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回来了!”乍一听程昱的声音,米兔当时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或许是方才自己的话被他听了去吧?女孩子家总归是有那么一些矜持的。

“我回来了,你在读书?”程昱微微点头,看了看米兔放在一旁的书籍问她。

“无遗册,师父给我的。”见程昱将话题扯到了一边,米兔这才显得自在了一些。无遗册并没有多厚一本,看上去顶多也就是30多页的样子。米兔将其拿在手里,在书页里夹了一片桃花瓣作为书签。

“好好儿读,读通了将来帮我阴人。”程昱伸手拍拍米兔的肩膀对她笑道。

“什么叫阴人,那叫算计好不好。好好儿一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一路上累不累?先回庄洗漱,换套干净衣裳,我把护庄大阵改改就过去陪你说话。”米兔白了程昱一眼,然后拿着书带着两个侍女朝桃花林中走去道。

“你回来了,她才能觉得安心。走吧,先回庄再说。”等两人寒暄完,张断崖和妆别离这才从远处走了过来。都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人,这个时候他们决定多留一点时间给程昱他们,而不是早早的过去摆那种长辈的谱。目送着米兔进了桃花林,妆别离这才温言对程昱说道。

“我来了桃花庵,会为妆前辈带来麻烦的。”进了庄园,侍女们端来茶点,程昱对座上妆别离躬身抱拳道。

“你这点事儿,算什么麻烦。想当初,他惹出那么大的事情,我桃花庵不一样将他给护了下来?安心在这里住下,外头的事情,你尽管放心。我不点头,他们就进不了庄。五城已经不是以往的五城了,他们再也经受不起损失。”妆别离轻轻抬手,示意程昱起身道。

“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说的可不仅仅是凡人。神仙妖怪,其实也一样。贪念,谁都有。修行其实也是一种贪念,人人都想修行得比别人更高,然后将别人踩在脚下,自己一言九鼎。”张断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靠坐在椅子上缓言道。

“有了贪念,才有动力。你看世上大成功之人,哪一个不是极贪之辈。我倒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够贪,将来一跃成为大能,我这小小的桃花庵也能跟着沾光。”妆别离从椅子上起身,提起茶壶替张断崖将茶杯斟满笑道。

“前辈对我的期许实在太高。”程昱闻言连忙说道。

“谁都是从你这个阶段开始起步的,他们可以,你也一样可以。他们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而你此时却是满怀着前进的动力。这就是你跟他们的不同。虽然目前看来,你的实力似乎永远都赶不上他们,不过今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永远不要小看了别人,也永远不要看轻了自己。”妆别离坐回张断崖身边对程昱温声道。

“当年你可从来都没有如此对我和颜悦色过。”张断崖一笑,接过话题道。

“那不同,你是我心里的男人,我自然要对你严加要求。因为我还指望你能替我遮风挡雨。你若做不到,我岂不是要跟着你吃苦?”妆别离掩嘴轻笑一声。

“他不一样,其实说起来他的起点要比你高。他身怀白狐之心。虽然这颗心会给他带来很多的麻烦。可是一旦将来他掌握了这颗心,整个青丘城都是他的。度过了难关,等着他的可就是一城之主的位置。到时候不但修行的资源会予取予求,在其余四城面前,他说话可也有些分量了。”妆别离看了看程昱,继而在那直言不讳道。

“白狐之心的主人,不是我。将来有可能,我想将心还给她。”程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白狐之心据为己有。闻言,他摇摇头对妆别离道。

“此一时彼一时,很多想法,是会随着时间和遭遇而改变的。总之如今白狐之心在你身上,只要你不死,将来青丘城城主的位置就是你的。整个桃花庵,在你达成目标之前,都会是你的后盾。你若成功当上青丘城城主,将来再回报桃花庵便是。”妆别离抬手阻止了程昱的话语,抿抿嘴对他说道。

“米兔这丫头,我会尽心培养。将来她可以在你身后替你出谋划策。等你拿下了青丘城,回头替她夺回卯兔楼。到那时候,十二楼五城,谁的实力能有我们强劲?到了那个时候,断崖,也是你回归天宫城的时候了。这一次,我要让你堂堂正正的回去。”妆别离眼中闪过一丝执着道。

“你太执着了别离,有些事,我早已经不放在心上。还记得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冷三刀吗?当年,他可是五城兵马司里的统军人物。一场大战,他的手足死伤殆尽,甚至连家人都在战火中失去了联系。想要赢得战争获取权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很多代价,我们付不起。”张断崖拍了拍妆别离的手背轻声道。

“你的委屈,不能白受。你做的事情,应该让全天下都知道。而不是跟现在这样,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你是被天宫城赶走的。”妆别离目露怜惜的看着张断崖道。

“师父对于张前辈,就如同你对你那位青梅竹马一般。有时候显得偏执了一些,但是她不会刻意去算计自己身边的人。”午饭过后,米兔跟程昱在回廊里散着步。

“我知道,卯兔楼,我一定会帮你拿回来。”程昱揉了揉米兔头上的丫角道。

“我的头发都被你揉乱了。”米兔白了程昱一眼嗔道。程昱说的话,米兔相信。他说了要帮她把卯兔楼夺回来,那么他就一定会做到。虽然中间的过程可能会比较漫长,但是米兔觉得自己等得起。

“你的修为,真的没办法修补回来么?”走了一段,米兔有些累了。等她坐到回廊中的长椅上,程昱低声问她道。

“除非有百草丹,不然就算神仙也没办法。”米兔笑了笑,从袖口里摸出一方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