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战下了楼，来到普通外伤病房，吴修那小子，已经和护士小姑娘打的火热，在那有说有笑，叽叽咕咕个没完。

另一边，王小胆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陈战也不着急，就在病房里的椅子上坐着，这一坐就是大半天。

过了一整天，直到后半夜。

医生来过两回，确定王小胆是脑部受到过撞击，内部有些淤血，但影响不大，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叮！”

大约午夜十二点的时候，陈战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条信息发到了他手机上。

“战哥！有新发现！”

陈战精神一振，立即直起身体，点开了白灵发来的几张照片。

照片很模糊，十几张相片几乎都拍摄在夜晚，还是那种很昏暗的环境下。

不过，让陈战意外的是，照片中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全部在内，都与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斗篷帽的身影有些接触。

“战哥！斗篷帽与受害者都做过接触，他们接触的地点，不是夜总会，就是洗头房，看起来很神秘，是调取了全城监控才找到的。”

陈战回复信息。

“找到斗篷男了吗？”

“没有，情报太少，需要时间！”

合上手机，陈战回头看了一眼王小胆，心中暗忖：“这里面果然有猫腻啊，受害者从表面来看完全是不相干的几人，怎么会同时与斗篷男有接触？他们接触后又干了什么？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就在这时，王小胆的指头动了一下。

滴！

心电仪发出蜂鸣，有波峰突然出现。

“嗯？”陈战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王小胆。

过了三秒，王小胆低声闷哼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咳咳...”王小胆一睁开眼，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脸色潮红一片，差点因为咳嗽而背过气去。

陈战替他理顺胸口，笑道：“你醒了？”

茫然地回头，王小胆显然没想到陈战竟然会出现在眼前，眼底深处似乎有些惊慌，但随即就隐了去。

“陈...陈大哥，你怎么...怎么在这？”王小胆想要强撑着起来，却发现右臂被缠的严严实实，身体四处更像棕子似的包裹密实，稍微一动就感觉到彻骨的疼痛。

“听说你打架了，过来看看，怎么回事？打这么严重？”陈战若有所思地问道，目光尤其在他的右臂停留了好几秒。

王小胆身体轻轻一颤，露出一丝苦笑来：“吴修那个混蛋，一早上就挑衅，可惜...我打不过他！”

“哦？”陈战笑了笑，拉来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打不过？”

“是啊！哎...都怪自己以前太懦弱了，打架都没什么胆子！”王小胆眼神很落寞，也有些慌张。

“小胆，听说你来自农村？家里人还好吗？”陈战翘起二郎腿，显的很随意，就像拉家常一样。

王小胆却被这个问题问的愣住了，沉默了大半天没说话，直到陈战再次追问一句，才缓缓说道：“他们....已经过世了。”

“哦？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陈战微微一怔，表情现出一丝歉意来，他是真不知道王小胆父母双亡，要不然肯定不会以这个问题切入。

“没事！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王小胆脸色淡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真的将这件事完全忘记了。可陈战却能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悲伤和愤怒在王小胆体内集聚着。

“你的右臂，还好吧？”陈战忽然问道。

“还...还好。”王小胆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脚底呢？那一拳我并没有用全力，应该只是轻微骨折！”陈战忽然笑道。

“啊？什...什么意思？”王小胆大吃一惊。

“小胆！我觉得你不是坏人，所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陈战一边说一边来到门前，轻轻上了锁，然后又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住。

整间病房立即变的阴暗，气氛有些压抑。

“陈...陈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小胆眼角不断抽搐，想要挤出一丝笑，却发现脸部肌肉僵硬的很。

“你去找刘磊，到底为了什么？还有...最近几个月的连环杀人案，是不是你做的？”陈战语气陡然变的凌厉，如利刃出鞘，透着森寒的冷意。

“啊？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小胆大吃一惊，慌乱的表情已经彻底出卖了他。

“现在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要是被警方查到，一切就都晚了！”陈战来到王小胆床头，俯下了身子，沉声说道。

“我...”王小胆完全没有意料到会出现眼前这个局面，表情彻底无措了。

陈战乘胜追击，继续说道：“我相信你没有杀人，但你找刘磊这件事必须要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陈战！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王小胆忽然面部一寒，从一个惊慌失措的文弱少年，陡然变成一个狰狞可怖的凶恶之人。

似乎早就意料到这种事情，陈战缓缓直起身体，淡淡说道：“我是来帮你的，我能看出来，你不是坏人，不要自误！”

“人不是我杀的！”王小胆的左手一直隐藏着，他似乎很有警觉性，意识到自己会遇到危险。

“我相信你！”陈战忽然笑道。

“你...相信我？”王小胆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陈战竟然说出这句话。

“你...凭什么相信我？”王小胆下意识地问道。

陈战嘴角微微上翘，笑道：“就凭你请我吃了一顿包子，喝了一顿酒！”

王小胆浑身一颤，颤抖的手仿佛拿不住枪，最终颓然地落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谁是凶手？”陈战眼睛一亮，忽然问道。

王小胆失神了片刻，苦笑道：“知道又怎么样？他的行踪太难把握了，我找了好几年，都没有什么有效的线索...”

“你...认识凶手？”陈战有些意外。

他一直想不通王小胆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是什么，现在看来对方与凶手似乎关系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