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死老头,抬到外面的救护车上。”瘸子也就是邓子贵一脸嫌弃道。

宿舍里死了人,本来就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

而且邓子贵很讨厌这个老头,这个老头是宿舍里唯一不听他的话的人,这老头倚老卖老,还成天说一些胡话。

卓伟他们三个下了楼,王强穿着橄榄绿色的隔离衣带着口罩,看了病老头一眼。

“你们三个先停一下!”王强安排道。

王强拿起了脖子上的听诊器,在老头的胸口上听了听。

确认老头确实死亡后,王强才挥了挥手道:“扔到救护车上就行!”

“王医生,你们要把他往哪里送啊?”卓伟故意好奇道。

卓伟本不应该多嘴,毕竟这个王强也不是好惹的茬子,但这次王强倒是没发脾气,“天华中心医院太平间。”

“快点干活吧!”王强催促道。

王强眼神里一点触动都没有,内院里发生这种事情,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卓伟他们三人将老头的尸体抬上了救护车。

“宇航哥,你以前见过死人吗?”苏阿三看着老头的尸体有些害怕道。

“见过。”卓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他连这个老头叫什么都不知道,昨天这个老头还好心提醒自己,但现在却成了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太吓人了,这老头就这么死了!”苏阿三害怕道。

“行了,生老病死是正常的事情,咱们回去吧!”卓伟倒是云淡风轻的招了招手。

这个老头就算不来疗养院,恐怕在外面也挨不了多长时间。

虽然天华制药对他们这些人另有所图,但这个老头走的算是平静的了。

等王强他们离开,邓子贵看着宿舍里的人。

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慌乱和紧张,尤其是那个哑巴。

哑巴双手合十,好像在心里祷告着什么。

“那个老头终于死了,他也算是脱离苦海了,大家吃饭吧!”邓子贵开口道。

中午这顿饭,宿舍里的人吃的都是心事重重的。

卓伟有心事,是因为他在思考出逃的计划。

苏阿三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去了一趟卫生间。

卓伟坐在客厅里,都能听到他在卫生间里干呕的声音。

当卓伟吃完饭进到房间里的时候,苏阿三脱掉了鞋子赤着脚,一个人坐在床上发愣。

卓伟扔给苏阿三一支烟。

他自己也点了一支。

苏阿三拿起了烟,他还管卓伟借了火,可吸了一口后,他却不停的咳嗽。

“以前没吸过烟?”卓伟问道。

“没有。”苏阿三摇了摇头。

“宇航哥,今天上午秃子哥给我说了一件事,他让我离开这。”苏阿三犹豫了一下道。

“离开这的理由呢?”卓伟问道。

秃头男和那个病老头住一个房间,秃头男知道的事情,肯定比自己多。

“秃子哥说,那个老头和哑巴是咱们宿舍里来的最早的两个人,他们注射了那种疫苗后,身体都出现了不良反应。秃子哥还说.....”

苏阿三欲言又止。

“他还说什么?”卓伟闷了口烟,眉头也是拧了起来。

“他还说,其实老头跟哑巴和邓哥老耿他们不是一批的,除了哑巴外,他们那一批的人都不在了。”苏阿三心里瘆得慌。

这里虽然吃得饱住得暖,但苏阿三宁愿在城市里流浪也不想死。

“他真这么说?”卓伟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

昨天晚上,他偷听冷面和王强的谈话,冷面提到什么三期四期,现在想来,冷面指的好像就是他们这些临床药检员。

“是的,我本来也不信,但看到那个老头的尸体后,我觉得有可能是真的!”苏阿三的眼神里带着害怕道。

而卓伟闻言,倒是沉默了起来,他盘思了一阵语气笃定道:“我打听一下,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咱们趁着没打疫苗之前就出去!”

卓伟其实不该管苏阿三的事情,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解救薛静甜的弟弟,但这内院里的气氛的确诡异,而且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相识一场,卓伟也不希望苏阿三出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一个幽暗的房间里,喀秋莎坐了起来。

房间里有一个霓虹灯,霓虹灯撩动起绯红色的光泽。

喀秋莎回忆了一下,她只记得自己被法格鲁打晕了过去。

而这里是哪儿,她又是怎么进来的,她完全记不清楚了。

“你醒了?”

一个四十多岁很瘦,但打扮却很妖艳的女人挑开帘子走了进来。

女人给喀秋莎倒了一杯水。

“这是哪儿?”喀秋莎立刻问道。

“每个进来的女孩都会这么问,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既然来了你就不可能再出去了,除非你答应接活儿。”女人点了一支烟,翘起了二郎腿。

天气这么冷,她却穿着黑丝网袜,高跟鞋的顶部是镂空的,露出了她的脚趾头,她的脚趾甲上涂抹着暗紫色的指甲油。

“接活儿?接什么活儿?”喀秋莎蹙眉道。

“你是西疆来的还是从中亚过来的?”女人却没有回答喀秋莎的问题,她悠闲的抽着香烟。

“我母亲是华夏人,父亲是沙俄人。”喀秋莎很讨厌别人把她当成中亚或是西疆的人。

“我说呢你的皮肤这么好而且这么白皙,脸蛋也精致的不像话,原来是个混血儿,你这种类型的,出台的话,能搞到一个好价格。”

“遇到了愿意花钱养你的老板,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享受到一切。”

女人一边吸烟,一边搬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喀秋莎似乎明白了什么。

随后她倒是乐了:“行啊,什么时候开始干活?”

喀秋莎算是明白了,她现在是掉进‘鸡窝’里了,眼前这个涂着暗紫色指甲油,穿着黑丝网袜的女人应该是个老鸨子。

喀秋莎不会像那些女孩一样,消极抵抗。

那样一点用都没有,想要逃出去,就必须要争取到外出的机会。

“知了哥,说你不是个简单的女孩,现在看起来你果然不简单!”女人气定神闲的笑了笑。

而帘子外面,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你先出去吧!”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黑色马褂的发福男子走了进来。

这个男子正是马知了,而马知了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跟着梁栋和秃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