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个时辰可把这位身份尊贵的长老折腾的够呛。
傍晚见了端木千星,韩再大吸一口气似是下定很大的决心,道:“我要回家,你愿意同去看看么?”
来时路上韩再倒是将家里的情况说了几嘴,端木千星也知道韩再现在回家需要很大的勇气。实际上韩再选择主动跟端木千星说这件事无非就是寻求心理安慰,想要多一人给他回去的决心。
“你这算是带我认门儿吗?”端木美女难得跟韩再开玩笑。
这厮听后拂袖便走:“算啦,要是被我爹娘看到了估计就说不清了。”
虽是如此,端木千星还是跟了来。只是让韩再意外的是这里并非如武霄阳说的那般热闹,韩府之中反倒很冷清,甚至诸多店门都关了。
“奇怪,这是怎么了?”
自言自语,韩再进门的时候刚好迎面撞见了个丫头匆匆跑出来,看到韩再的时候都愣了,随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径直扑到韩再的怀里。
“这是怎么了?”韩再拍拍小悦的后背柔声开口:“见到我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少爷,二爷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嗡……
韩再听到这里只觉脑子都蒙了。小悦口中的二爷自然是他的父亲韩跃明,突来听到这噩耗让他怎能不震惊!父亲虽然天资不高但也是铸了骨的修士,寻常疾病是侵不得体。
心急跨步冲进后院,许多家中新来的下人都不曾见过韩再,刚欲上前阻拦全都被小悦喝开。
“再儿!”
林菀憔悴转头,看到韩再的时候只觉是在做梦。当即扑来扯住韩再的手,“真是我的再儿回来了,你终于肯回来了。”
“对不起娘,我让你伤心了。父亲他……”
林菀绝望摇头,抹着眼泪指了指床上,韩再只看到一个浑身漆黑之人,气息微弱可怕近乎无法察觉。
韩再刚欲走过去,端木千星却开口:“似乎是小镇茶楼的那种毒!”
这下让韩再很恼火,他本以为那里的毒只是自然环境的突变引出的毒潭,却不想远在几千里之外的皇都竟然也出现了,而且中毒的竟还是他的父亲!
“看来那件事我有必要去弄清楚了!”韩再冷冷开口。
咳咳……
韩跃明忽地大咳起来,韩再见后急切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这本是归一阁主赠他疗伤之用,幸亏他留了下来。
这丹药不能解毒,但却可以焕发韩跃明的生机。如此给韩再争取解毒的机会!
丹药起了作用,韩再知道自己还不能松气,必须尽快找到解毒的办法。林菀这时走来,看着韩再面露犹豫。
韩再知道她心底还有疑虑,主动走来开口:“娘有什么话要说?莫非是关于这毒?”
林菀点点头,道:“这毒是钊儿的血,他说这世间唯有一种解药。”
“是什么?就算需要的药长在九天神月之上我也飞上去摘下来。”韩再急切问道。
“他说,是你的心头血!”
吭哧!
一道血溅迸射,当即将这里的三个女人全都吓坏了,就见韩再右手双指直直插入左胸,他听了话后竟然没有半分犹豫。
“你疯了!”林菀见后直接扑了上去,“心头血,取了你也会死!”
“我本就不知自己是谁,承蒙你们养育我这么大,待我如亲子。今日我之命纵使牺牲也要将父亲救回来!”
噗……
血如口喷,韩再竟分然不在意。他的脸色苍白,两指头间却以真元禁锢着一滴闪着金泽的血液,散发的澎湃灵气让端木千星分外吃惊。
强撑着将心头血送入韩跃明的口中,韩再终是撑不住瘫倒在那里。林菀、小悦惊呼而来,端木千星也走来开口:“别着急,让我来!”
随后就见端木千星抬手便有莹莹绿光洒落,绽放诱人生息。不多时韩再胸前的伤口便结痂平复,停手之时端木千星满是疲惫神色。
“仙子,他如何?”林菀知道端木千星同儿子归来身份必然不一般,该是仙门中的修行女仙。
“我与韩再是师姐弟,复姓端木,您唤我千星便可。”端木千星可不敢让韩再的娘亲这么称呼她,否则这厮怕是又要拿这说事儿了。
“仙子姐姐就不要在意这些,我家少爷究竟如何?会不会死?”小悦急得大叫。
“呸呸呸,你这丫头怎么口无遮拦,再儿怎么会死。”林菀明明很担心,还是容不得小悦这丫头乱说。
端木千星笑笑,道:“无碍了,只是他这般强取心头血伤了本源,需要休息几日。就让他留在家中吧,国院的事情我一人也可完成。”
虽是疲惫,不过端木千星只是真气使用过度的疲乏,以她的修为一日便可恢复。所幸这一次韩再是与她一同回来,否者还真的很危险。
心头血可不是胡乱取的,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性命。端木千星本是亡国之女,六岁便在归一阁太清峰修仙。一柄千寒剑主掌太清剑道,更有太清峰的传承太清诀救人性命。
韩再睁眼已经是三日后,端木千星已经独自带着参加考核的青焰子弟前往落雾山。看到韩跃明坐在床前韩再挣扎坐起,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醒了就好,我本以为这辈子都再难见你!”
