你这样……带着我,只会耽误……自己更多的时间,到时候要是……误了你离开的绝佳时机,得不偿失!”
楚于齐瞪了她一眼,心想着,这女人怎么这般聒噪,明明浑身怕得颤抖,不该同别人那样吓得不敢噤声,乖乖配合吗?居然还敢同自己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