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有人赶来三头白毛家猪,只让人看得不解。

韩再开口:“这些家猪虽然跟人体的经络不同,但总归可是让你们看清楚那些人的死因。”

说罢他取出一根牛毛细针钉着猪头额顶便打了进去,那头猪好如瘫痪了一般栽倒在地,口中不住吐着白沫,眼窝子更是迅速变得黑紫。随后不到十息的时间,这头猪通体都呈现着黑白的淤青,与那些中毒人的症状一模一样。最后知道两只鼻孔有血水流出,这头猪便到底死掉。

“诸位……可看清楚了?”

“不错,我家汉子毒发的时候正是这种情况。”一个妇人喊道。

“我家那口子也是这样的,难道……他们真的不是被毒死的?”

三司主簿见了也是诧异,道:“依你所说,这些人的脑中该都有一根针才对?”

“不错!而且这些人显现出的都是中毒症状,仵作验尸也只会在口、喉以及腹部查找,故此您的仵作并不曾发现这些针。人是吃五谷杂粮长大,谁的体内都会有淤毒沉积,可是并不会致命。而这针便是刺激了脑中深处的穴位,将这些淤毒汇聚起来便产生了那些症状。即便如此,这些人也不会被毒死,最多呕吐连连食欲不振罢了。说到底,还是那根针要了人的命!

我韩家的食物虽然美味,终究也是寻常的吃食不能免去这些五谷杂粮的淤毒,而这些人在死之前都曾吃过这些食物,所以仵作的检验自是相匹配。大人,这是一宗有预谋的凶杀案,望大人明断。”韩再道。

“大人,果真有针孔存在。”一个仵作听了韩再的话前来印证,只是针孔虽在他却不能开颅取针,毕竟人死之后对尸体的一切作为都属于亵渎,即便他们是为了查证死因。故此得不到家属的同意,这些仵作是不会轻举妄动。

“大人,我这里也有发现,果然如他所说,这些人都是死于细小的针具!”

“你们恐怕这是合起伙儿来包庇,我们只是寻常的百姓,居住的又十分分散,怎么就成了那么多人的目标?”一人不是很相信。

“你因何质疑?是质疑人体入针不能有这般表现还是说怀疑这些人体内没有针?”韩再道。

“我是怀疑你伪造了这些证据。谁都知道事发后尸体全都停在统卫营,想要做什么谁清楚,没准入那些针就是后刺进去的!”这人吼道。

韩再冷笑,道:“就知道你们有这般疑问,不过人体淤毒分散体内,一旦死亡后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再聚集。”

说罢韩再一掌击毙了一头活猪,待它彻底气绝之后再以同样的手法打入细针,可是足足半刻的时间过去那头猪的尸体仍旧没有半分异常。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你这是猪,不是人!这知道放在人的身上会不会发生。”这人似乎有些急了。

“既然你疑问这么多,不如站出来做个表率。我保证在不杀死你的情况下让你体内的淤毒悉数浮现,若与这些人的症状差上半点我随你处置!”

一句话把那人镇得哑口无言,如今死因已经向大家证明,更可作为证据为韩家洗脱罪名;至少现在那些店铺再没理由继续封下去了。

这本就是疾苦的平民,韩再不忍继续开口:“诸位,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有人觊觎我韩家的利益滥杀无辜。你们失去的亲人我无法让他们复活,不过你们可去我韩府领取一笔钱财作为赔偿,算是我对大家的歉意!”

武霄阳站在韩再的背后不发一言,只看着他将这场祸事给平息下去。送走了这些人,武霄阳走来问道:“现在你要如何?”

“殿下去抓一个人吧,我想此人应该知道些什么。”韩再道。

“早就让人盯着了,待会儿咱们就借着三司主簿的大堂审一审他,看看这背后到底有多少猫腻!”

刑堂之上总是笼罩着一股威严之气,就算是没犯事儿的人来了也都觉得胆战心惊,更别说那些心里藏鬼的人了。

韩再二人并不曾开口,主审的依旧是三司主簿,这位老大人一把惊堂木拍了下去,只把这人吓得尿了裤子,张口就把知道的事儿全都招了。

他只是个小虾米,连条鱼都算不得,他不过是被人雇来故意煽动家属情绪的。却不知几句话已经让他暴露,被韩再盯上了。不过好在他供出了一个人,让韩再有了追查的方向。武霄阳道:“这事儿你一个人来查太慢,我相信统卫营跟三司主簿的能力,咱们还是等着结果就是了。”

“这案子能等可我韩家的店铺等不了啊,殿下帮我凑的那些货物还可支持个三五日,就算是我韩家的商队到了也只够一个月的,我得去开辟货源。”

二皇子被逗得一笑,道:“想不到你这个修界之人竟然会被这些俗世缠身。行了,有结果了我会着人通知你。”

韩再辞了二皇子返回韩家,找到大伯他们交代了下情况,不过每家补偿多少就是他们操心的事儿了。

奔波了一整天韩再的确有些累了,刚刚坐下喘了一口气,就见大伯再度满脸焦急地走来。

“肯定没好事儿。”韩再苦笑。

“的确是没好事儿,若是在神河城我也不会来烦你,谁让这皇都你比我们谁都熟呢。”韩启明道:“你自己看看吧!”

