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我越看越难过,好好的一张脸,就多了这么一道伤痕,虽然说时间长了伤痕就会消失,可是现在看着,还是很不舒服。
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要知道,爱美可是女子的天性。
“主子,前几天,城里新来了个杂耍班子,听说演得杂耍很是好看,您要不要去瞧一瞧?”
我悻悻回答,“不去,脸上没恢复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出门的。”
“主子放心好了,这个杂耍班子是在晚上表演的,不会有人注意您脸上的伤的。”
这么一说我有点心动了,“真的?”
“真的,属下都打听好了。”
离飞向我再三保证。
于是,我就痛快答应了。
花离一路东张西望的,一副很是愉悦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带你出来玩就让你这么高兴?”
“奴婢其实早就想出来逛了,只是……”
花离不好意思笑笑。
我看着她那样子,想到花离也不过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岁的女孩子,之前一直都是当密探,想来也没怎么好好玩过。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会经常带你出来玩的。”
花离脸上充满兴奋,“真的吗?那奴婢就先谢过主子了。”
“不用客气,对了,给白毛球准备的吃的够吗?”
本来我是考虑既然离飞和花离都跟我一起出门,那么要不就把白毛球带上好了,可是白毛球又死活不乐意离飞和花离抱它,我又不太想这么一直抱着它出来逛,毕竟白毛球挺重的……思来想去,最后就决定把它留在府里了,大不了多给它准备些吃的就是,这样也省得它闹腾。
“都备好了,主子放心就是。”
“它不会跑出来吧?”
离飞在一百年笑着说,“主子,那猫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天一黑自然是能不动弹就不动弹的,除了抓老鼠,它就没挪过几步。”
这倒也是。
有些时候,白毛球真的很懒。
“不管它了,猫可比人机灵,我们继续逛就是。”
“杂耍到底在哪边啊?怎么现在都没看到。”
离飞忍住笑,回答道,“就在前面,不远了,主子您看,那个围着人的地方就是了。”
我顺着离飞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一堆人围着,中间还时不时冒出火光来。
我一看,惊呼,“那是在喷火?走走,赶紧去看看。”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又很多人围着了,我们在人群外都看不到什么,离飞奋力挤出一条道来,花离小心护着我挤过去,这才看到了。
一群带着面具的人正在喷火呢,火焰蹿得老高,看得人心惊胆战的。每来一次火焰,人群中都要传来一阵惊呼。
看着还是很过瘾的。
正当我瞧着精彩的时候,不知怎么的,那火焰突然就不受控制了,竟然烧着了幡布,眼看着就要烧到人群当中了。
也不知睡喊了一声“起火了,快逃啊!”
一时间,你推我我推你的情况变得混乱起来。
人群拥挤来拥挤去,我却和离飞花离他们离得越来越远……
接着,我闻到了很奇特的香味,心觉不妙,可是还没等我喊出声,我就觉得浑身无力,然后眼前一片模糊。
就这样,我晕过去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都是白天了,我到底昏睡了多久了啊?
四处一打量,才发现自己原来被关在了一间稻草屋里。
就不能换个好点的屋子吗?
不对,这时候不是该计较什么屋子好不好的,稻草屋怎么着也比牢房要好得多,虽说地方简陋了点,可是看着还是挺干净的。
手上有被铁链子锁着,脚上也被链子锁着,而且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逃跑太困难了。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啊?
说实话,我现在慌张得要命,我最最担心的就是,我的女子身份会不会被人发现。
越想越可怕。
不对,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是谁抓我来的啊?
目的为何啊?
总不可能为钱,看我这身穿着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富裕之家的。
若说是为仇,也不太可能,就我这性子,能得罪什么人啊?总共加起来就没几个,唯一称得上和我有过节的,基本就是皇帝陛下了,但是,皇帝陛下绝不会做这种无聊事的。
抓我的人,他们知不知道我是丞相呢?
是临时起意,还是事先早有预谋呢?
思来想去,敢绑架我的,朝堂上大约只有太傅能做到,江湖上大约只有追乐楼了……
我心里面是认为追乐楼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很久之前,不就有过一次……
那位楼主该不会又心血来潮了吧?可是,没道理啊,我好像没得罪过他,而且我也得罪不起啊,要不是几天前的那个红花染,我都快忘了他这个人了。
就算是他的话,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啊?
可不是他的话,那就是老太傅了?
也不对啊,我现在不过就是担着个丞相的名,真的没什么权力的,朝中大事现在通通与我无关,我就是想管我也管不了。如今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对他真的造不成什么威胁的。
这么一想,我又理不清思路了。
想那些好像也没什么用,我还是好好担心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好了,说的简单点,无非就是个死的活的问题,说的复杂点……
还是不说了。
肚子在叫唤了,有没有给我送点吃的啊,我饿了啊!
