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之所以坏,是因为他们全然没有道德感。

他们将弱肉强食奉为生存法则,将金钱视为无所不能的神明。

他们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甚至可以这样说,折磨人让人畏惧,才能显示出他们的价值和权威。

孙彩霞的脖子向左扭了七十多度,她终于明白了法格鲁口中的死亡是一种什么味道。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痛苦能够形容的了,孙彩霞挣扎着,直面死亡的时候,她心里没有恐惧,反而在那么一瞬间,认为死了就死了,或许这样就可以陪着老魏长眠在地下了。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孙彩霞和魏长青相识在这座城市里,那时候的深城还是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下,刚刚兴起的一个小地方。

她认识了他,他年轻的时候没钱长得也不帅。

还傻里傻气的谈什么人生什么梦想。

但她就是被他的这份傻里傻气吸引着,这个男人傻到别人笑话他都不知道,他还觉得这叫自信。

她就这样和这样的他恋爱了结婚了,有时候孙彩霞觉得自己当年也挺傻的,结婚的时候家里就一个收音机,连个自行车都没有,厨房还要和别人家合着用,柴米油盐靠借,但她就跟他这样过了。

他虽然先走了,但她感觉如果哪一天她的骨灰盒能放在他的旁边,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她可以再无牵挂的枕在他的身边,悄悄的说着情话,他也可以像年轻的时候那样,给她讲一些土里土气的笑话,陪着她跳一支舞。

“老女人,还差一点我就可以扭断你的脖子,那个混血女人在哪儿?”法格鲁阴森的笑着。

生或死,被他完全掌控着,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快慰。

秃鹫看着这一幕,心里倒是泛起了寒意。

比较起秃鹫他们这些街头火拼起来的流氓地痞,法格鲁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这种人敢杀人,他们甚至以此为乐。

“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说……”孙彩霞的表情却是泛起了一丝微笑,在这一刻,她感觉脑子里清明了,她感觉这么些年最快乐的事儿就是和他在一起。

“那我就成全你!”法格鲁的目光带着怒火,一个如此弱小的女人,竟然完全无视死亡,无视他的警告!

法格鲁手上用劲儿,他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是真的会动手。

秃鹫见状却是紧张了起来。

秃鹫壮了壮胆子道:“法格鲁,这个老女人可是长青电子的工会主任,董事局的一把手,你要是将她杀了,恐怕会引火上身!”

“是么?那我就更要体验一下什么是引火上身!”法格鲁狂妄的笑了笑。

法格鲁身上可是背着人命的,他本来就不是生存在条条框框里的人,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郭芙蓉撑腰。

眼见法格鲁要对孙彩霞下手,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步履蹒跚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的嘴角还叼着一根半截子烟卷。

深深的吸了一口,男人吐出了缭绕的烟雾。

“放了她,否则死。”男人淡淡的说道。

秃鹫看到了这个不速之客后,倒是一愣神:“是你!”

随后秃鹫倒是乐了:“兄弟你身手的确挺厉害,但对上法格鲁你毫无胜算!”

“不要用兄弟来称呼我,你的嘴侮辱了兄弟这两个字!”男人淡淡的说道。

秃鹫闻言怔了怔神,但他没敢动手,他和眼前这个男人在盘龙山挂车厂动过手,他知道这个男人的斤两。

法格鲁松开了孙彩霞,孙彩霞这么弱小,法格鲁想搞她随时都可以。

但身后这个男人,却是让法格鲁产生了兴趣。

这个男人刚才说,如果法格鲁不放开孙彩霞,那么等待他的会是死亡。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对着法格鲁如此口出狂言过。

“你刚才说什么?死?”法格鲁森笑了起来。

这个叼着烟卷的男人,连站都站不稳,他又有什么能力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

“你叫什么名字?”叼着烟卷的男人淡淡的问道。

“法格鲁,你临死前会记住我的名字!”法格鲁森笑道。

“是么?那很不凑巧,我这个人也比较喜欢记住死在我手上的人的名字。”叼着烟卷的男人淡漠的瞧了法格鲁一眼。

他的步履虚浮,额头上甚至渗透出了冷汗。

但他的目光坚定,表情淡然。

双手排开,叼着烟卷的男人摆出了一个起手式。

但这起手式很怪异,像是随意摆出,毫无章法原理可言。

法格鲁眯起了眼睛,随后他乐了:“你是不是太自大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守住我的拳头么?”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没有说过我要挡住你的拳头。”叼着烟卷的男人淡然道。

“狂妄是需要资本的!没有资本的狂妄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法格鲁冷哼了一声,他突然身体窜动,一拳对着叼着烟卷的男人的脸部打了过去!

法格鲁的拳头,就像是疾驰而来的火车头,咆哮着挟持着撼树一般的力道!

而叼着烟卷的男人,却是淡淡的一笑,他的表情是那么的从容不破。

“好久都没有使用自己的绝学了呢。久违了!”

叼着烟卷的男人,突然纵身跃起,这么一瞬间,他像是恢复了活力一般!

“无相形意拳,天狼杀!独夜孤狼哮寒光!”

叼着烟卷的男人,双手交错,手如同两把刀一般对叠后又分开!

站在一旁的秃鹫,感觉自己好像幻听了,因为他好像听到了野狼的咆哮声!

但双强对招,只是短暂的一瞬。

叼着烟卷的男人站在了法格鲁的身后,法格鲁一拳打空。

法格鲁愣住了,从来没有人如此轻易的躲过他的拳头。

但紧接着,法格鲁感觉喉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你,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拳法!”法格鲁有些震惊。

只是一招!

一招,他就败了北!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但事实摆在眼前,身为天华安保四大天王之一的他竟然如此丢脸的败在了这个男人的拳下!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叼着烟卷的男人平淡的说道。

他的口气似乎很狂妄,但法格鲁知道,这绝对不是狂妄,而是一种上位者轻蔑自己的表现。

“好强,好强!”

法格鲁的表情露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的口气中还隐约夹杂着一丝兴奋,但他的双膝似乎无法承受住身体的重量,沉重的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