“是再儿任性了,若是当初不选择去归一阁而常伴父亲左右,也不会累你遭受这般折磨。”韩再懊悔。
“你这孩子总是这样,不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这本就是偶然意外,也是我的劫难。可惜却是连累你差点儿丢了性命,若非那仙子出手,纵使我这老命救回来又如何?还不得活活心疼死。”韩跃明道。
得知韩再清醒,外面守着的亲人们便都迫不及待地走来,韩再一一看去,大姐一家三口,二姐以及三姐夫妇全都在,熟悉的家熟悉的人,让他这个大男人忽地趴在床上嚎起来。
被韩再感染,家里的人竟全都哭了起来,刹那间悲戚惨惨恸若惊天。
守在外面知道韩再重伤的青焰国院众人听了大惊,韩家人这么哭还以为韩再咽气儿了,急急跑到后院外面,更有个溜须拍马的家伙竟也跟着嚎了起来。
“韩大人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您要我陪您逛国院还没完呢,您说您怎么就走了呢!韩大人啊……”
这老头哭得嘶声力竭却没有半点儿泪星,搞得一起来的青焰国院众人见了都不好意思。
“喂,你这老头怎么这么可恶?我家少爷明明没事,你怎么跟哭丧似的?就算有也用不到你!”小悦气得跑出来抹着眼泪大叫,忽地这妮子给了自己一嘴巴:“呸呸呸,我在说什么,都怪你这老头,都把我气糊涂啦,少爷怎么可能有事!”
尴尬!
这长老傻眼了,只看到诸位同僚忍俊不禁的模样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哭得这么伤心,不知道还真以为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大伯,快请他们去前厅休息吧,待会儿我亲自去见他们。”韩再笑道。
“要不还是等明日再说吧,您的身子要紧。”韩启明擦擦泪水止住伤心。
“没事,我师姐的功法很好,我如今亏的是血气,两顿红烧肘子就能补回来。”
一旁的韩佳听了照着严北华就是一脚:“听见没?红烧肘子,还不快去买!”
韩再的伤自是不可能两顿红烧肘子就能补得回来,这么说也只是不让家人担心。心头血之伤,就算是灵丹妙药也得月载之数才可痊愈。白天应酬不少,到了晚上他终是有机会同父亲坐下对聊,了解这毒的真相。
“是血!钊儿的血,他自言体质特别,当年出生便是因为神魂不能承受身体之威才会濒死。后来承蒙归一阁老前辈以雄厚的真元为他续命,又送到他师傅那里才算是活下来。他自言这毒天生而来,无药可解。”韩跃明道。
“既是如此,他又怎知我的心头血能解这毒?”韩再又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这事儿他当初也是无意提及,那时我们第一次知道他身体的情况,开玩笑说了那么一句,若是自己人中毒了该怎么办,他说你的心头血可解。我跟你娘当时真的不曾在意,不想这竟是事实。”韩跃明道。
既然事情只有韩钊清楚,就只能与他当面问清。
“他呢?您又怎会中了他的毒?”韩再曾见过韩钊那毒的威力,可以说父亲活下来九成是因为于韩钊有血缘关系,否则必不会如此。
料想那日中毒的三个名士以及那位国奉,现在便是不死怕也被剧毒熬干了生气。
“这也正是我担忧之处!那一日家中忽然闯进三个黑衣人,似乎正是对钊儿而来。他们的打斗我们根本插不上手。后来有人对我出手,钊儿分神才会被刺伤。我情急担忧伸手碰到了他的血才会中毒。后来你爷爷让钊儿逃走,我本以为那些人会恼羞杀了我们。不曾想他们似乎更在意钊儿全都追了上去,你爷爷本也想着追上去相助钊儿,不曾想修为远不足以跟那些人抗衡,将人跟丢了。”韩跃明道。
“爷爷现在何处?”韩再问道。
“不知道,看到我这般他只说去请人来解毒,如今已经走了五六日了。”
五六日,也就是父亲中毒的那一日爷爷便已经走了。
韩再心底暗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