我试着喊了几声,没什么反应。
正当我难过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我一看,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看这穿着,倒像是大户人家的侍婢。
她拎了个食盒进来,打开后,端出碗碟,不得不说,菜还是很丰盛的。
荤的素的都有,那香味我闻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可是外人面前我还是得装作矜持点,总不能表现得像个饿鬼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能把铁链给我解开吗?我也这样不好拿筷子啊!”
我问了那么多句,小侍婢却是一句话都没回。
莫不是个聋子吧?
等她把饭菜都放下后,向我行了个礼就走人了。
不是,这算怎么回事,好歹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吧?
我看着那些精致的碗碟,若是捆着我的不是铁链而是绳索,我还可以把把瓷器摔碎了,然后割断绳子,可惜啊,铁链子可怎么断啊,我身上只有把纸扇子,可没什么匕首之类的。
唉,我就知道我没那么好运气。
接下来一个问题。
这饭菜我该吃吗?
没犹豫一会,我就开吃了。
总得攒着力气才能逃跑啊!
这饭菜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可我还是喜欢家里的……
也不知离飞和花离现在怎么样了?
我还能顺利回家吗?
自从离飞花离他们和自家主子失散后,找了好一会没找到人,这才发觉不对劲。
之后,连皇帝都惊动了。
夜霖下令,就是把整个宁城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找到。
早朝的时候,大臣们发现皇帝陛下似乎有些暴躁,可是纷纷不解原因。
到了后来,风清城得到了何苦失踪的消息,也是着急得很。
“何苦那人,断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定是被人给掳走了。”
风清城很是肯定。
聂鸿说,“何苦和别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会是谁干的?”
离飞也是一头雾水。
夜霖从听到何苦失踪的那一刻起,脸色就没好过。
“离飞,你再把昨晚发生的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
离飞又交代了一遍。
“他出府的事除了你和花离还有谁知道?”
“没人了。”
离飞现在担忧得要命,生怕主子有个好歹的,可是线索有限,实在不知道从何处去寻人,也不知主子现在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离飞默默在心里祷告。
城门口立即就封住了,守城的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人离城,如此看来,何苦应该还在宁城里。
夜霖心里默默思索,会是谁带走何苦呢?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丞相,从他那里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朝堂上也没听说谁和他有过节,就是太傅那边,也不像是会干出这么鲁莽的事了。
该不会……
夜霖一皱眉,私下找了个机会单独询问离飞。
“离飞,你说实话,你家主子还有没有和追乐楼有联系?”
离飞使劲摇头,“没有,属下一直都跟在主子身边,主子绝不可能会和追乐楼的人有牵扯的。”
“那我问你,何苦近来可有何异常?”
“没有……只是……”
离飞想起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只是什么?”
“若是说异常的话,那就是前几天,主子收到那件不知谁送来的东西后,倒是消沉了一会……”
“就是那一盒子染料?”
“正是。”
“何苦有说什么吗?”
“主子没说什么,可主子好像知道是谁送的。”
夜霖眉头紧皱,对心里的那个猜想越来越肯定了。
看来那红花染料怕是意义非凡,一定是和那位有关。
这边夜霖问话,那边风清城和聂鸿也在念叨此事。
“你说,会是谁干的?”
聂鸿也是满心疑惑。
风清城想了又想,说道,“你说,该不会是那个朝里的……”
聂鸿会意,“他应该没那个胆子吧,再说了,何苦现在那丞相就是个虚名,带走何苦也没什么好处啊!”
“这倒也是。”
“你不觉得何苦最近真的很倒霉吗?”
“怎么说?”
“你看啊,他光是生病,就折腾了好几回,年后,这麻烦好像就没断过,最近又经常和陛下起争端,这脸受伤了,官位还差点丢了,你说他这不是很倒霉吗?”
“这事……应该是碰巧。”
风清城却怀疑道,“我看没那么简单,哪来那么多碰巧,我琢磨着,何苦一定有什么秘密,我看陛下说不定也知道。”
“你想多了。”
“我才没想多,一定有什么事是何苦和陛下才知道的,只不过瞒着其他人而已。”
聂鸿没太在意,“就算有怎么样,谁还没个秘密,你管这些干什么?”
“我看失踪的事没准就和这秘密有关。”
风清城信誓旦旦的样子。
“你要是那么想知道,那么就去问陛下好了。”
风清城苦着脸回答,“陛下才不会跟我说。”
聂鸿嗤笑了一声,“那不就得了,这话你和我说说就算了,可别再多言了。”
“我明白……不过,这一点线索都没有的,可怎么找人啊,难不成要把整个宁城挨家挨户搜一遍?”
聂鸿叹气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