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豫躺在马车上,想补个眠,但颠簸的马车让她无法入睡。古代就这点不好,交通太不方便了。百无聊赖的她在想,既然顺利出了京城,那父皇应该是已经默许了她出去闯荡。梦豫曾经以为她将自己的小心思藏得很好,后来她才发现她在父皇眼里,简直是毫无秘密可言。或者说皇宫内的所有人在父皇眼里都没有任何隐私,父皇对皇宫的掌控程度太可怕了。要知道有史以来这皇室之中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这段氏王朝在父皇手里却确确实实是一团和气。她的十二个哥哥们对她好,她想的通,毕竟她不会去和他们抢皇位。但他们兄弟之间并不是貌合神离的虚情假意,是真的手足情深。后宫的嫔妃们也都是姐妹情深,从来没有争宠之事的发生。
在还很小的时候,她睡在父皇怀里,他们把她当小孩很多事情没有避讳她,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孩的身体里住的却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她听到小豆子跟父皇汇报新进宫的嫔妃里有谁谁谁做了什么,不安分。没过多久那个妃子就被送出宫了。还有之前三皇子宫里的太监挑拨离间怂恿三皇子争皇位,淑妃的宫女献策争宠……这些人没过多久统统被送出宫了,或许也只是名义上的送出宫罢了,具体如何了除了父皇谁也不知道。
任何事情只要有一点危害到这个皇宫和谐的苗头,就会立马被父皇扼杀在萌芽状态。也不知道父皇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能够让这么大的皇宫,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都事无巨细的传到他的耳朵里。父皇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所以能够留在这个宫里的要么就是真的安分守己的老实人,要么就是知道要安分守己才能活下去的聪明人。不过她的父皇,在她面前就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皇,他给了她所有的疼爱。有父如此,何其有幸。
在马车里躺着晃得心烦,梦豫撩开车帘,坐到了赶车的暗一身边。
“诶!暗一,你到底有没有本名,叫啥?你父母呢?你说咱俩都私奔了,这人前人后的我总不能一直叫你暗一吧?”
“还有啊,暗卫们跟没跟上来?你跟他们说不用藏得太辛苦,我知道他们都跟着呢。”
“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听命于父皇的?都跟父皇汇报过我的一些什么事儿?”
“我们现在准备去哪儿?你知道哪儿好玩吗?哪儿有好吃的吗?”
“我想做个江湖女侠,要不咱俩弄个组合?叫雌雄双煞怎么样?”
“不行不行。雌雄双煞简直烂大街了,嗯~~~要不我们就叫凤凰传奇吧!!”
“哟,哟,切克闹~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
暗一,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公主好像没有了宫规的束缚,更疯了。他想说句话,完全插不上嘴,好像公主问这些问题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一样。啊!!为什么说着说着还唱起来了,唱的什么乱七八糟了,简直是魔音穿耳。公主是准备研发一门用歌声杀人的绝学吗?!
忍无可忍的暗一,终于出声打断了梦豫一个人的自嗨:“回公主殿下,属下本名邢豫藏。父母均是出身暗卫营的暗卫,后因一些变故,被调去了暗杀营,在一次任务中,双双牺牲。暗卫们都已经跟上来了,属下们从被公主选中的那一刻起,就听命于皇上,至于向皇上上报过什么,这个,属下不能说。”停顿片刻,暗一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公主,您别唱了,属下还不想死。”
梦豫微笑脸:“………”好生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围笑。好想揍他,打不过怎么办?
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梦豫及时岔开了话题:“邢豫藏?邢豫藏~~成,以后我就叫你阿藏吧。”
暗一:“是!公主殿下”
梦豫:“讨厌~~人家要拿小拳拳锤你胸口啦~~人家都和你私奔了,你还叫人家公主殿下,阿藏讨厌~~~讨厌~~讨厌~~你以后就叫人家阿梦好了啦~~”
暗一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公主安分了没两炷香的时间,就又开始逗他了。默默地在心里将“阿梦”这个名字念了两遍,说出来的却是:“是!小姐!”诶~~毕竟尊卑有别,奴才始终是没有资格直呼主子的名讳。
消停了没多久,梦豫突然一脚将暗一从马车上踢了下去,插着腰,破口大骂:“你丫唱歌才难听,你全家唱歌都难听!”
暗一:“????”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好在暗一整准备勒马停下休息,驾车速度并不快,梦豫这一脚下去,他除了摔了个屁股墩儿,啥事儿没有。
踹完人,梦豫就扑进马车装死。笑话,他要是动起手来,她可打不过他。梦豫一直觉得自己武功挺好的,教习师傅也说她有天赋。可是她每次兴冲冲地跑去找暗卫们单挑,她都没赢过。每一次哥哥们倒是会输给她,但他们装得也太明显了,每当他们认输的时候空气中总是充满了尴尬。
暗一可不敢动手,也舍不得动手。不能武力解决,只好把人哄回来。
“公主,吃饭了。”
“不吃!”
“公主,属下烤了野兔。”
“现在不吃!给我留着!”
“公主,您唱歌给属下听吧!”
“不唱,我唱歌要人命!”
“谁?谁说的?说这话的人肯定是个聋子,要不是个傻子。公主您的歌声婉转动听,唱得人如痴如醉,唱得人激情澎湃,唱得人热血沸腾,属下觉得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傻子,我要吃烤野兔!”
“野兔没了,属下吃完了。”
“什么!!不是让你给我留着吗?!又讨踹是不是?!”
“给,您最爱吃的兔腿。”
梦豫抱着兔腿啃得欢快“这还差不多!”
雨过天晴的两人,又踏上了没有目的地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