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来这里,因为那黑莲灭世大阵,以及黑莲教本身的实力,叶天泽还得战战兢兢。

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叶天泽直接越过了禁制,甚至黑莲戒都没有用,便来到了九层塔塔顶。

此正是那天道阁所在,叶天泽记得,上一次到这里,除了搜刮了这座塔的几层之外,也进过这天道阁。

但上一次,他却什么收获都没有,而天后当时说的是,他进去了,得到了一些东西,但很快便忘记了。

以叶天泽如今的修为,他也不记得自己在里面,到底看到了什么。

扫了天道阁外的那句诗,叶天泽拿出了黑莲戒,踏入了天道阁内。

这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叶天泽立即想起了上一次,来到这里时,曾经看到的一幕,同样是也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

但他不记得后面发生的事情,却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驱使着他前面走,也就在这时,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路。

这条路深入前方的灰色空间,看不到尽头,当叶天泽开始走时,后面的大门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以为要走很久,但他很快便发现,路似乎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了一座山峰。

这山峰倒悬在这空间之中,其上楼阁林立,宛如仙境一般,当叶天泽沿着这条小路上去。

发现这山峰十分熟悉,仿佛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般,只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何时在这里生活过。

可是,这里的山石,这里的植被,甚至是那潺潺的溪流,都仿佛在欢迎着他的归来。

叶天泽来到了里面,发现里面处处都残留着人生活过的痕迹,茶水喝了一半,还冒着热气。

熏香似乎永远都不会燃尽,水潭里泛起点点的涟漪,一尾锦鲤拂过水面,见到有人出现,立即窜入了水潭中,微风拂过脸颊,叶天泽感觉,不像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是来到了自己的家。

他走过长廊,长廊的两侧,挂着许多的画,这些话栩栩如生,但每一幅,都好似缺少了一点什么。

在这山峰内,最多的就是画了,叶天泽直到现在才记起了自己当初来这里,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可是,他的心情却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激动,因为他好似知道,在前面有一个巨大的疑问在等着自己,也有可能是改变他本身世界的东西。

他顺着这些长廊的画,不断的走过去,每一个房间里,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画。

画这些画的主人,仿佛才刚刚离开这里,那喝了一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呢。

终于,叶天泽来到了此地最高的一座楼阁,这楼阁里空荡荡的,跟其它楼阁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楼阁里,只有一幅画,不,确切的说,这根本就不是一幅画,这是一张白纸!

可是,叶天泽却觉得,这本来不应该是一张白纸,原本它应该是一张画。

“入天道阁者,每个人走的路都不一样,只是没想到,我探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探寻到的秘密,你竟然如此轻松的,便进来了这里。”

一个声音传来。

叶天泽把注意力,从那张白纸上移开,目光落在了来人身上,此人正是申州。

申州看到叶天泽时,却并没有认出来,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甚至觉得有些奇怪。

“你是何人,竟然可以如此轻松的进入天道阁?混沌世界的哪一方存在?”申州奇怪的问道。

叶天泽这才明白,申州并不是认不出自己,只因为他身上死亡与生机交织,而且,由星纹掩盖,申州才会被蒙蔽。

“你这蝼蚁,竟也敢窥伺此地之物!”

叶天泽平静道。

“蝼蚁?”

申州到没有觉得讽刺,只是眼中露出了强烈的不甘,“世间谁不为蝼蚁?哪怕在混沌世界,你们何尝不是蝼蚁?但是,蝼蚁也可有苍鹰之志,我追寻几万年,踏遍了这片土地,所有的区域,唯独此地,不得而入。”

申州说道,“但我知道,这里曾是彼岸之主存在的地方,这里所有的禁制,也是她所设,甚至这些画,也都是她画的。”

说着,申州指了指那副空白的画,道,“这原本也应该是一张画,可是,这画却成了空白,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叶天泽问道。

“你看尽了这些长廊与楼阁内的画,你难道不知道没有发觉,这每一张画,都缺了什么?”

申州问道。

叶天泽确实感觉到,缺了一点什么,但他却摸不准,到底缺了什么。

申州并没有卖关子,直接道:“缺了一笔,这里的每一张画,都缺了最后一笔,彼岸之主在这里,做的所有的画,都缺了一笔,但唯独不包括这座大殿里的这幅画。”

叶天泽心底“嗡”的一声,终于明白了过来,他再次看向那张白纸,总觉得有些熟悉。

仿佛自己就是作画的那个人,仿佛在他记忆深处,那一笔一划勾勒出了一个……

他记不起来,到底勾勒出了什么,可是一旁的申州,见到他这副样子,却觉得非常神奇。

因为他知道,这里的画,全都是彼岸之主所画,他并没有真正的来过这里,但他曾无数次走进天道阁。

起初的时候,申州也和叶天泽一样,进入天道阁,看到这里的一切,出去便会彻底忘记。

直到某一天,他如往常一般进来,再次出去时,便记起了一些东西,他知道这是彼岸之主的力量在削弱。

因为他进来的次数过多,才会忆起这些,他并未真正涉足此地,但他却在某一条路上,看到过这里,甚至看到过彼岸之主。

他曾经看到了无比惊人的一幕。

直到现在回忆起来,他依然感觉到无比震惊,他被那等虚空造物的手段所震惊。

所谓蝼蚁也可有苍鹰之志,便是从那时候,在他的心底滋生,而在此之前,他也只是想过,在这个世界里,做这个世界的王。

“你不想知道,画里曾经画了什么吗?”申州继续问道。

叶天泽脑子里,撕裂一般的疼痛,他应该记得的,可是他却不记得,就好像这段记忆,被人强行给抹去了。

仿佛不存在的东西,你如何去寻找,也不可能找到,但是,存在过的痕迹,却让你感觉到无比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