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公子!”白玉京腾云转瞬奔出去数百里,在一处颇为繁华的小城外按下了云头。回头看了看,身后并无人跟踪,这才迈步朝着城门方向走去。入了城,来到了一处客栈,上了三楼的套间,里头一直候着的两个侍女双双起身万福道。

“嗯!”白玉京冷冷应了一声,然后迈步走到梳妆台跟前坐了下来。两个侍女对视一眼,轻轻将房门给关上了。

“公子今日,去哪里了?夫人传讯来问,公子何时回家。”一个侍女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整日问问问,问那么多做什么?好好的在家陪她的姘头不是很好?”提起自己的母亲,白玉京似乎有着满腹的牢骚。说话间,他抬手将脸上的青铜面具给摘了下来。一张坑坑洼洼的脸,出现在两个侍女的面前。脸上的皮肤已经全毁,一道道青紫色的血管密布其上。双眼的眼睑都没了,只剩下一对眼珠子在那里转动着。

“公子万万不敢胡言乱语...被主人听到...”一个侍女闻言急忙阻拦着他道。

“哼,白玉京?你们单单只怕他,却不怕我白玉郎?”原来这个被毁了容貌的,并不是白玉京,而是之前跟程昱有过一次交锋的白玉郎。曾经那么俊秀的男子,眼下却变成了这般骇人的模样。白玉郎脸上血红的肌肉和青紫色的血管说话间便拧在了一起,这让他看起来更是面目狰狞无比。他一伸手,扯过说话那侍女。伸手从她的领口探了进去,然后使劲抓着道。

“公子,奴婢错了...”侍女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躲又不敢躲,只有在那里连声告起饶来。

“以后少在我面前提白玉京,滚!”白玉郎使劲将侍女推搡到地上,起身搓了搓手指拂袖道。

“待会你们别忘了传讯回去,告诉他们我明天回天机殿。省得不凑巧撞破了他们的好事,他们脸上挂不住,我脸上也难堪。”将梳妆台上的铜镜啪一声放倒,白玉郎背身对那两个战战兢兢的侍女说道。侍女闻言,连连点头着。

“郎儿说他明日就能回来呢,还有,你吩咐他去办的事情他都办妥了。”天机殿内,一头白发的白玉京盘膝坐在一张白玉床上。在他的面前,正站着一个看似三十岁上下,韵味十足的妇人。妇人请牵着裙裾,挨着白玉京坐下说道。

“嗯,有些话我不好跟他说。你是他的娘,当嘱咐还是嘱咐的。让他好生修行,下一任天机的位置,就是他的。”白玉京缓缓睁开双眼对那妇人说道。他的瞳孔,一只黑,一只白。就如同两枚棋子一般,镶嵌在他的眼眶内。

“看你这话说的,儿子难道是我一个人的?要不是你当年...”妇人闻言白了白玉京一眼,然后伸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胸膛。

“要不是我当年酒醉失德,也不会有今日种种。嫂嫂,时候不早了,你该回房歇息了!”白玉京抬手搁开妇人的手掌,起身下了白玉床拂袖将房门打开道。

“不要把真相告诉他,就让他蒙在鼓里。等我扫平天界,天机殿的主人就是他。”白玉京背手直视着门口,也不去看身边的妇人,就那么沉声说道。

“这算是你拿来交换的条件么?”妇人闻言凄然一笑,然后起身朝门外走着道。

“你哥哥死得早,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弟弟,上.了.嫂嫂.的床。”妇人走到门口,忽而一回头对白玉京咬牙道。

“闭嘴!我那晚是喝醉了...”白玉京一身白袍无风自动道。

“好一个喝醉了,喝醉了就能推脱掉你的所作所为对吧?郎儿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就算你不说,他也能猜出来。别忘了,他是谁的种!你这么聪明,你的儿子绝蠢不到哪里去!”妇人冷笑一声,说完拂袖转身朝着宫外走着。走出去几十丈,这才有几个侍女左右过来随在身后。

“你不懂,很多事情,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大家还能继续装着糊涂。你真对他说明了,到时候捅破的可不止一层窗户纸啊...唉...!”白玉京目送着妇人,一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以内,这才轻声喃喃道。

“郎儿,你回来了,此番出门可还顺利?你叔叔吩咐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吧?朝天宫那边......”次日中午,白玉郎才带着两个侍女回到了天机殿。才来到自家的宅院门前,他的母亲已经是闻讯迎了出来。一见到白玉郎,连忙上前拉着他的手连声问将起来。没等她把话说完,白玉郎却是极为不耐的甩开了她手,径直迈步朝门内走去。他身后的两个侍女对视一眼,急匆匆对妇人万福一下,然后追赶着白玉郎的脚步朝里走着。

“夫人,咱们进去吧。”一旁的老管家暗叹一声,然后上前躬身对妇人说道。

“也好,窦管家。你去厨房吩咐一下,晚饭多做几道少爷爱吃的菜。”妇人强笑了笑,转身朝门里走去道。跟在身后的管家老窦,急忙躬身应是。

“少爷呢?”妇人走到白玉郎的房门前,看着紧闭的房门问两个左右侍立着的丫头。

“回夫人话,少爷正在沐浴更衣。夫人,不如先去厅内饮茶歇息,稍后少爷就出来了。”两个丫头齐齐万福答道。

“也好!”妇人点头,跟在丫头身后朝前厅方向走去。

“尹春花,你来做什么?”一炷香时间,茶已续过三回,白玉郎这才姗姗来迟。一进门,他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开口道。尹春花,正是妇人的闺名。

“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怎么连声娘都不叫,叫起娘的名字来。快,让娘看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尹春花脸上挂着笑意,起身走到白玉郎跟前说道。儿子再怎么不是,也始终是自己的儿子。他还小,等长大些,总归是会晓得事理的。尹春花的心里,这么自我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