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藏界。

镇江。

一江隔两水,乃是胎藏界最大,最长的江河。

起源自胎藏界中央山脉,自西向东,全长三十二万两千里。

江河两岸孕育无数古族和佛国,又号称胎藏界的母亲河。

而广元寺坐落镇江腹地,扼守要冲,坐山望水。

背后是连绵万里的沧溟山,面朝百里江河,层岩叠嶂的清脆山林间,点缀无数明黄的塔尖。

“秦大师,前面就是广元寺。”

这一天,一支西北迤逦而来的车队抵达镇江。

荆门城主矗立在云床飞马之上,抬手指向前面的苍翠山林,双目明亮有神的介绍道。

五百年一次的广元佛会,镇守西北荆门城的荆门城主有幸参加过两次。

但是,那两次广元佛会,荆门城主却是鲜少提及。

秦风顺着荆门城主的手指方向,轻轻眯起双眼,往前打量。

“藏而未露,道法自然,巧妙的将山林和寺庙融为一体,倒是难得一见。”

秦风背负双手,微微点头。

“难得一见?”

荆门城主的脸色却一下子色变。

“秦大师,这里是镇江广元寺,胎藏界十大名寺之一,‘灵山妙境’留名的寺庙。”

荆门城主目光心虚的瞟向左右。

“无妨,一般点评而已。”

秦风淡淡一笑。

以秦风龙帝的身份,别说胎藏界十大名寺,就算‘灵山妙境’上面的万古名刹,秦风也一样点评。

“……”

荆门城主内心发苦。

“好一个一般点评,山寺摆在那里,不就是给人点评的么,哈哈……”

忽然,一个略显轻狂声音,极速靠近,又响彻四方。

荆门城主以抚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

荆门城主神色微变,目光扫了过去。

只见一个不修边幅,胡子拉渣,一头黑发狂乱如草的身影飘忽而至。

“佛友说得好,在下赵天歌。”

来人拱手道。

“赵天歌?”

“就是那个‘狂僧’赵天歌?”

荆门城一干人等,霎时脸色大变。

“狂僧”赵天歌,这就是一个人憎鬼厌的家伙,出了名的狂傲。

甚至,面对灵山妙境下凡的高僧大能,也敢上去理论驳斥两句。

五百年前的广元佛会,这个家伙正面怼上灵山妙境的广慧禅师。

纵论古今,大声指责灵山妙境只顾自己修行,而不管下界佛国,渐渐滋生各种邪门歪道,令得当年的广元佛会场面一度非常难堪。

更加重要的是,这个家伙竟然将广慧禅师驳得哑口无言,以至于广慧禅师拂袖离开。

这才是“狂僧”赵天歌之名的由来。

“竟然是赵天歌,这家伙现身,肯定没什么好事。”

荆门城众人,一个个脸色垮了下来。

五百年的时间,荆门城虽然地处西北,也曾听闻“狂僧”赵天歌之名。

“我狂僧之名,早就名动天下,诸位能认出我来,倒也不稀奇,哈哈……”

赵天歌倒是一点也不谦虚,狂妄得厉害。

“佛友,不知高姓大名?”

随即,他目光落在秦风身上。

这群人之中,也就秦风是他难以看透的。

“这位是秦大师,赵天歌,你休得冒犯。”

城主冷哼道。

“秦大师?”

赵天歌神色微变。

在这佛界,敢自称大师的,那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人物。

而且,大师这个称号,还不是秦风自封的,是荆门城众人所给的尊称。

秦风淡淡扫了一眼赵天歌,也没什么言语,姿态比对方还要高冷得多。

“嘿嘿,有点意思,居然被老子还狂。”

赵天歌似笑非笑。

而这时,虚空四周,又传来了一阵浩荡的声音。

“这不是五百年前的‘狂僧’赵天歌吗?”

“他怎么还敢来广元佛会?就不怕灵山妙境的高僧震怒么?”

无数赶来赴会的胎藏界皇孙贵族、显赫古族大佬纷纷驻足。

“赵天歌此来,这次的广元佛会可算是热闹了。”

“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灵山妙境的大德高僧下界?”

这些胎藏界的皇孙贵族,显赫古族大佬,以神识彼此交流,目光关注的投向远方。

“师尊,赵天歌是谁?”

苍茫的山脉中,一个身穿火红流云广袖的明艳少女转头发问。

“一个猖狂的竖子,仗着自己有点本事,便目中无人的家伙。”

一个披明黄袈裟的僧人,轻哼了一声。

这一老一少,自然就是广智禅师和高晓云了。

“原来只是一个狂徒。”

高晓云好奇的眯起眸子,目视远方。

突然,她脸色一变,视野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尊快看,那小子就是秦大师了。”

高晓云抬起手指,咬牙切齿道。

“他就是秦大师?居然这么年轻?”

广智禅师顺着高晓云的手指望去,眯起眸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这一丝惊讶,又被杀意所取代。

空色和尚,天鬼,溧水城……广智禅师两百年的盘算,皆因秦风毁于一旦。

广智禅师观察了一会,断然挥袖道:“不急,好戏才开始,到广元佛会上,才是揭穿此贼真面目的时机。”

“有师尊在,此贼一定逃不掉。”

高晓云恨恨往远方瞪一眼,跟上广智禅师的脚步。

“高晓云?她也来了,她身边的就是青言宗的广智禅师吧?”

秦风同样也注意到了高晓云师徒。

“怎么,秦大师也有仇人?”

赵天歌敏锐的洞察到了这个细节。

“算不得仇人,几只烦人的苍蝇而已。”

秦风淡笑道。

“烦人的苍蝇,小子,你骂谁呢?”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哪知道,原本几个路过的路人,骤然停住了脚步,以为秦风是在挑衅他们。

而这几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善类。

“居然敢挑衅我们,真是不知死活。”

“跪下道歉。”

几人立刻拦在大路中间,大声呵斥。

“大家来评评理,我们兄弟三人,只不过路过,就被这小子讽刺,还讲不讲道理了?”

见得这三人,荆门城主微微一惊。

“这不是‘沧溟三剑客’吗?他们怎么也来了?”

“这些家伙,出了名的惹事精,谁遇上他们谁倒霉。”

“秦大师,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荆门城众人,都是显得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