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轩挥动手上鞭子,鞭尾落在地上,“刷”地一声响,那蛇“叭哒”一声顶开箱门窜了出来,沈逸轩又挥下第二鞭,那蛇“哧溜”一声沿着床边爬上那挂着铃铛的绳子,穿过小孔到了隔壁方清住的房,寂静的夜里,蛇发出的“嘶嘶”声清晰地传入耳畔。那声音越来越远,应该是已经爬到了李福生生前住的房。
沈逸轩挥动赶狗鞭,依然是两下,那蛇很快便爬了回来,地上放着早已准备好的鱼,蛇美餐后,便钻回了木箱。
沈逸轩向杜子腾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连忙转身出,不一会便返回,手上拎着一只翻了白眼的猫。
整个过程刘轩呆若木鸡,当看到被扔在地上的死猫,身子也瘫作了一团。原来沈逸轩早在听张九说半夜听到的嘶嘶声时就已猜到了蛇,直到检查尸体发现手臂上那个细小的伤口时,就更加肯定了这一说法。而这么多人中,只有刘轩爱养各种动物,能驯毒蛇的也只有他了。
刘轩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驯好这蛇进到李福生的房中咬到在睡觉的李福生。方清万万没想到好友刘轩送他有助于睡眠的香片并非为了帮他,而只是为了不让他半夜看到爬过他头顶的蛇而坏事。
所有的证据摆在眼前,刘轩也只得承认了杀人的事实,说出了杀人的原因。刘轩从小到大在学堂里读书,成绩都是最好的,可来到这却远远输给了天生聪明的李福生。这让刘轩心中很不服气,一日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放试卷的地方,于是那日他趁夜偷来了一张试卷,打算将试题全都背下来,可在半路却遇上了李福生,还被他发现了偷的试卷。
刚开始李福生一副好人的嘴脸说会帮刘轩保密,可在后来的日子他便经常以暗示的方法要刘轩帮他买这买那,刘轩家境富裕,倒也无所谓,可李福生的胃口越来越大,让刘轩不胜厌烦。那日到山下逛集市,两人同时看上了一家酒楼老板的女儿,那女孩分明是对刘轩有意,可李福生却威胁刘轩若不把女孩让给他,他便说出偷试卷的事。
刘轩终于忍无可忍,一气之下便决定杀了李福生。正所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本应有着大好前徒的一个年轻人便因一时的心浮气躁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而另一个却因贪念断送了自己的生命。
张九是差一点做了替罪羊,这会得以沉冤昭雪,自然是对沈逸轩感恩不尽。可沈逸轩太清楚皇妃答应重审此案的目的,他虽然不喜欢与沈得健母子有关的所有人,不过这个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自然便把功德放到了皇妃身上。皇妃又免不了对自己的儿子一翻宣功诵德。
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沈逸轩俊美出尘的脸上,唐筱月有些越发看不懂这个男人了,相处这段时间,他的形象和她心目中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二代越来越远,他的为人处事,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真的只是随沈若辰在衙门办案期间学会的么?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杜子腾也同样困惑着,想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公子,你怎么知道挥两下鞭就可以让那蛇蹿上绳子爬到李福生的房间啊?你以前没驯过蛇啊?那如果挥三鞭又会如何呢?”
沈逸轩象看白痴般的目光瞥了杜子腾一眼,道:“不如你试试?”
杜子腾拼命摇头,道:“还是不要了,那蛇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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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娟,你什么时候改属猪了,昨天下午回来我就见你躺床上睡觉,怎么现在还躺着?赶紧起来,要回去了。”唐筱月踏进房间一边忙着收拾东西,一边对仍躺在床上的紫娟道。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醒了,却躺在床上不动,也不若平时那样叽叽喳喳。
“要走了?”紫娟轻声重复着唐筱月的话,缓缓起身,拎起唐筱月帮收拾好的包袱,面无表情的向门外走去,脚却被门槛一绊,身子便向门外摔去。
眼疾手快地扯住了她的手腕,是错觉么?唐筱月只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哀愁包围着紫娟,她脸色略显苍白,发丝也有些许凌乱,注视着前方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
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的唐筱月心一紧,问道:“紫娟,你怎么了?紫娟!紫娟!”
