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疼啊,紫娟,你能不能轻些啊!”唐筱月趴在床上,苦着一张脸,沈若辰真是贴心,不仅将她从那老巫婆手中救出,连带地将紫娟也带了回来。还亲自将她们送回了房,留下了伤药。
“你呀,现在知道疼了,今日若不是二公子,你现在都被扔乱葬岗了。”紫娟将手中瓷瓶放在了桌上,又将唐筱月身上的衣衫整理好。打开了门,看见眼前的人影,微微一愣,有些惊讶地道:“二公子,你怎么还没走?”
沈若辰温润一笑,道:“为她上好药了吧?”
紫娟点点头,看了看沈若辰,目光又移向床上的唐筱月,唇角轻扬,缓缓福了福身:“想来二公子还有事要问筱月,奴婢就不打扰了。”说完便出了门,轻轻将门掩上。
沈若辰走向床前,见床上少女挣扎着便要下地行礼,连忙大踏步上前将她按回床上,温和地道:“你有伤,躺着吧,别起来!”
“好……好吧!奴婢只是想起来给二公子道个谢!”唐筱月轻声道,心儿“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他应该是喜欢温柔的女孩吧。
"其实筱月这次应该谢的是我三弟。”
三弟?那个骚包?关他什么事?唐筱月不解。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沈若辰继续道:“原本我并未认出你是府中婢女,是三弟告诉我,他还猜出你们手上的食盒是给大夫人的,我见当时已过晌午,担心你们回来会遭到责罚,便赶回了府。”
“不管如何,救下奴婢的是二公子,日后二公子有任何吩咐,奴婢都会赴汤蹈火。至于三公子,下次见面时,奴婢自当谢过。”
沈若辰轻笑道:“我哪里会让你一个女孩子去做什么赴汤蹈火的事,今日在公堂之上,我听你一番言语,似乎精通医术?”
“精通说不上,也就是会些皮毛罢了。”唐筱月有些不好意思了,外公那才叫精通医术呢,她懂的不过就是凤毛一角。
沈若辰轻笑道:“筱月你太谦虚了。你在沈府中应该已经有好几年了吧?为何在我印象中,我从未见过你?”
“三公子,你是主子,就好比是天上的太阳,我只是地下的一颗尘埃,平日你哪能注意我啊!”唐筱月浅笑道。
“府中有这么一个伶俐的丫头,我竟没能早些知道,有些可惜了。”沈若辰脸上始终是温和的笑容。
“本公子也好奇得紧,府中何时有这么一个有趣的丫头,正好,本公子身边缺一名婢女我已和胡妈说了,这丫头日后就跟着本公子了。”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脸上挂上让人厌恶的笑容,身上的衣衫已由红色换成了绿色。
唐筱月心头立刻燃起熊熊烈火,这个骚包男还喜欢站墙角偷听啊?他来做什么?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和梦中情人单独相处,特么就来了一个超大瓦数的电灯泡!
“三弟动作倒是挺快嘛。”沈若辰对沈逸轩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
“那是自然,如果不是我先下手为强,二哥岂不是要先将她收为身边婢女了?”
“从筱月助我破了案开始,我就已将她视为朋友,又怎会让她作我的婢女。”沈若辰的话如三月的春风柔柔地拂过唐筱月心间。
沈逸轩显然并没有因为沈若辰的话而感到一丝一毫尴尬,哈哈笑道:“既如此,三弟我也就不必因为自己是不是夺了二哥的心头所好而感到愧疚了。”
“我可没答应做你的贴身婢女。”唐筱月瞪了一眼沈逸轩。
“这可由不得你,你是府中婢女,签了卖身契,主子让你侍候谁,你就得侍候谁。”沈逸轩笑得象只千年狐狸,俯身附于唐筱月的耳畔轻声道:“你不会后悔跟了本公子的,明日开始,本公子会到二哥的衙门当差,看在你一见到二哥便流口水的痴情份上,本公子会带上你一块去。”
姑奶奶我有这么花痴么?你这该死的绿头骚包苍蝇。就在唐筱月发飙前,沈逸轩一边拽起沈若辰迅速走向门口,一边道:“二哥,我们走吧,小丫头受了伤,得让她好好休息。”
“筱月,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沈若辰温润的声音传来,浇灭了唐筱月心头的怒火。
“梆!梆!梆!”“天干物躁,小心火烛!”高墙外响起更夫一声接一声打更的声音。唐筱月瞥了一眼另一张床上正在酣睡的紫娟,悄悄起身。沈若辰给她的药还挺神,伤口已不怎么疼了。
这才穿越来一天,就连接着发生了那么多事,一会是路遇命案,一会是那老巫婆要杀人灭口,一会又是骚包男要了她去作婢女,还不知道那家伙要怎么折磨她呢,而且老巫婆今天没杀成她,肯定还会再找机会。她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是那块玉佩让她穿越,她若是找到那玉佩,就一定能穿越回去。说不定那玉佩就在这沈府内。
夜色中的府宅有一种朦胧美,若是放在现代,还真是一处值得游览的旅游景点。现在应该已是凌晨一,两点了吧,也就是古代的丑时,除了偶尔有小虫子发出的声音,四周静悄悄。
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枫林,比起府宅中别处的精雕细琢,这儿显得格外清幽宁静,隐有亮光透出。
还有人没睡?好奇心驱使唐筱月循着亮光走去,那儿是一处独立的小别院,大门开着,灯光是从里面的屋子透出,才到院门口,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院子里种满了兰花,微风中摇曳生姿,在月光下如一个个落入凡间的仙子。
烛光在窗上映出一个男人的背影,似在凝视着前方的什么东西,那人腰背站得笔直,身材修长挺拔,在幽暗的烛光下显得萧索而孤寂,也不知他早已经在这站了多久。
唐筱月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正打算离开,却见那人转身向门的位置走去,看来是要出来了,连忙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果然不出所料,门开了,走出来的竟然是沈若辰,他缓缓向院门口走去,轻轻抚过两旁种的兰花,就仿佛那是他最珍爱的宝贝。
看着沈若辰远去的背影,又瞧了瞧那已掩上的院门,唐大小姐的好奇心大大发作,这是谁住的地方啊?里面似乎没人啊,他怎么待那么久?看起还那么伤心,咳,进去看看。
院门没锁,一推就开,屋子里依然亮着光,推门而入,果然没有人,这屋子曾经的主人应该是名女子吧,摆设简洁且清新淡雅,靠窗的是一张床,水兰色的帐幔,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床的右侧是一个梳妆台,桌上放着一面铜镜,靠墙的地方还放着一把古琴。
方才沈若辰面对的地方是一张长形案台,那儿放着两张牌位,一张写着母亲古若雨,另一张写着姐姐夏樱雪,而墙上相应的挂着两幅女子画像,两名女子除了年纪不一样之外,五官,气质,神态十分相似,美丽的脸庞都带着淡淡的忧伤。
原来沈若辰的母亲也死了啊,真是可怜,姐姐和母亲都不在了,就剩下一个有众多老婆和子女的爹,难怪总觉得他的笑很表面,从未到达过心底。唐筱月微微皱眉,可是这沈若辰的姐姐怎么姓夏呢?不随父也不随母?真奇怪!
一阵风吹过,案台前微弱的烛火经过一番挣扎后,最终熄灭了,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四周安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清冷的月光洒进来,淡淡地笼照着画像上的夏樱雪,她的眼神清冷如雪,透着不甘心。一种诡异的感觉慢慢爬上唐筱月的心头。
一道黑影倏地从窗外闪过,"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