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阁?”夕颜好奇的问,“灵芸姑姑,诛仙阁是什么地方啊?这位神使为什么要绑朝歌姑姑啊?为什么啊?”
怕吓坏夕颜,灵芸并不想回答。慕容弯腰看了看夕颜,她笑说:“小丫头,你不知道诛仙阁是什么地方吗?这个诛仙阁啊,是专门关押犯错神仙的地方。只要神仙犯了错,都会被关在那里。你的朝歌姑姑啊,她……”
“慕容歌!”我厉声打断她的话,“你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了?你就算恨我好了,又何必牵连其他人?她还只是个孩子呢!”
“灵芸姑姑!朝歌姑姑!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夕颜哭着大叫,“朝歌姑姑不就是暂时离开西昆仑吗?为何她要去诛仙阁?”
听夕颜撕心裂肺的哭,我觉得很是难过:“灵芸!你带夕颜回去吧!不用再送我了!回去吧!”
“道君在那儿呢!”夕颜指着门廊的拐角,她挣脱开灵芸的手跑了过去,“夕颜去求道君!求他别让朝歌姑姑走!”
听夕颜说陆压来了,我们三人全都一惊。以为事情出了转机,灵芸也急忙跑了过去……可拐角那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小丫头估计是太伤心了。”慕容轻哼一声,“她是不是哭的出幻觉了?”
可能吧,反正我是不相信陆压会来给我送行。
夕颜哭闹的太厉害,灵芸不得不把她弄晕。白了慕容一眼,灵芸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旧手帕塞到我怀里。没有让慕容看到,灵芸趴到了我耳边说:“小神仙,要是能逃出去,找个山好好的藏起来。”
“灵芸,我……”
“别再想着我家道君了。”灵芸拍了拍藏手帕的地方,她叹了口气,“虽然他是个很值得尊敬的道君,可是……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爱人。”
“是不是好爱人,也要看对谁吧?”我凉凉的说,“或许不好的是我,是我太强求了。”
“所以我就很烦孽缘,简直是毁人。”灵芸站直了身子,她用力握紧了我的手背,“朝歌,保重。”
“你也是。”双手被绑着,我只能对她点点头,“灵芸,保重。”
没说上几句话,慕容就押着我下了西昆仑。
“朝歌,有时候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往山下走的时候,慕容问我,“你是不是就擅长蒙骗比较单纯的女子?”
我用被绑着的手抓抓脸蛋,道:“凉宫星君这话说的不太恰当吧?话本里这话一般不都是形容薄情男子的吗?”
“是吗?”慕容甩着手里的绳索,她像是牵狗一样牵着我,“可我倒是觉得,这种话用来形容你倒也蛮恰当的。你看啊,以前在凡间的时候,我是真心实意的拿你当过朋友。在这个西昆仑,有灵芸姑姑对你掏心掏肺。但你对我们,却从没付出过丝毫真心。”
慕容如此评价,我委实觉得委屈。在凡间的时候我们虽相处时间不长,但我是真的拿她当朋友的。我们曾经一起去厨房偷吃的,我们一起去房顶上喝酒看月亮,我们还一起被关过昙曜的衣橱里……在我众多枯燥的回忆中,这些显得尤为珍贵。
正是因为过去的回忆太珍贵,我才不想和慕容争辩太多。我沉默着没有开口,慕容转头看我:“难道不是吗?你要真心的拿我当过朋友,陆压道君的事儿你就应该同我说实话。”
“我承认我对你有过隐瞒,但我没有对你说谎。”我道,“你见到陆压的时候……我确实是没有对他动情。”
听了我的解释,慕容反而更加的生气了。她冷笑了一声,道:“就当你没有对他动情好了,可你知道他的身份吧?”
这点我不否认,我是知道的。
“既然你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不阻拦我呢?”慕容冷声说道,“我一片真心的对待你,你呢?朝歌,你从骨子里就没拿我当朋友看待过。你明知道我和陆压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你为何不劝阻我?因为你和太子行宫里的其他女子一样,你们都是站在我身后看我的笑话。”
“不,慕容,不是的!我是想过帮你把姻缘改过来的,谁知道……”
陆压说过,慕容的命定之人是宗爱。月老告诉过我们,陈涵的命定之人是慕容的丫头。我和陆压不是没努力过,我们不是没想过把乱掉缘分纠正。可谁知道缘分这种东西,乱了就是乱了。错过了那个时间后,便再难挽回。
最终慕容飞升成了凉宫星君,她的丫头没等遇到喜欢的人就陪了葬。
最终宗爱害死了拓跋晃,成了千古流传的奸臣。
最终陈涵喜欢了瑶姬神女,土地老儿又喜欢了陈涵。
最终的最终,没有人找到命中注定的爱人。有人成神,有人成痴,有人成疯,有人成魔。
有的人生,有的人死。
想到这里,我原本想要解释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话断了一半,就像无法再续的缘分。
“怎么样呢?”慕容冷笑着说道,“朝歌,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在我成仙之后,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你的所有隐瞒,所有的敷衍,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我是个凡人。在你这种高高在上的神仙看来,我凡人的一世情苦,根本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你也就没有愧疚感了……曾经你对鲁氏,便是这般想的吧!”
说起自己的前世鲁氏,慕容的话里难免带有嫉恨:“可怜鲁氏一个凡人,她哪里是你这种神仙的对手呢?以为爱人被抢走了,她就再也不信人间有白头,绝望的自尽了……朝歌,现在这些都是你的报应。”
我长叹一声,还是什么都不想说。既然慕容觉得是,那便是吧!
“陆压道君会和四仙女成亲的,这个是不会变的。”慕容突然哈哈大笑,她道,“我还真是有点等不及啊!真想立刻就看看你这张虚伪的脸上会有什么表情……等他们二人成亲的时候,你怕是早就在诛仙阁里魂飞魄散了。”
看我还是没有回话,慕容拉拉我身上的绳索,问:“朝歌,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你难道就不好奇,”慕容的声调控制不住的有些尖锐,“陆压为什么不记得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