叫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侧头望向唐筱月,唇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就是觉得有些累。”
唐筱月连忙探了探她的额头,并无异常,这才放了心:“下山后,上了马车,你靠着我再睡一觉。”
“嗯”紫娟轻点头。
一部分人已护着皇妃往山下走,上山容易下山难,好在是白日,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艰难,看着一路上修建得完好的石台阶,唐筱月再一次感叹这古代劳动人民的伟大。身后却觉突地有人靠近,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了她。身侧的紫娟明显一僵,一个低沉的声音随之传入唐筱月耳畔:“唐筱月,你逃不掉的。”
下意识地回头,却对上了那个让她厌恶至极的贱男人,沈得健贴得她极近,那双充满情欲的双眸盯着她
几乎是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退后,却忘了身后便是台阶,一个趔趄,便要向下摔去,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上了她的腰。
“大哥这是怎么了?可是三弟的这个小奴婢得罪了大哥?”沈逸轩扶唐筱月站好,唇角挂着一抹笑。
沈得健阴冷的目光在沈逸轩和唐徐月身上来回流转,最后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便径直越过他们向前走去。
“唐筱月,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是还想发生那夜的事么?”沈逸轩瞬间变了脸,带着怒气却将声音压到最低。
“他自己靠过来,关我什么事啊,沈逸轩,你能不能不要开口就骂人。”唐筱月也生气了,直接回嘴道。
“你……”沈逸轩瞪着她,握紧的拳头松开,甩袖离开。
“紫娟,你说他……”唐筱月侧头却发现紫娟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呼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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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一行人顺利回到了江夏,然后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江夏城和走前一模一样,繁华的街道,此起彼伏的沿街叫卖声。唐筱月暗暗叹了口气,还以为找到那玉佩就可以穿回21世纪了。谁知道那玩意除了在遇见变态杀人时发过光以外,不管怎么折腾,也都和普通玉佩一般静静地躺在那,没半点反映。
“你这穷酸,没长眼么?把老子的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么?”路边传来粗鲁的骂声。唐筱月循声望去,骂人的是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男子,正满脸怒气地揪着另一个瘦高的男子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瘦高男子低着头,哆嗦着说道。
“给老子抬起头,你以为低着头老子就无法找你麻烦了么?”
瘦高男子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那粗鲁男人显然是被吓了一跳,猛地放开手向后退了好几步。唐筱月也倒吸了口冷气,天啊,这人长得典型的半边男神半边妖,年约三十四,五岁,若光看他的右脸,倒还挺养眼的,斯文秀气,可再看他左边,被那块暗红色的胎记遮得暗无天日,估计把这人左脸画门上倒可驱妖降魔。
马车渐行渐远,唐筱月忍不住回头遥望,见那粗鲁男人回过神来,举起拳头就向那半妖男打去,对方慌忙抱着头蹲了下来。一名女子从对面店小巷冲了出来,挡在半妖男身前……
唐筱月暗自摇头,这男人也太没用了吧,竟然要女人出来保护。正想着,马车已停在了沈府门前。
嘈杂的声音从府里传来,空气中夹杂着呛人的烟味。玉铃兰轻掩口鼻,皱眉问一旁的莺歌:“我只不过出去了四,五天,这府里都成什么样子了,快进去瞧瞧,他们在搞什么鬼?”
莺歌进去一会便出来,一边轻挥着娟帕一边蹙眉道:“五夫人说他们在驱妖,里面乌烟障气的。”
“驱妖?”玉铃兰提高了声音,“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妖,我不在家,她们就翻天了。”说着,便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沈府的几位夫人,小姐,奴婢都站在院子里,正前方摆着一张长桌,上面整齐地一溜摆放着水果,烤好的猪头,香炉,四周的地上都插满了长香,一名道士一手握木剑,另一手举铃,手舞足蹈,嘴里叽叽咕咕地不知在唱着什么。
这整个就一抽羊角疯,唐筱月拼命咬着唇,才能止住那将溢出口的笑声。
“大姐,你可回来了。”五夫人林曼霜迎上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驱什么妖?老爷呢?他允许你们这样胡闹么?”玉铃兰不悦地问道。
“老爷两日前到外地查看商铺去了,唉呀,大姐,大公子上次杀的那对狐狸可把我们害惨了。”五夫人林曼霜眼里闪过一丝埋怨的神色。
“害惨了?五姨娘这是什么意思?可那日本将没见五夫人少喝那狐肉汤啊。”沈得健阴冷的目光扫过五夫人。
五夫人目光在四周溜了一圈,压低声音道:“这几天府里不太平啊,有好几个人晚上都有说看到那只被杀的母狐了,血肉丰满,连那肚子都是圆滚滚的。”
“一派胡言,她的皮还挂在我房中呢,不过一只畜牧而已,难道杀了它反倒助它成了妖么?”玉铃兰喝斥道。
随即又看向莺歌:“去我房中将狐皮取来,我倒要看看它如何变得血肉丰满。”
“是”莺歌转身而去,回来时却是惊慌失措:“大夫人,那狐……狐皮不见了。”
“慌什么,不见了,便是有人偷了,难道还真会成妖么。”沈得健不耐烦地道。
“可是……可是奴婢陪夫人离开后,就将院门锁了,那钥匙只有奴婢和夫人有,连老爷都没有啊。不会……真的……”莺歌嗫嚅道,眼底闪过一丝慌恐。
“休得妖言祸众!”沈得健瞪了她一眼,喝道。
若换了以前,唐筱月是绝对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可她自己就是个灵魂附体,那狐死时怨气那么重,灵魂附在皮上回来复仇也没是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