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拉乌诺斯机关出品的特级军用联动机,就连空阔的后机厢内都奢侈地添上了最新研发的隔音材料。在这个可以容纳十个士兵乘坐的机厢当中,此刻却只是搭载了两个人,而且还要是两个女生。
“小队长他们怎么都不见了?”膝盖上面的女生想要挣扎着起来,但是她却感受到了有一只温暖但却纤细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于是她不满地抱怨道,“还有,我可不关心什么蒸汽之都……”
机厢当中只是装有了一盏亮度只有三十五尼特左右的灯泡,而且还要是被安装在了角落的天花板那里,因此在模模糊糊之中,叶俄塞也不过只能够从对方的语气当中听出她的情绪,而不能够看见对方的表情。
不过就算如此,叶俄塞也还是柔声说道:“你要睡觉,我自然是将那一群男人赶下去了,哪有一群臭男人看着你睡觉样子的道理?再说了,斩颅者的鼎鼎大名摆在这里,谁敢踏上你的地盘一步?”
“敢踏上我的地盘的不就是你嘛……”一头柔顺的黑发哼哼唧唧地小声喃喃道,不过在得知了自己已经被摆上了这一辆专属的联动机之后,她倒也是没有之前的那一股反抗劲,而是乖乖地继续躺在了女人的膝枕上边,顺便惬意地翻了个身,将头埋得更加深了一些。
叶俄塞笑了一笑,没有过多地再说什么话,而是将披在了对方身上略有松动的军大衣又拉上了一点,好让对方不要着凉了。由于暴雨的原因,一些细碎的风沙被打落,露出了凹凸不平的路面,这才导致这一路上偶尔有那么几次的颠簸。
这里还真是冷啊……叶俄塞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她将自己的军大衣给了怀中的人,自己此刻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骑士服,黑色的紧致制服勾勒出了一副美好的凹凸风景,虽然才不过是二十虚岁,但是不知为何从去年开始,她便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发育起来,之前穿起来还觉得略微宽松的骑士服,到了今年穿起来,便开始觉得已经有种束缚感了。
她刚刚想打开后边的机窗来看一下现在到哪了,不过正当手伸到一般的时候,她才像是醒悟了些什么的一样将手缩了回来——这一辆联动机可不同于队伍里边的其他机型,是专门为她所打造的仓库兼休息场所,而且里边的配置也和其他的机辆不一样。
氮气,玻璃缸,福尔马林——还有一颗颗漂浮在里边已经冰冷了的“收藏品”,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军用联动机后机厢当中应该拥有的配置,可是如今这样一幅惊悚的场面却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这里。
叶俄塞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然后便继续将头靠在了椅子后背上,闭上眼睛。暴雨已经笼罩了圣弥斯坦全境几乎两天的时间了,但是却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
这次罗德第一次被弹出这一个梦境,这一种意志似乎并非来源自他自己,而是另一股更加神秘莫测的力量,当他才刚刚先要进去那一面落地镜的时候,它便显现而出了。不!应该说,它其实一早就在那一座教堂里边,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吧?
但是它为什么要阻止自己进去那一面落地镜里边?罗德还依稀记得自己曾经不知在什么时候进入过里边一次,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去过?里边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还有很多问题沉睡在了自己的身上面,然而自己却没有能力去探究它们,罗德很清楚这一点。
一道清凉的冷风让罗德从昏迷当中勉强清醒了一点,他先是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热量和亮光,随后立马警觉过来,他连忙一个翻身,想从原地爬起来,但是不料这一个举动牵扯到了自己的右小腿伤势。
他不禁为自己的右小腿倒吸一口凉气——这到底是有多严重,才会用两块木板还有数不清的绷带把那里包裹了一个团子一般的东西啊?话说原来在阿姆村里边还有活人吗?
罗德暂时放弃了坐起来的念头,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了原地,然后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并非什么别墅式的设计,直接就是在一间村民小屋当中,一张硬木床,一个衣柜,中间摆放着一张木茶几,然后还有各种小摆件,四四方方的墙壁上面只有一扇木窗户,而唯一的光源便是茶几上边的那一个普通无奇的白色蜡烛。
而虽然置身在屋内,但是罗德“真是糟糕的包扎技术……”借着烛光,罗德将右小腿上边包扎绷带的手法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他的额头冒起了一排的黑线,原本他走路就已经够艰难了,现在由于带着这一大团东西,虽然说伤势暂时可以说得到了稳定,但是如果说走路的话绝对会比原来还更加艰难得多。
罗德身上原本的东西一件都没少,只不过它们现在都没有安安分分地待在了原来的地方,而是被摆在了屋子正中央的那一张茶几上边。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本他以为自己很可能就会永久待在了阿姆村里边,但是如今自己被救,这倒是让他看到了一点的希望,不过会来到这里,并且救下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呢?卡俄斯机关?拉乌诺斯机关?情报处?还是说依然幸存下来的阿姆村原居民?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救下自己的人对自己的恶意并不会太大,而且还至少懂得一点基本的医学常识,那既然如此的话……
“啪嗒,啪嗒……”
沉重的脚步声从这间屋子的木门之外传来,即使是夹杂在外边吵闹的雨声当中,罗德也还是第一时间将它分辨了出来。对于这一副有可能是阿姆村当中唯一的神秘机甲,若说对它不抱有任何的警惕的话,那是不存在的。
该死!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好歹也让自己有半点反应机会啊!难不成说自己被救其实只是一个圈套?救下了自己的那个人把自己当做了诱饵?!
罗德在这一瞬间想到了这个可能性,顿时冷汗就顺着他的额头滴落了下来。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很明显就是察觉到了屋内的异样,在这一个瞬间,他们之间隔着的空气仿佛就像是凝固了一般,难言的气氛弥漫在小小的村民屋当中。
门外,究竟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