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急忙问:“为什么?”
大汗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捋了捋胡子。慢悠悠地道:“中原与我们部落时常有战争。都是因为贸易不公平而引起的。中原人不知道杀了我们多少蒙古人呐。我们与中原人的通婚早就被禁止了。你身为世子。怎么能破了这个例呢?以后还怎么服众!”
陆青儿原本不知道,原来中原与蒙古竟然是仇敌。
那么,自己就不用侍候世子啦。
最好大汗将自己赶出去。那她就能策马扬鞭地回扬州啦。
陆青儿小声地对世子道:“父命不可违。世子万万不要因为娜仁而冲撞了大汗。娜仁今夜就动身离开草原。”
世子却舍不得陆青儿。觉得她说这番话十分地善解人意。将来一定是个好妻子。
世子不愿意轻易放弃陆青儿。
于是,就道:“父王。孩儿的确非常喜欢这个女子。想留她在身边做孩儿的世子妃。她特别与众不同,和孩儿相逢恨晚。只要能将她留下,孩儿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大汉见世子的态度很坚决。他又十分宠溺这个长子。于是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烈儿喜欢她也可以。如果她能亲手杀掉我们从边境掳来的几个士兵的话。就让她做你的侍妾吧。这样,就代表她和中原人从此一刀两断,和我们有了共同的仇敌。”
陆青儿心里想:不要吧!杀自己的同胞!而且杀完了还只能做侍妾。还是杀不了世子。岂不是高不成低不就,左右为难。
世子也觉得侍妾的身份有些低贱。但是,既然父王都肯让步了。他也只好应允了。
哪料,陆青儿突然站了起来。向大汉行了一礼。
然后慷慨陈词道:“大汗。虽然我是中原人。但是我的心和灵魂都属于蒙古。我与世子一见如故,再见倾心。这是我们的儿女私情。与政治立场无关。如果因为我是中原人,您就看轻我。觉得我配不上世子的话。就请让我回中原,与我的父亲团聚吧。我从此和世子再不见面!”
大汗开始沉吟起来。
世子万万想不到陆青儿竟然对自己早就心有所属了。而且,胆敢和父王讲这些话。心里对她更加喜爱。
“父王。我也觉得做侍妾是辱没了娜仁的身份。她在中原,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而且,我们早就心意相通,这辈子誓将永不分离。除了世子妃,孩儿不接受任何强加于娜仁身上的名分!”
陆青儿说那番话,本来是想让大汗早点将自己放回家。哪料,世子还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非他不嫁了。
陆青儿连忙拉着世子的袖子,道:“世子,你千万不要因为娜仁而顶撞了大汗。娜仁只不过是卑微如浮草的人。大汗能大发善心,让娜仁能早日回家。娜仁便感激不尽了。”
世子拉着陆青儿的手。道:“父王,娜仁多么懂事呀。我现在就让她将那些中原士兵都杀了。向父王展示她与中原人决裂的决心!”
然后,世子冲着外面的侍卫道:“将那十一个杀害我族中人的士兵都带到我的蒙古包前!”
不一会儿,一个侍卫跑进来禀报:“人犯都已带到!”
世子对大汗道:“请父王移驾蒙古包外。看娜仁怎么杀掉那些可恶的中原人!”
大汗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究竟是否爱自己的孩子,爱到可以背叛自己的民族。
世子拉着陆青儿的手。也走了出来。
在他们面前,横着跪着一排人。都穿着军服。但是,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
陆青儿弱弱地问世子:“他们都犯了什么罪啊?”
世子道:“他们都是戍边的士兵。不知道杀了我们多少族人。我们的族人按照两国的规定在边境做贸易,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但是,中原人狡猾。总是用次品冒充上品。换购了我们大量的牛羊。等我们使用这些换购来的物品时,才发现上当了。
于是,我们的族人就找中原的商人理论。但是,中原人却调来了士兵。说我们在边境闹事。是要搞战争。
然后,这些该死的士兵就杀害了手无寸铁的族人。
等我们听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就剩一些士兵还在赶着我们的牛羊。
周围都是前去讨要说法的本族人尸体。
于是,我们就和他们战了一场。
抓来了这些俘虏。”
陆青儿心中腾起熊熊怒火。
想不到中原还有这些人渣。欺负老百姓。算什么英雄好汉。
蒙古虽然落后。但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杀害无辜的平民吧!
这些人的确该死!
陆青儿本来就是一代侠女。最看不惯世间的不平事了。
世子的描述,让陆青儿仿佛看见了当时血腥的场景一样。
中原的士兵在尽情地屠杀手无寸铁的蒙古人。想想就令人气血上涌,怒发冲冠!
陆青儿向世子要了一把刀。
走到那些士兵的面前。道:“对于世子所讲的罪行。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
那些士兵磕头如捣蒜。
“我们都是听主将的命令才出兵的。杀人也不是我们的本意。姑娘看起来也是中原人。难道真的要杀害同胞吗?“陆青儿心里却很坚定。
凡是手上沾染百姓之血的人,都该杀!这时候,已经不是异族人之间的仇恨。而是善与恶的对立关系。
于是,陆青儿冷冰冰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承认了罪行就好!”
说完,手起刀落,砍掉了第一个人的脑袋。
其他的士兵都吓得缩成了一团。口中不停地求饶。
但是,陆青儿现在,已经是判罚善恶的主宰。
她的心并没有因为求饶声而丝毫地动摇。
陆青儿一口气,将十一个士兵都砍了脑袋。
周围的侍卫都忍不住大声叫好。拍手称快。
陆青儿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她将刀用帕子擦干净了。还给了世子。
世子用热切的目光望向大汗。
大汗还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有着男儿一般的热血心肠。
于是,他缓缓说道:“立世子妃的事情再议吧。娜仁可以留下了。”
陆青儿嫉恶如仇的性子使完了。却突然听到大汗说了这么一句话。
哎呀,我的本意可不是这样啊。
陆青儿不禁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