韩启明递过来纸条细窄,上面用牛毛笔写着蚊蝇小字,虽只有竖行可让韩再看得眉头紧皱。

啪!

本是疲态之体这时却满是怒意,道:“看来这个何明真是活腻味了。”

“再儿,虽然这件事情他们做的过分,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货物是他们派人抢的,咱们不可轻举妄动啊。”韩启明道。

“大伯无需担忧,我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冲动的小屁孩了。这件事情如何做我自有考量,你且在家安排其他事情,我去找何明说道说道。”

韩再这次是真的怒了,今日的事情本就让他焦头烂额,这厮竟然不知悔改一意孤行。

咔嚓……

一脚蹬开朱门,里面喝酒的少爷们各个吓得魂不附体,有不死心想要挣扎的全都被韩再拍晕。

他扫看一眼,从中抓起一人问道:“何明呢?”

“不……不清楚。昨日跟你分开后我们就闹掰了,他不知死活还想跟您作对,我跟汪兄就撤了出来。韩少爷饶命,韩家这事儿跟我们真的没关系啊。”这个孟家的少爷自扰。

嗯?

韩再觉得他的话似乎跟自己来的目的有些出入,道:“韩家的事儿凭你们几个也闹腾不出来。说,到底有谁在背后帮他?”

“我们不会很清楚,不过在皇都何明的确认识一个人,那人是一等贵族陈家的人,这件事情或许跟他们有关系。”

陈家!

韩再听后心底倒是有些能够接受。神河城陈家说来还是这皇都陈家的支脉,可是两地久经不曾联系,他们会为了一个近乎是陌生人的家族得罪自己得罪二皇子?

这件事不能凭这两人一口之词,如果真的是陈家的人出手,二皇子那边必然会能查到。现在他主要还是解决商队被劫的事情。而这件事情,何明是跑不掉的。

这一日韩家只能收到一封又一封商队被抢劫的消息,而韩再却一直都不曾露面。二皇子的亲王府中,韩再坐的很是平静。

“现在你们韩家怕是都要急疯,你却在我这里做的安稳,不怕回去挨巴掌?清灵郡主可是找过来三趟,都被我给挡了回去。”武霄阳道。

“那就多谢殿下了。如今这件事情多半与陈家脱不了干系,我只等着统卫营的调查结果呢。”韩再道。

“这件事情恐怕不能如你所愿,至少那二十六人个的死会很糊涂,毕竟牵扯到了一等贵族在里面。”武霄阳道。

“这件事情我本就没想着能拿后面的人怎样,但是跳梁小丑总要敲打敲打,免得他以为我韩家或是你五珠亲王好欺负。”

“别!”武霄阳笑道:“你要报仇可别拉上我。我虽然是五珠亲王,可也只是在朝中。咱们青焰国尚武,说到底我这个皇子不懂修行永远不可能有威慑之力,对于皇位也就没了竞争。那些大族连太子都可以不给面子,可别认为我能镇住他们。”

“殿下是当朝唯一的五珠亲王地位堪比太子,又是圣上的左膀右臂,他们纵然再过肆无忌惮也不敢明着对您动手;毕竟这青焰国也就一个恶人张。”

武霄阳无奈一笑,只骂道:“我怎么感觉给你利用了呢。”说罢二人齐声大笑。

直至夜半时分,统卫营的人到了,他们二人谁也不曾料到会是三司主簿亲自到来。

结果可想而知,但是对外公示的结果却又是另一份。韩再看看不觉一笑,道:“这个家伙也是够倒霉的,不过是偷盗了几件国库的宝物就被安上这么个罪名。”

“贵族的利益不能动,皇家又要维持朝局安稳,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武霄阳道。

“公道自在人心,我韩家为此事付出了代价,他们搞的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韩再道。

“你要对陈家出手?这事儿怕是要有些麻烦。”二皇子道。

“我还没蠢到跟一等贵族作对的地步,不过有些人一定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