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污浊之气,拦住了祝福之光的去路,也拦住了无道的梦。
看着远在天边,又唾手可得的祝福之光,无道怒了。
他这一生,被人算计过无数次,失去过很多,亦得到过很多,所有的身外之物,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这天地祝福,他却很是在意。
巨贪的本性开始侵蚀着他最后的理智,如果没有,他可以不去想,如果不是他的,他亦可以不去抢,可这天地祝福明明是他的,此刻却被人横插一脚给阻挠了。
他如何能忍,如何能咽得下这个憋屈之气。
“我的就是我的,谁也休想抢走。”无道大吼一声,巨贪神通中的吞猛然运转开来。
随着无道张开嘴,一个数千丈庞大的漏斗猛然形成,而后朝着祝福之光吞去。
污浊之气还横在哪里,想要得到祝福,便先吞下这污秽之气。
“吞,吞,吞,给我吞。”一声大吼回荡寰宇,污浊之气伴随着天地祝福齐齐朝着无道口中涌去。
“嘶。”羽王吸了口冷气。
“疯子,疯子。”守陵老人喃喃。
三息之后,天地归于了安静,星辰之力,污浊之气,天地祝福悉数被无道吞入了腹中。
噗,一口黑血从无道口中喷出,洒落在星辰殿上。
嗡。
被黑血污浊的刹那间,星辰殿猛然一声嗡鸣,而后朝着星辰大陆砸去。
“退后。”羽王大喝一声,大袖一挥,以通天之法将星辰大陆上的法修送了出去。
轰隆,星辰殿归位,饮无道血之地却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修补的黑窟窿。
大肆吞下星辰之力,天地祝福和污浊之气,无道也被撑的头昏脑涨,一个个邪念在他脑海回荡,一道道圣洁之光又随之闪烁,诛杀着邪念。
他的头很沉,很想大睡一觉,可撕裂之感又疼的他无法昏厥。
就在思绪癫狂,想撕裂自己的头颅之际,一个圣洁之音传入了他的脑海。
听到这个声音,他猛然一怔,而后一身痛楚消失了,只留下了暴涨之感。
“这是辰的声音?”
嘭。
无道两眼一黑倒在了星辰殿中。
羽王朝着星辰殿掠去,想要看看无道的死活,然而原本死寂的星辰殿却猛然释放出了耀眼的星辰之光,将他振飞了出去。
堂堂圣人被振飞,这需要何等力量。
看着被圣洁星辰之力笼罩的星辰殿,羽王跪拜了下去,羽族千万主人跪拜了下去,朱雀和玄武捂着伤口亦跪拜了下去。
星辰殿中,那十八扇无字的青铜大门在嗡鸣,而后浮现出了一行行字,不是什么法修功法,而是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疯狂。
无道昏迷不醒,暴涨成圆球的胸口起伏不断,但每起伏一次,背后的星辰羽翼便会浓上一丝。
污浊之气没有散去,涌向了那只黑色的羽翼,天地祝福亦未被毒害,而是流向了那只白色的羽翼。
黑白之间,却是两条截然相反的路。
昏迷不醒的无道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青铜大门上的字迹,图案,梦到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不惜自斩三生,一个成法,一个成魔,一个成元。
九天之上的星辰暗淡了,闭上了眼眸,就像陷入了沉睡一般。
唯独太阴和太阳两颗星辰还悬在天空,一个主宰着白天,一个主宰着黑夜。
白天不够透彻,夜晚没有星光,只有孤独的银月,吐息着相思的衷肠。
三个月后,星辰殿外的星辰之光退却了,无道走出了星辰殿。
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修为的波动,即便是运转慧目术也看不清他的具体修为。
他脸色苍白的吓人,眉宇间有股淡淡的晦气在萦绕,似被厄运缠身,又似久病难医。
“少主。”看着犹如病秧凡人一般的无道,玄武一圈一拐的小声喊道。
“怎么样?”无道看了看玄武的瘸腿道。
“无碍,修养几载便可恢复。”
“跟着我让你吃苦了。”无道说完望向了羽王。
“前辈,羽族恩情,没齿难忘,这是我所创的一部法修功法,或许对羽族能有所帮助。”无道说着将一卷兽皮递了出去。
“相思?”看到兽皮上的两个字后,羽王皱眉道。
“嗯,天下最苦是相思,它最能诠释法修的路,最能体现某人的用心。”无道呢喃着朝着站在人群中的羽裳走去。
“娘,保重。”无道给羽裳三叩首之后,卷起受伤的朱雀和玄武消失在了星辰大陆。
嗡。
数息之后,一声轰鸣传来,无道的战船朝着东方掠去,几息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羽裳哭成了泪人,望着无道消失的方向,两只手想抓住什么,却发现一切早已被她亲手推出了掌心。
羽王长叹一声,朝着星辰殿深处走去。
诺大的星辰殿,此刻却少了十八扇青铜大门,看看手中的相思,再看看空洞的十八扇门,羽王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西海九疆上空,一个消瘦的身影拖着一根五彩的缰绳狂奔着,他正是离开法羽疆的无道。
战船在缰绳下疾驰,被无道拖拽着以瞬息千万里的速度在向着中原疾驰着。
朱雀和玄武很想劝阻无道,可望着少主那执拗的背影,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化作了一声无奈的长叹。
一个月后,无道拉着战船出现在了曾经的西海上空,然而分割东西的那片汪洋血海却消失了。
“西海不是海,是辰的血泪吗?”望着干涸的大地,无道呢喃,仰望苍天,又眺望北荒。
三个月后,无道回到了蜀山,看到了让他相思许久的一位位佳人。
“道?你这是怎么了?”众女一拥而上,眼中满是真切的担忧和害怕。
“我没事。”无道轻声安慰道。
虽然无道一脸的无所谓,可他眉宇间的晦气,脸上的病态却瞒不过众女的心,尤其是玲珑的那双眼睛。
“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玲珑问道。
“我看见一个女人疯狂的爱上了一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那个女子不惜堕身魔道,自创法修之路。”无道喃喃道。
“无道,你在说什么,你别吓我们。”誩和姬灵儿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们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却唯独不能没有无道。
“我没事,只是有些乏累而已。”无道说着,站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