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常生被砍断手臂的案子总算是告了一段落,可金铺老板死亡,体内鲜血一滴不剩的案子却似乎成了悬案,毫无头绪。而至从沈得健回来后,沈府中却再也无人看见那靠着一张狐皮复活的母狐。

“紫娟,你那日晚上到底有没有叫灵儿去传话给我?”唐筱月找到了紫娟,她的精神状态似乎比刚从浮云山回来好了许多。

紫娟眼神闪烁,低头道:“那日……那几日我心情不大好,便向胡妈请了假,一个人到外走了走,很晚才回来,根本就没叫什么灵儿来传话。”她紧紧握住了唐筱月的手,有些焦急:“筱月,我们一起长大,难道你不相信我?我不可能害你啊!如果你不信,我……我去将灵儿叫来对质……”

“紫娟,灵儿已经走了,胡妈说是她家里人将她带走了。”唐筱月叫住了急步向外走的紫娟。

紫娟顿住脚步,回头看她:“走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至从浮云山回来后,就见你心神不宁?”

紫娟慌忙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唐筱月,公子找你呢!”门外传来杜子腾的高嗓门。

唐筱月皱眉抚额,那个讨厌鬼怎么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紫娟迫不急待地将她推出了门:“好啦!好啦!你快去吧,三公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回到沈府,沈逸轩便又成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不过令唐筱月满意的是当三夫人叶婉清问起他头上的伤时,他竟萌哒哒地说病糊涂了,不小心撞到了墙上。

可是让唐筱月烦燥的是叶婉清一走,他就紧皱着眉,捧着头不停地叫唤着头痛,还时不时瞟向唐筱月,那小眼神还透着无辜,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小猫。

你就装吧,姑娘我倒要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招,唐筱月狠狠剜了他一眼。

杜子腾在一旁不停地挠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道:“公子,难道今日那人说的是对的?真的有什么脏东西缠上您了?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不,咱们去找找那人?”

沈逸轩蹙眉,似在纠结,半响才状似为难地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杜子腾,你去准备马车,不过,你就不用陪我去了,唐筱月,你陪我去。”

“是,公子,我这就去。”杜子腾这次竟然丝毫没因主子不带他感到不高兴,反而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着往外走。

唐筱月疑惑地望了一眼杜子腾远去的背影,又瞅了一眼沈逸轩,什么脏东西?他们说的人是谁?最重要的是要她陪去哪?她怎么觉得自己象一头待宰的羔羊啊。

“唐筱月,本公子的头可是你弄伤的,你不能说你不想去啊,而且你是本公子的贴身婢女,贴身婢女,懂吗?”沈逸轩将那四个字的音咬得特别重。

门口停着的马车怎么看怎么都不象沈逸轩的风格,马矮也就算了,车厢也小,沈家那么个大户人家,就坐这车?据杜子腾的解释,待会去的那路很窄,若是马太高壮,会走不过。

沈逸轩倒是丝毫不嫌弃,上马车时的动作利索,完全不象方才还捂着头叫疼的人。唐筱月无可奈何地跟着上了车,果然不出所料,车厢刚好够坐两人,而且还得挨得极近。

沈逸轩极为自然地揽住她的腰,整个就是搂进了怀里,彼此能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心跳声,赶马车的人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水平差,明明是平坦的路,却硬是象走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颠簸得厉害,于是沈逸轩搂得她更紧了,手还时不时在她腰间摩挲,害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

忍无可忍,她一扬小脸,没好气地对他嚷:“公子,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动手动脚?这是坏我名节!”

沈逸轩却冲她一笑,一脸坦然:“这车厢这么小,路又这么颠,本公子是怕你摔下去,而且……我们都不只一次睡一张床了,你还有什么名节?”

唐筱月彻底无语,欲哭无泪,可现在她推也推不开,想跑也跑不了。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心里并不如表面那样排斥他了,天啊,她这是有喜欢被虐待的倾象么?

过了一条十分泥泞的小路,不远处是一座简陋的小石屋。走进去,里面烟雾缭绕。外面明明阳光明媚,可里面的窗户不仅紧紧关闭,还特意挂了一层黑幔,四周点着蜡烛,桌上供奉着一尊佛像。一名三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穿着道袍的男人盘膝而坐。

沈逸轩恭恭敬敬地施礼,叫了声:“大师。”

这可太叫唐筱月大跌眼镜了,这么个破地方,竟然能让沈逸轩信服?简直太奇怪了。

那位“大师”只抬眼瞥了沈逸轩一眼,也不说话,左手抓起地上的一把糯米,右手拿起一把木剑,咿咿呀呀地开始跳起舞来。

唐筱月一脸天真地冲大师一笑,道:“大师,你供奉佛像,却穿着道袍,恕小女子脑子不好使,你这到底是信佛教还是信道教啊?”

