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以后,鉴定结果出来了。小少爷果然和大帅没有血缘关系。
大帅一下子被打垮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威风不减当年,没想到被最信任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替别人将孩子养到那么大,而且还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竟然是这样,实在是太可笑了。
其他的家眷恐怕一直在背后笑话他呢。
想到这里,大帅就觉得一阵气闷。
顾德胜连忙安慰大帅,让他不要动气。
大帅咬紧了牙关,心里想了无数个解决的方案。最后还是对顾德胜道:“你去将那个孩子找个地方弄丢了,然后对其他人说,他是被十三姨太掳走了。总之,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他了。记得走得远一些,离开沈阳,让他再也回不来!”
顾德胜知道这是件大事,于是再次向大帅验证了一遍,直到大帅嘶吼着让他带着小少爷滚蛋的时候,他才赶忙从大帅的房间里出来了。
现在小少爷是个没娘的孩子,他虽然还小,但是好像也知道别人看他的眼神不善。所以他很少到外面去玩了。而且他亲眼看见十姨太死在他面前,精神有些受刺激,害怕一切响动。经常自己一个人流泪。
顾德胜来到这个孩子身边,将他抱了起来,道:“小少爷,我们到外面去找你妈妈,好不好?”
小少爷到底还是个孩子,竟然没有丝毫怀疑。
“我妈妈还活着吗?那她怎么一直不来看我?”
“你妈妈这不是前段时间住进医院了嘛,现在她最想念你了。我们一起去找她,好不好?”
小少爷终于少有地笑了。乖乖跟着顾德胜上了汽车,然后顾德胜将小少爷领上火车之后,骗他等会儿来找他,结果就下车了。
这是一趟去往哈尔滨的火车。小少爷究竟能不能在那里找个好人家抚养他,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大帅现在已经将小少爷当做了最大的耻辱,顾德胜再怎么觉得小少爷可怜,也只能按照命令办事。
顾德胜回到大帅的办公室时,却发现门没有关牢,一阵阴风从里面吹吹出来。
顾德胜从门缝往里面望去,竟然发现十三姨太背对着他站着。大帅好像是被控制住了。一直捂着自己的脖子,却说不出话来。
顾德胜见这种情况,慌忙地将傅青阳找来了。
傅青阳闯进屋子里,后面跟着顾德胜。
十三姨太显得很生气。
“怎么又是你?这是我和大帅之间的家务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参与!“傅青阳道:”那可就由不得你了。大帅请我来,就是为了降住你。你犯的杀孽太重了,赶快收手吧。“?
十三姨太冲到大帅身边,拔下他的配枪,然后抵在大帅的太阳穴上,道:”你不要过来,我有话和这个男人说。你要是擅动,我就杀了他。“傅青阳只好站在原地,道:”好,你说吧。“十三姨太抚摸着大帅的脸,道:”大帅,你还记得我和你讲过的那个关于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吗?白娘子本来是蛇妖,但是她却被许仙所救,随后修成人身,嫁给了许仙。算是报答他。
我们之间的故事其实也和这个传说差不多。
在你还是十多岁的时候,不是家里养了许多鸡吗?有一天,我去你家偷鸡吃,被你抓住了,但是你却没有杀我,而是对我道:‘我今天放了你,以后不要再偷鸡吃了。树林里面有许多野物,你饿了的话,就去吃它们吧。我们村子里的人养一些鸡实在不容易,还要指望卖了它们换钱呢。’我感恩你救了我,于是暗下决心,等我修炼成人形,就一定要嫁给你。“大帅突然喉头滚动,挤出一句话来。
“你就是那只黄鼠狼!”
十三姨太笑了笑,道:“没错,你还记得我。我抱着这样的愿望,苦心修炼。但是等你再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
我还记得,那天的你很风光,身上穿着很帅气的制服,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一点也不显老态。于是我就一直跟着你上了回沈阳的火车。然后知道你经常去马场骑马,制造了和你的偶遇,顺利地成为了你的女人。
但是莫副官那个衣冠禽兽,他有了十姨太还不满足,还要来引诱我。遭到我的多次拒绝后,他终于恼羞成怒,撺掇十姨太和大太太,一起害我。我杀了他们,究竟有什么错?我难道就不可怜吗?我让他们痛快地死掉了。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宽恕了。总比我被埋在土里强吧。
还好,我最终打了一个洞,逃了出来。
我让你知道这些,只是想要和你重修旧好。大帅,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被利用了而已。我不怪你,我们还像原来那样要好,好不好?”
大帅终于能说话了,他望着十三姨太美丽的脸庞道:“能和你重新在一起,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我一直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年啊!”
十三姨太一下子被感动了一塌糊涂,抱着大帅笑着流泪。
大帅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这辈子杀人如麻,刀口舔血,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同情心这个东西,对于女人也是从来没有付出过真感情。他已经不是纯粹的,无暇的了。他的内心早已斑驳。
可惜十三姨太竟然没有这种觉悟。
大帅突然从裤兜里掏出傅青阳画的符咒,倏然贴在十三姨太的脸上,十三姨太一下子痛苦不堪,捂住了自己的脸。
大帅逃到傅青阳身后道:“快点消灭了这个妖孽,我和一个妖精能有什么感情!”
傅青阳双手捻个诀,然后十三姨太就恢复了黄鼠狼的本来面目。
傅青阳将它装在袋子里,道:“今天不适合杀它,明天午时的时候,我们还是到郊外将它烧了。这样,大帅府的孽障就彻底清除干净了。”
大帅竖起大拇指道:“还是傅先生厉害啊。真有你的。你可一定看好了它,别让它跑了。”
傅青阳道:“那是当然。”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有些同情这只黄鼠狼,他决定为它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