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忙完了?”离歌惊讶的看着把自己揽在怀中的楚煜,方才看到士兵一脸凝重的样子,她还以为他今晚要忙很晚了呢。

“嗯,忙完了。路上听说毕国公过来找你聊天,不知道都聊了什么?”楚煜清冷的目光从她完好的身上落在了前面的司徒钊身上。

“嗯~”离歌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毕国公等诸位大臣似乎挺关系你的婚事的,三句离不开你我和亲的事情,不过听到你拿了三座城池做我‘嫁衣’,突然就有些沉默了,我想着是不是太少了,以至于他们觉得你太小气了。这不,我正想问他们,你就回来了。”

岑衍和卫少凊是后面进来的,听到这一句话,噗嗤一声差点吐血。三座城池的“嫁衣”少?我的姑奶奶,怪不得这一群大臣一脸土色。他们拼血拼命的扩大疆土,好不容易才拿下锦元国的三座城池,直逼嘉瑜关,让锦元国有了危机感,不成想和亲反倒割城划地送了回去。

“那是送给你父皇的,送你的是商丘的山河。”楚煜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神色温柔。

“陛下……”司徒钊闻言,气得不行,楚煜的话简直太过轻率了,身为一个国家的王,居然说山河是一个女子的,简直荒谬。本来和亲的事情本就备受争议,现在越发引人争议了。

“毕国公等诸位大臣似乎来军营也有好几日了,这四处荒凉的,腿脚都无处伸展,正好北塞南岳国趁乱偷袭吾军枫岭关,毕国公乃是商丘开国元老,见毕国公犹如见先皇。此番孤任命毕国公率三千精兵前往支援,重振吾军其威,镇压乱党。”楚煜打断了司徒钊,“战事刻不容缓,有谁愿意追随毕国公前往,为国效命,往前站一步便是。”

南岳挥兵起反,是两天前的事情,今天战事消息刚传到这里,听说南岳气势凶猛如虎,我军屡战屡败,眼看着枫岭关情势险峻,副帅深入敌营,不想身首异处,战事告急。

司徒钊身后的十名大臣对此事早有耳闻,享受惯了京都的舒适生活,这段时间追随司徒钊到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早已经苦不堪言,此时恨不得飞回京都倒在美人堆中醉生梦死,哪里还愿意去前线吃苦的。

“呼~”帐外北风狂啸而过,他们浑身一颤,面面相觑,脚步很诚实的朝身后退了一步。司徒钊见此,脸都黑了。

“你们……”

“回禀陛下,微臣家中来信,说三夫人生了,但是大出血,估计撑不了多久了,催微臣早些回去,一夜夫妻百日恩,微臣愿做毕国公的后援。”

“回禀陛下,微臣家中也来信,说老丈爷身染重病,危在旦夕,微臣虽然很想追随毕国公为国效力,可是百事孝为先,微臣愿随后追随。”

……

呵呵……果然不愧是科举出身的人,这口才一个赛过一个,十个理由,没有一个重复的,当真是“忠义之心”聊表于语。离歌讥讽的看着底下络绎不绝以各种理由推脱的众人,深刻的意识到了商丘国内部情势的严峻。

一个人的成功,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离歌突然就有些心疼楚煜了,在这一群吃人而腐朽的人堆里,他的成功比别人来得艰辛许多。

“看来诸位爱卿都很忙,千里迢迢来此看望孤,真是辛苦了。”说着,楚煜目光落在了司徒钊的身上,“毕国公,看来此番征程只能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孤和众爱卿在凉城等你的好消息。”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臣……”司徒钊冷笑,“感恩陛下的信任。”

岑衍看着鱼贯而出的众人,不由笑了笑。这司徒钊当真是老了,行事越来越没有年轻时出彩了,陛下生性薄凉,好不容易有一人被他收入心尖上,他居然跑到这里来离间,这不是拿自己开刷嘛。

“这里不用你伺候着了,退下吧。”楚煜看着一直候在旁边的蒋雨荷,眼底闪过一冷光。

“是。”蒋雨荷虽然很想代替离歌的位置,但是心知万事急不来。这些日子,楚煜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或许,她需要计划一下。

岑衍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由讥笑出声:“好好的庶民不当,偏要来当奴才,真是活久见。蒋姑娘,不知道这些日子,做奴才感觉如何?”

蒋雨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忍下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停下了脚步:“岑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雨荷可是得罪过你,以至于你这一路上对我冷嘲热讽的。”

“蒋姑娘说得真含蓄,我这完全是看你不顺眼,连带着陛下御赐的红骢都不喜欢你。不过,这当真不怪它,毕竟沦为畜生不是它自己选择的结果,而蒋姑娘却自甘堕落成为畜生,被人差遣使唤,它自然不喜欢你。”岑衍的毒舌比离歌可谓是有过而不及。

蒋雨荷闻言,都愣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气得身体都不禁发抖:“岑将军,到底我做了什么,竟让你如此恶语相向?”

“相由心生,我呢,生性不喜欢白莲花的似女子。”岑衍笑得好不妖魅的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眼底泛起的泪光,“这女人,一哭,我就烦躁。幸好我家小乖乖从来不会哭。”

“变态。”蒋雨荷受够了岑衍,遥想自己这一路来,自己千方百计想要从他口中多了解一些冥王的事情,好从中讨好冥王,可是他却总是耍弄自己,居然跟自己说冥王自小在锦元国备受欺凌,常年住在马棚里,所以喜欢女孩子身上带着点“熟悉”的气味。

关于冥王在锦元国的遭遇,坊间有所流传,她深信不疑,为了这个特殊的气味,她特意窝在了车队的马群里呆了一晚上。天寒地冻,总算是有了点味道,可是,当她忍着那股味道,不顾众人厌弃和诡异的目光,信心满满的出现在席上的时候……

诸如此类的事情,层出不穷,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他给当猴子耍了。她恼,她恨,可是,她告诉自己忍着,他不过一个狗奴才,自己这一身妙曼的身姿和漂亮的脸蛋,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到时候再一一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