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我依然没收到调令。
想来皇帝陛下也是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好,所以记这么一直没消息,不过,对我而言,也是无所谓的,过一天算一天好了。
现在我在家里过得也挺别扭的。
为什么?
还不是被那什么一群人给弄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反正基本都是什么都找不到的,来历不明神出鬼没,也不知道怎么去找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会不来找麻烦,更不知道的事他们下一步会干些什么。
所以啊,未知的事物是很让人担忧的。
可也没办法,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
正大光明的都是一目了然的,那躲在暗处的就难防范了,只能自己多留点神了。
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离秋竟然还说梦话,而且这梦话里面还有那什么周意的名字。
当然这件事除了我和离飞,谁都不知情的,我还拐弯抹角地跟离秋打听,哪知道对方跟个没事人似的,好像就没这回事一样。
不过到底是女孩子,再厉害也有不能对被人说的小秘密,我这么体恤人的主子自然是会帮她保守秘密了。
只是我心中感慨,没想到离秋竟然还有心上人了,果然日子飞快啊!
原先我还挺担心她嫁不出去呢,不过其实我才是最应该担心嫁不出去的那个才对。
昨天那个白丞相离开宁城了,我没有去送。
按理说,他这么一位臣相走了我是应该去送送的,怎么说大家都是给朝廷办事的,我不去好像不太好……可我才不管什么好不好的,既然陛下都没什么意见,我就更不用管其他人是怎么看我了。
不想见的人走了,心里面也舒服一些,反正以后不会再碰面了,我自然是高兴的。
我琢磨着,其实我要想在朝廷里平平安安度过三年,首先要做的就是把皇帝哄好。陛下才是我真正效力的人,他决定我的官职还有俸禄,只要皇帝满意了,其他的我就不担心了,都是些小鱼小虾小蟹的,不用在意。
我这上朝打瞌睡不就是因为陛下宽和不计较,其他人才不敢说我什么的。
但是皇帝陛下说了会好好查那一群人的,到底什么时候能查清楚啊,我真的很烦的,每天听离秋说梦话还要忍着不去问,这就是在折磨我,离飞那个闷葫芦能忍,可是对我而言,就很困难了。
等到这事解决了,我一定要把离秋给嫁出去。
“主子,聂统领来了。”
我说,不是来传什么旨意的吧?
不对,传旨意的基本上都是丁总管啊,怎么聂统领来了?
我倒没有什么讨厌聂统领的意思,毕竟人也挺好的,对我也还算照应,不过就是太忠心了,陛下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陛下不同意的,他就坚决不去做,这简直就是死心眼啊。
只要不是陛下来,什么人都可以的。
慢着,聂鸿身边的那个人是谁来着,别以为戴上了斗篷我就不认识你,我的天啊,您老怎么大驾光临了。
我见到那个人的时候,觉得腿开始哆嗦了。
这么个阵仗,又是微服私访,看来是不能惊动其他人的。
所以我把两人给带到书房去了,顺便把下人们都给屏退了。
“臣不知陛下来访,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夜霖摘下了斗篷,露出那张好看的脸,对我说,“不用多礼,朕本来就不打算声张的。”
我看着他,有种恍惚感,不太相信他竟然来了,可是我很快定了神,冲着陛下笑笑,“陛下来到鄙舍,真是臣的荣幸,臣的屋子都……都……嗯……那个词是……对,蓬荜生辉。”
夜霖很有点惊奇,“何苦你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成语,不错,文采有长进了。”
我就拍了你一下马屁,不是龙屁,就是客套一下而已,你怎么拿我的文采说事啊,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啊。
“不知陛下来临有何吩咐,臣一定立马去办,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
陛下四处打量了一下,漫不经心说,“行了,能让你办什么事,你能做到上朝不打瞌睡都困难了,更何况是其他的。”
我看到聂统领的嘴角咧开了。
我趁着陛下不注意,狠狠瞪了聂鸿一眼,心里想着,你笑什么笑,不就是上朝打瞌睡吗?有什么稀奇的,你又不是没见过,至于笑成那样。我那不是睡眠不足啊,你当我喜欢站着打瞌睡啊,我更喜欢躺着打瞌睡。
“臣一定会改正。”
“朕可不指望你能改了,你都不知保证了多少次了,没一次真的做到的,朕一直都很好奇,你明明功夫一般,怎么站着打瞌睡还能不动呢?”
