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有赏赐吗?怎么带我来看瀑布?难道这瀑布是你家的,打算送予我?”吃完早饭后,凌风说要给云青赏赐,却带着她到了瀑布下。
“这里也是玉池境内,当然也属于我凌风。”面向瀑布,凌风霸道宣布。
云青无奈地笑了笑,想不到他也会耍无赖。
凌风突然走近她,左手揽在了她腰侧上。
云青脸色一红,僵直着身体说不出话来。
“准备好接受我的赏赐了吗?”凌风望着她道。
云青尖叫了两声,待她反应过来时已被凌风带到半空,凌风就站在瀑布顶上,湍流的泉水从他腿间冲刷而过,他却面色沉静,屹立不动。
从上往下看,风景更美了,视野也更开阔了。
难怪凌风并不担心艮云教的人会找来,这里是一座独立的山,与外面隔着一个山谷,相当隐蔽。
“准备好了吗?”凌风又紧了紧放在她要见你的手。
凌风带着她顺着瀑布向下飞去。流动的水在他脚下就像一块柔软的白布。
“张开手。”凌风建议道。
云青依言张开一只手臂闭眼享受他的赏赐。脸上、手上间或会溅上几滴水珠,耳边是奔腾的瀑布声,腰间是他强有力的怀抱。
真美!
接下来的一天,两人就坐在瀑布下的河边,看看风景,偶尔聊上几句。待太阳大了,河水暖了一些,又一起到河里抓了些鱼。
快乐的时光总是觉得过得很快,当二人还意犹未尽时,天色已近黄昏。
“这两条鲤鱼真漂亮!我要把它们带回玉韫苑养着。”破瓦罐里两条红黄相间的鲤鱼悠闲地游者,一点也不嫌弃这个又破又窄的新居所。
她突然想起了秦岚山庄的月光湖,里面各色各样的鱼儿多得是,有人给它们喂食吗?他们都不在了,它们会不会觉得冷清?
“好。”凌风淡淡道,眼神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宠溺。“对了,明天刑天会来接我们回玉康。”
云青淡淡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要离开了,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都来不及细想凌风是如何知道会有人来接他们的。
剩下的时间里,云青都打不起精神来,神情恹恹的。原本二人中也是她主动说话的时候多,她一安静下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凌风不喜欢这种气氛,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打破。他头一次痛恨自己的不善言辞。
她一定是想到回去之后又要面对现实,又要开始自己的躲藏、复仇之路所以心生烦闷吧?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可是,我该如何告诉你这些呢?你又为何选择掩饰自己的身份?
凌风叹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取得她的信任。她越信任他,他们的关系就会越亲密。
夜很静,点点月光从破口处洒进木屋中。
简陋的木板床上两个身影背对背,瘦小的身影蜷缩在一件紫袍中,高大的身影头枕着手臂,相同的是两人都睁着眼睛,眼神一片清明,显然是毫无睡意。
一切顺其自然吧……睡吧……
果然如凌风所说,第二天刚用过早饭,刑天就领着一队赤衣士兵和一辆马车前来迎接他们。
凌风、云青听到动静出来,刑天刚要向凌风行礼却被另一个急切的声音打断。
“凌大哥!”一个一身蓝裙外罩一件深蓝斗篷的女子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叫道,女子下了马车径直跑到了凌风面前,上上下下地将他打量了一番,知道他没事后却又后怕得掉下了眼泪,“小鸢以为再也见不到凌大哥了……”
刑鸢说着,再也顾不得矜持,依偎进了凌风的怀里。
凌风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得全身都颤抖着,忙拍着她肩膀安慰,见她放松下来才轻轻推开她。
下意识地向旁边的云青看了看,她已回木屋里拿了那个装着金鱼的破瓦罐,这时正看着它们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由于出入郡王府的男子居多,刑鸢一般都待在小鸢小居里不出门,甚至用餐都是格外安排。
云青只是在郡王府集体用餐时见过她几次,印象里,觉得她确实是一位温婉贤淑、知书达理的好姑娘,难怪连看似不羁的莫北都只为她着迷。
刚才看到的这一幕,男的高大俊朗,女的婉约美丽,一个英雄气概,一个楚楚可怜,当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云青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矛盾,既觉得这一幕很美好,又觉得它美好得有些刺眼,甚至刺得她的心都轻轻痛了一下。这种痛不是痛彻心扉,但是让人觉得有些窒息。
“阿天,你们可以等我一下吗?我想去那边办点事,马上就过来。”云青说着,也不待刑天回答就往瀑布方向跑去。
刑天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我去看下怎么回事。”凌风当即追了过去。
“哥哥,你觉不觉得他们有些奇怪?”刑鸢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跑动的身影道。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凌风和那位叫云青的小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她还从来没见过凌风在乎过什么人。
刑天看了看妹妹,没有回答。他知道,有时候错过不是因为几年,几天,几个时辰,有时候一瞬间已是永恒。
云青来到河边,看着不远处的瀑布,回忆着这些天的点点滴滴,终于落下泪来。
“为什么我会心痛?难道我想破坏那份美好?我不要,只要他们幸福就好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对,我还有重要的使命要完成,不应该在这里胡思乱想。”
云青劝慰着自己,她哪里会知道,真正的感情,越是抑制就越是强烈,越是隐藏就越是容易爆发……
“鱼儿啊,鱼儿。我不应该把你们带走,你们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自由自在地生活吧。”云青感慨地说着,作势就要把鱼放回河里。
“不,不要!”早已在她身后的凌风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想去夺那瓦罐。“她刚才的语气让他觉得,她想放下的不仅仅是手中的鱼。
“这是我抓的,我想放就放,你管不着!”云青不依道,也顾不上他有没有听到她刚刚的自言自语。
两个人抢了起来。碗口有几处破损之处,凌风没敢使上力气,云青最终还是夺了过去将碗口朝下,鱼儿们落回水里,摆着尾巴游走了。
云青抿着嘴唇,固执地低着头,不去看面前喘着粗气的凌风,心想,他总不能因为放走了两条鱼就对她军法处置吧?