此言一出,大师的表情不淡定了,嘴角抽了抽,眼珠转了个半天,终于抖出一句话:“你这小丫头是来捣乱的吧?你们走吧,本大师不想再听到你们在这疯言疯语。”

沈逸轩却淡淡一笑,搂过唐筱月,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道:“大师,您是帮我瞧病,她不过是我的婢女,你不用理她。”

大师这才恢复了淡定,继续开始他的舞蹈,半响,他终于停了下来,看向沈逸轩,认真地道:“这位公子,你确实被一鬼怪所缠,所以才导致头痛一直未能痊愈。不过,本大师倒是有一破解之法。”

“大师请讲。”沈逸轩依然毕恭毕敬地道。

大师将目光定定地落在唐筱月的身上,一本正经地说:“只要让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陪你睡三天,你自然不药而愈。你也不用费心去找了,你身边这个小丫头就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唐筱月瞪大了眼睛,这个什么鬼大师?难道还真有这本事?竟然知道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而且这是在21世纪出生的她的出生时间啊!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什么时候出生的连她都不知道呢!可是,可是,哪有这么古怪的破解之法,她才不愿意呢!

回到沈府,唐筱月便找机会回房拿了沈若辰上次送她的那把小刀藏在身上,那家伙若真敢对她行不轨之事,就不只被敲破头那么简单了。

夜幕降临,她被他留在了房中。淋浴后的他一头如缎般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襟口微敞,隐约可见晶莹的水珠顺着他那结实的胸肌往下流淌,还真是性感,唐筱月吞了一口唾沫。他俊美的五官在晕黄的烛光下显得极为柔和,皂角的清香混合他独特的男性气息充斥着唐筱月的鼻腔,人都说女色诱人,男色竟也有这般诱人的时候。鼻腔有些热热的,天啊,她不会流鼻血吧,太丢人了。

不由自主地低了头,目光再也不敢看向那个妖孽。皂角的味道倏地近了,抬头便对上了近在咫尺地俊脸,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叭哒!”什么东西从袖子里掉了出来。低头一看,唐筱月吓得脸色苍白,妈呀!掉什么不好,那把小刀竟然掉了出来,这是天要亡她吗?

他弯腰拾起小刀在手中把玩了一会,抬头冲唐筱月一笑,道:“没想到月儿还有这爱好?睡觉喜欢带刀?不错,警惕性挺高啊!”

月儿?唐筱月撇了撇嘴,她什么时候和他这么亲密了?

见她不说话,他轻抬起她的下颔,俯身于她耳畔轻声道:“不过,我不喜欢你把别的男人送你的东西放身上……”还没等她反映过来,他已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将刀扔了出去。

唐筱月大惊,冲过去伸手想抓,却只握住了空气。还不等她气急败坏地大骂出口,他便来了个公主抱,将她扔上了床。

“你个混蛋,流氓……”她还没骂完,他也上了床,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她手脚并用,想将他踢下床,可他并不松手,只轻轻说了一句:“别闹了,睡觉吧!”说完,便闭上眼睛,再无下一步动作。

“啥?”唐筱月呆了呆:“那个大师的意思……不是让你和我睡觉?”话刚问出口,便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问的这是什么鬼问题。

“我们现在不是睡觉么?”沈逸轩睁开眼睛,好笑地盯着她,“或者你想的睡觉不是这样?是那样?”

唐筱月只觉脸上烫得好似火烧,“哪……哪样?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行房,鱼水之欢,行云雨之事,你更喜欢哪样?”他笑得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将她曾经说过的话丢回给了她。

唐筱月狠狠咬了咬唇,低下头,不再看他,这个色坯。

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沉稳声音入了梦乡,一夜梦里全是沈逸轩,而且都是限制级的画面,唐筱月觉得自己要疯了。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睛,原本躺在身边的沈逸轩竟然背对她坐在床边,黑暗中依稀可见房门开着,床前站着一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

唐筱月只觉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正想起身,却见那人手中长剑袭向了沈逸轩,没见他动,那剑却似乎如瞎了眼般,怎么都刺不到他身上。分明没有看见他出手,而且他应该不会武功啊,却听那黑衣人“啊!”地痛呼出声,手捂腹部,长剑落地,转身便欲向外逃。

“你跑那么快干吗?放心,本公子不会杀你,不过,帮我带句话给让你来这儿的人,就说,有本公子在,他休想动唐筱月一根头发。”沈逸轩慵懒的声音响起。

那黑衣人身子微僵,也不说话,便如兔子般,只一会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唐筱月呆愣住了,他这是故意设了一个局让她和他住一起,只为保护她么?一向象冤家对头的人突然对她这么好,是为什么?心,突然就乱了。

见他关上门,向床塌走来,唐筱月连忙闭上眼睛。床的另一边向下塌了一下,是他上了床。虽然紧闭双眼,却也能感觉到黑暗中,他灼灼的目光。他轻叹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低低的叹息逸出他的口中:“你要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