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轩至小便有寒疾,至从习武之后身体好了许多,这寒疾也已经极少发作,可今日立冬,天气突然转冷,他又在房顶上呆了那么久。寒气入体。寒疾便毫无预兆的发作了。
他浑身犹如坠入冰窖里一般冷得难受,五脏六腑犹如被冰针刺穿般疼痛。以往发病时,三夫人便会让人在他的寝室内放上几个炭炉,那温度高得会让靠近的人热得满头大汗。但对他来说却依然冷得难以忍受。
许久不发病的他不想让真正关心他的人担心他,也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看见但心他如此虚弱,狼狈的模样,于是他选择了回到房间独自承受。可谁知这丫头竟然跟了过来,他这般模样,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
唐筱月却没有被他的怒气吓跑,反而走进床沿,靠近了她,将手搭上了他的手:“沈逸轩,你怎么了,是不舒服么?”
那蚀骨的寒意通过两只掌心相触的地方传入心脏,唐筱月猛地一哆嗦,瞳孔微缩,他的手一向就比常人要冷一些,可也不至于这么冷呵!握着他的手,就仿佛是握着一块冰,若不是他方才还说了话,她差点就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你作什么?我叫你滚,你没听见么?”沈逸轩狠狠甩开她的手,拧眉瞪着她,冷声吼道。
“你病了?我去帮你找大夫。”唐筱月急了,完全不理会他的怒吼,转身欲走,手腕却被他拽住。
“不用……大夫……帮不了我。”沈逸轩强忍着身体的颤抖,咬紧了牙关。
如此虚弱的他让她有些慌了手脚,一个多月前在相思谷的那次生死离别仍让她记忆犹新。
“你……真的要帮我?”沈逸轩抬眸看她,黑暗中,目光灼灼,眼中仿佛升起两簇火苗。
“嗯,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减轻你的痛苦?”唐筱月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用最快的……方法让……我激动,让我的身体流汗,我便会……好。”他凝视她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激动而出汗?唐筱月脑海中闪过什么,脸无端地发起烧来。其实,作为生长在21世纪的她对这种男女之事还是比较能看得开的,而且她与他不是早就有肌肤之亲了么?可是,他忘记她了啊?如果她真的用那种方法,他会不会看轻她呢?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纠结,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松开了她的手,不耐烦地挥手:“你……走吧,快……快出去”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他惨白的俊美脸庞上,仿佛笼上了一层死亡的气息,心不由得一紧。
“月儿,我只在乎你”
“别急,一切有我。”
“月儿,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她陷入火海时,他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救她;她滚落山崖时,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她挡去了山石,荆棘的伤害;在相思谷时,为了救她,他被刺了一刀又一刀……
他对她的好一遍遍在她脑海中象电影般放映着。
唐筱月不再犹豫,纤细白皙的手指如蝴蝶般在衣襟处翩翩飞舞,那衣服便如风中的花瓣般层层飘落。白嫩的肌肤在幽暗的烛光下绽放出如雪般耀眼的光芒。
沈逸轩幽黑的双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心绪复杂难言,为了救他,她竟然不要自己的清白了么?他于她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么?难道她忘了,他要娶另一个女子的事实么?
可是那被一波又一波寒意突袭的身体已经让他无暇去想这许多问题。而突然偎入怀中的温暖女体让他发出舒服的一声叹息,他冰冷的手熨贴着她温热的肌肤,吸取着她身上的热量,令唐筱月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却只一瞬间,她便伸手主动抱住了他。沈逸轩重重地喘息一声,她的主动,柔美的触感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反客为主,突然将她推倒,狠狠吻住了她……
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过下巴,滴在少女的脸上,与她的混融在一起,屋外寒气逼人,而房内冬日似已远离。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照进房内,在地上闪下点点细碎的金光。沈逸轩转头,视线落在身侧那张娇美恬静的容颜上,目光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她仍在沉睡,唇角微微上扬,不知道正在作着怎样的美梦。
昨夜疯狂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突地忆起,那毫无阻隔地攻占城池的感觉,他目光一沉,原来如此,她早就不是完璧之身,难怪会那么大方。这么讨好他,她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玉铃兰的心思抑或百里晨?
