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不早了,您该歇着了!”夜里1点来钟,年轻人还在研究那几张金箔。他如同玩儿拼图似的,将它们来回排列着。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金箔不止这几张。并且这上头的山水路线,也不是随手所刻。门开,一身穿纯白对襟劲装的老妈子进来对他说道。年轻人起身很是恭谨地对那老妈子躬声应承着,然后将玉盒放到了枕头下边。

“这,让我去偷?”蹲在这幢二层小洋楼院墙外头,女贼往头上蒙着丝袜道。

“咋了,这不是你的本职工作么?偷老子的就敢,偷他们的就不敢了?你把东西偷出来,咱们这事儿就算完。我相信你的实力,小妹儿。别慌,拿了东西原路返回,我在这里接应你!”程昱撑开手里的丝袜,想了想又将其揣回兜里道。

“别喊我小妹儿,我可不比你小。”女贼白了程昱一眼道。

“嗤,较真儿了不是?真要较真儿,小妹儿,我跟你说现如今可没几个比我还大的。”程昱蹲在树后头,左顾右盼的说道。做贼,他可是头一回。莫名其妙的,居然心里头还有些紧张。

“我叫赵贞,别喊我小妹儿...”女贼说话间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助跑几步一个纵身翻上了墙头。蹲那儿看了半晌,觉得没有啥危险,这才跳进了墙里。

“这么大年纪,咋还不睡觉?”洋楼门口摆着一张躺椅,躺椅上躺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妇人身边靠着一根白蜡杆子,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就着门口的灯光看着。椅子旁边放了一壶茶,茶水袅袅地冒着热气。看样子,老妇人一时半会儿还没打算睡觉。赵贞远远趴伏在地上,心里暗暗着急着。有人盯着,她想进去偷东西难度可就无限升高了。

赵贞就那么趴伏在地上等着,一个小时之后,门口看书的老妇人终于是起身拿着茶壶进了屋。趁着老妇人离开的档口,赵贞翻身而起朝着洋楼的侧面奔跑了过去。那里有一根下水管,她打算顺着管道爬上去。

“呼,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老娘早知道那货这么难缠,打死也不会对他下手。”赵贞背靠在墙壁上,不停地喘着粗气。正门口的躺椅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嘎声,赵贞知道那个老妇人这是又回来了。四周一片寂静,赵贞听见自己的心脏在那里发出砰砰地跳动声。喘息了片刻,她转身手脚并用地开始顺着那根铸铁下水管开始朝二楼爬去。紧挨着管道有一个小阳台,打开阳台上的门,她就能进到洋楼里边去。

不到十秒钟,赵贞就顺着管道爬上了二楼阳台。她蹲在那扇玻璃门前,透过那薄纱门帘朝屋里窥探过去。屋里亮着灯,床上侧卧着一个人。赵贞反手从后腰摸出一个金属片,顺着门缝把锁顶开。双手各持一扇门,缓缓将其打开一道缝然后侧身钻了进去。

“嗯...”床上睡着的人嘴里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声音,随后吧嗒了两下嘴翻了个身。这是个清秀的年轻人,他的睡姿从侧卧变成了趴伏。他的手无意识的伸到了枕头下边,从枕头翘起的缝隙当中,赵贞看见了那个玉盒。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赵贞趴伏在地上,匍匐着朝床边接近着。年轻人的手压在了玉盒上头,赵贞尝试着将玉盒往外抽了抽,玉盒却是纹丝不动。她不敢太大力,害怕惊醒了熟睡中的年轻人。赵贞又趴伏了下去,静静地等候着下手的机会。

“噗呜...”床上的年轻人放了个响屁,然后有苏醒过来的迹象。赵贞双臂环胸一个侧滚,就滚到了床底下。刚滚进去,就见一双脚从床上探了下来。趿上了拖鞋,急匆匆朝着厕所走去。

“就是现在!”厕所门半掩着,隐约可以看到那个年轻人正埋头坐在马桶上。赵贞知道现在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她顾不得会被厕所里的年轻人发觉。从床下侧滚出来,一探手拿了玉盒猫腰就朝着阳台摸去。

将玉盒放进怀里,赵贞将阳台的门轻轻打开,照原样侧身钻了出去。然后回身将门给带上,深吸一口气。她翻过阳台的围栏,手脚并用地顺着钢管就滑落了下去。

“胆子不小,敢来这里偷东西。”转身才打算猫腰跑到院墙那边去,一跟白蜡杆子呜一声砸落在她的身前。那个花白头发,身穿对襟劲装的老妇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墙角处。她眯眼看着赵贞说道。赵贞心道了一声糟糕,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就打算想辙逃离。这里距离院墙大约20米,只要能翻上院墙,自己就能逃出去。墙外有程昱接应,安全撤离应该不是问题。赵贞迅速地在脑子里盘算起逃跑的路线来,同时她也开始估算着老妇人手里这根白蜡杆子攻击的范围,和预测着老妇人移动的速度。她要保证自己在毫无干扰的情况下跑到院墙,然后在一秒钟之内翻身上墙跳出去。

“您别误会...唉你别过来!”赵贞双手举得高高的对老妇人说着,随后她猛地朝老妇人身后喊了一嗓子。老妇人一回头,就心知上当。再回头,赵贞已经撒丫子跑出去了四五米。

“小贼哪里跑!”老妇人大怒,手中白蜡杆子脱手而出,直向赵贞后背抽去。

“嘭...”白蜡杆子抽中了赵贞,她脚下趔趄了几步,张嘴吐出一口血。赵贞不敢回头,更不敢停留。她忍住后背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咬着牙朝前狂奔着。快了,就快出去了。眼看距离院墙还有不到两米,赵贞心里给自己鼓着劲,一鼓作气三步上墙双手抠住墙头一个翻身就跃了过去。

“得手了?”程昱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刚打算翻墙过去接应,就看见一个人影从墙头跌落了下来。是赵贞!他赶紧跑过去将她搀扶起来问道。

“东西给你,我们两清了!”赵贞伸手扯掉头上的丝袜,探手入怀将玉盒交给程昱道。她面色苍白,口鼻之间满是血迹。看来刚才老妇人那一棍,伤得她不轻。

“小贼,原来还有同党!”没等程昱打开玉盒验看,一个白影跃墙而出。手中白蜡杆子轻轻点地,看着程昱跟赵贞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