“啊,你受伤了?”她无意间却看到有血正从他的指缝中留下,“刚才……”
瓦罐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嘭地一声,碎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
云青拿起他的手一看,两道大大的口子鲜血直流。云青觉得心疼极了也内疚极了。
因为她低着头,凌风看不到她的表情,突然一滴热泪掉落在手心,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凌风用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手心一片湿意,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却发现她泛着水光的眼神里满是对他的心疼。粉嫩的嘴唇微微嘟着,似乎又有些委屈。
有一种强烈的情感从心中涌起,百战百胜的他也无力阻挡。在他反应过来时,他已拥眼前的人儿入怀,狠狠地吻住了她。
云青惊得睁大了眼睛忘了反应。而凌风却越拥越紧,猛烈地吮吻几近啃咬,云青有些怕了,拍着他的胸脯挣扎起来。
凌风松开了她,看着那憋红的小脸,心里一阵后悔和疼惜。再次低头捕获了那两片薄唇,这次不再粗鲁,而是细细的舔吻。
他的霸道让人不能反抗,他的温柔更是让人无法抗拒,云青的手早已不听使唤地搭在了他的腰间,闭眼享受着他给的温柔。
“云儿……”唇齿相抵间,凌风喃喃道。
云青听清楚了,惊得睁开了双眼。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将军!”
远远地听到有人正往这边过来,凌风才轻轻放开她,抬手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你知道……”云青羞涩地开口。
“嘘!”知道她要问什么,凌风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唇角阻止道。
他果然知道!
“将军,该启程了,你的手?”刑天走了过来,发现凌风正在滴血的手。
“没事,一点小意外。”凌风看了看还在流血的手毫不在意地说道,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些刻意掩饰的愉快。
“云弟?”觉得凌风有些奇怪,刑天又问云青。
“我……我不知道。我的事情办完了。”云青低着头道,说完不等二人便朝木屋跑去。
“走吧,还愣着干嘛?”凌风拍了怕兀自出神的刑天,自己先跟了上去。
回程路上,云青和凌风、刑天一样骑马,刑鸢还是坐马车。
“事情办得如何?”凌风问刑天。
“那晚小北带着十人假装中了艮云教的调虎离山之计,被三十几名艮云教徒引至城东方向周旋,后援队暗中尾随而至将敌人歼灭。将军与艮云教主周旋时,我们的人就在附近,但是没有将军的暗号,我们的人就没有现身。接着,按照将军的指示,在对方误以为将军中了他们的圈套而放松警惕时,我们的人趁夜攻了进去,端了他们在玉康的老巢。”刑天道。
云青听了,心中触动不已。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仅仅是上下级、兄弟或是朋友之情能够概括的。刑天和莫北他们毫无条件地信任着他们的将军。
难怪天佑帝道:“兰国有我凌家军,边防当高枕无忧。”
艮云教在玉池生事,明显是在试探凌家军,或许在艮云教主眼里,也就凌风能成为他的绊脚石吧。
“对了,因为凌家军不杀女子,有一位紫衣女子,应该也是艮云教之人,还待将军回府之后再行发落。”刑天继续道。
“什么时候送的拜帖过来?”凌风淡淡点头,突然转换了话题。
“将军走后第二天就送过来了。”刑天答道。
“什么时候来?”
“明天。”
“怎么,郡王府有客人吗?”见他二人神情严肃,一路无言的云青终于好奇地问了出来,什么客人能让他二人做出如此反应?
刑天看了看凌风,不说话。
凌风也看着她,想了想,嗯了一声。
“谁啊?”神神秘秘的感觉让云青越发好奇了。
“一个……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