唐筱月缓缓睁开眼,一抬眸,便对上了一双幽深似海的黑眸,想起昨夜的情景,双颊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朵红云。
“你……”正想问他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若累了,就多睡一会吧!”他打断了她的话,淡淡地说道。起了身,将衣服一件一件穿戴整齐。他瞥了她一眼,用丝毫没有温度的声音道:“若你以为昨夜的事可以改变我们的关系,或是你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你可能要失望了。”他毫无留恋地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心随着那“砰”的一声关门声,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终还是轻看了她,她若告诉他,她的第一次本就是给了他,那么他会不会相信呢?
这个念头一生起,马上便被打消,他如此不信任她,如果她这样说,只怕会让他更加不屑吧。
唐筱月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他那日明明伤的是身体嘛,怎么就失忆了呢?而且就是将与她相识的这段日子给忘了?
她到底要怎样才能重新唤起他的记忆,或者就这么将他让给那个什么语兰么?遇到困难就退缩?这可不是我唐筱月的行事作风。
至从沈逸轩离开后,唐筱月便一直未见到他,而玉铃兰也没让她有闲余时间去找沈逸轩。三日后是六王爷四十岁寿辰,邀请了许多人去庆贺,沈得健母子也在受邀之列。
玉铃兰似乎非常看重这次寿宴,不仅专门请了人来教唐筱月宫廷礼节,还让江夏城最出名的金衣坊来帮她量身订衣服,看这架势是想让她在宴席上吊个金龟婿。
对此,唐筱月也没兴趣的,不过对六王爷这个人倒是有点好奇,据说六王爷见识多广,是个非常有趣的人物,经常有很多惊世骇俗的奇思异想。就拿他的府邸来说,别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都是将自己的府邸建在城内,或是在风景美丽的地方。
而六王爷的府邸却是建在离江夏城三十里路的一座荒山下,府邸的建设都是由六王爷亲手画图设计。
当马车到达那儿时,放眼望去,四处一片荒芜,风吹过,枯黄的蒿草被刮得哗哗直响,一群乌鸦呱呱从天上飞过,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萧索荒凉。
前方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妈呀,还好是白天,若是在晚上,还不得吓死人啊!这六王爷不会是长得象妖怪吧,所以喜欢在这荒山野岭。唐筱月暗自腹诽着。
看不到一个人影的山脚下突地出现了几名仆役,两人恭敬地向玉铃兰几人施礼,先将马车安置好,便将几人带到最他们出现的山壁前。
唐筱月这才发现那儿竟有一扇门,一名仆役在山壁上的几个按扭上捣鼓了一阵后,那门慢慢地打了开来,随着门缝的越来越大,一座大型的溶洞出现在眼前,各种形状的宫灯将溶洞里的钟乳石照得五光十色,美丽非凡。
更让她惊讶的不是这溶洞的美丽,而是前方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四周透明的箱子,那……那不是电梯么?唐筱月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过,这电梯靠的不是电,而是在上下方各有一个金属的绞盘,绞盘上有一条十分粗重的锁链。
这电梯就是靠这锁莲控制上上下下,而电梯四面的材质分明是玻璃,电梯徐徐上升,人不管站在哪个位置,都可以观赏到下面的溶洞景观。唐筱月突然觉得心情澎湃起来,这些只能在现代才有的东西竟然出现在这儿,这是不是表示她今天会遇见一个同她一样是穿越来的人?难道就是那个什么六王爷?
当电梯到达二层时,大厅的门敞开着,四名仆役恭敬地站在门边向几人恭身行礼,大厅顶上吊的是金属制的西洋吊灯的灯架子,上面放着的夜明珠将整个大厅照得灯火辉煌,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地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地绽放,而那些桌子椅子全都是在现代才能看到的样式,西侧那一组座椅不是沙发么?东西两侧从顶到地的是两扇落地窗,站在那儿同样可以现欣赏到溶洞的景致。
一张长形的桌子上摆了许多精致的点心,这整个就象现代的酒会。
看到这一切,唐筱月内心激动不可名状,天啊!若不是里面的人都穿着古装,她快要以为自己已经穿越回现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