哎呀,这个让我怎么回答,其实可能是一种天赋,也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经常被爹爹训话的时候练出来的。
“臣有罪,臣有罪。”
陛下没说什么,无奈笑了笑。
“何苦!”
“臣在。”
“你听说过追乐楼吗?”
追乐楼,什么地方,没听过,不过这名字听着,不会是指那个什么的吧?
我脸一红,可是想起我是一个男人,男人对这种事脸红个什么啊。
我鼓起勇气,有点结巴地回答,“臣的家教甚严……不曾……不曾去过那种地方。”
聂鸿的嘴角咧开得更大了。
皇帝陛下用一种很疑惑的眼光看着我,然后明白过来了,乐呵呵地笑起来,“何苦,你以为追乐楼是什么地方?”
陛下,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啊,我一个女孩子哪里好意思回答你这么个问题,还有你不是讨厌女子吗,怎么问这样的话,难不成你去过还是你想去啊?
我知道男人之间这种话题很平常,可是放到我身上,就不怎么正常了。
我硬着头皮回答,“追乐楼,难道不是那种,那种……”
我说不下去了,可是看着陛下等着我的答复的样子,我只能把心一横。
“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皇帝陛下笑得这么开怀,连聂鸿在边上都一个劲笑。
不是,这有什么好笑的吗?大家都是男人,这话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吗?你们难道就没和人说过这种话吗?既然都是男人,你们这个笑是个什么意思啊?
莫不是在嘲笑我,可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难道追乐楼不是那什么青楼?
“何苦,这确实是找乐子的地方,可不是……不是你那个意思。”
聂鸿一边说一边还在笑。
不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那莫非是?
“不是女人找乐子的地方吧?”
那不就是成了小倌楼?
哪知道我这话一问出来,两个人笑得更厉害了。
我要是说错了,你们倒是说清楚错在什么地方啊,这么总是笑干什么啊,我本来就见识少,怎么可能什么地方都知道。
“聂鸿,你跟何苦解释解释。”
“臣遵命。”
聂鸿忍住笑声,开始跟我解释了。
“追乐楼是一江湖组织,不是青楼,更不是什么其他的。”
哦,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什么,让我平白闹出笑话来。
不是,聂鸿,你那意味深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小爷我没去过,真没去过,我没找过什么青楼女子也没找过什么小倌的。
“这个江湖组织里面能人甚多,善于用剑的用刀的用毒的还是用计谋的,都是大有人在,更是还有一些善于易容的。他们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目的就是为了乐趣,所以这个组织取名‘追乐’。”
哦,搞了半天,是这么个追乐楼啊。
聂鸿接着往下说,“追乐楼的人行踪诡异,神出鬼没的,很多地方都有他们出现过的迹象,可是至今也没人能查出他们的具体位置在哪。”
哦,这么一个江湖组织我都没听过,实在是我的错啊。
“上次何司马在路上碰上的那些人都是追乐楼的,那个蔡花就是楚怜,是追乐楼里善于易容的,当然对方更善于媚术。”
这就难怪可以把个皇帝皇子骗得团团转的,最后两人还丢了性命。
“追乐楼里的人无恶不作,所得银财基本上都是偷来的抢来的骗来的,什么方法都有,视人命如草芥,是个很可怕的组织。”
聂鸿这时候看了皇帝陛下一眼,陛下点点头,示意聂鸿接着说下去。
“暂不知晓他们的首领是谁,也不知道人数有多少,作案手段目前不详细。但是根据他们之前的作案来看,他们往往会选中某名望或者富贵之人,有官僚有富商,将对方作为戏弄对象,基本上被他们选中的人,基本最后都是惨死的。可是他们做事向来很会毁尸灭迹,作案堪称完美,死亡做得像是意外,所以几乎无人知晓是他们的手笔。上一次就是以前的梁国皇室,而根据对方留下的蛛丝马迹结合之前的迹象,这次他们应该是,应该是……”
聂鸿停住不往下说了。
我看着聂鸿那望着我犹豫的样子,然后我看了眼陛下,陛下的表情很严肃,我反应过来了。
“不会是我吧?”
天作证,我就是开个玩笑。
可是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笑了呢?不是吧,不会是真的吧?他们……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我没那么……没那么背吧。
我用一种期盼的目光看着聂鸿,希望他能说什么,可我终究是失望了。
聂鸿一句“就是大司马您”彻底把我从人间打入了地狱,我觉得我要完了。
我是在做梦吗?有人能把我从梦中叫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