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就这么算了,但我一定会动员一切把你们,把和你们有关的人清除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个活口!”

“还有…第一个是海之国,第二个便是北宫!”

“你们在痛苦中煎熬着死去的日子不久了!”

“你这混蛋!”黎尘咬牙切齿。

“唧唧歪歪的说够了没有。”姬一然清脆的声音在花黎耳边响起。

而花黎似乎没想到姬一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正欲开口,一道犀利的视线瞬间出现在他跟前,夺下他手里的尖刀,抬腿踢向他,触不及防地,花黎被踢出几米远,狠狠的撞在岩石上。

“蠢货,和我对战,还开什么小差!这么一撞的,骨头都碎了好几块了吧,真是,都怪我,控制不住力气,一不小心下手就狠了。”落白邪一脸邪笑的站在姬一然身侧。

“自说自话也不嫌累!地下宫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嚣张跋扈!不过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江湖组织,跟我狂什么!”

“就凭你们几个竟敢背叛洛神,我不会轻易就送你上路的,你最好还是赶快告诉我洛神的下落,不然杀了你!”

“我看你除了咋咋呼呼,也没什么大本事嘛!”落白邪狂笑起来。

姬一然抬起袖子擦拭着脖子上残留的血珠,幸好只是轻微的被划了个小口子而已,只是落白邪这画风…果然有哪里不对劲吧,难道她看错了…刚才的落白邪俨然和平时的落白邪不一样!

最令她好奇的无疑是他手里那个充满了黑暗气息的武器,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不可能!明明我们闭关也有十年之久…不可能还是和你天差地别…这不可能!”花黎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的汗毛竖起。

“又开始啰嗦了。”落白邪冷笑道:“这次真的没什么招数可用了吗?”

“好久没那么开心了,不过你胡说八道那些,我无法原谅,那是绝对不可以说的,既然你不愿意说出洛神的下落…那么,就去死吧!”落白邪挥动手里的暗魂焰枪。

“住手!!”

“嗯?”落白邪一个纵跃躲过花溪射过来的花之弩。

蹬的一声,花溪落于花黎跟前:“放了我父亲,我留下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落白邪不动声色,他要的只是洛神的下落,其它他不管。

“我找的人是他。”落白邪定睛看着花溪身后伤痕累累的中年人,声音里亦没有任何情绪。

“那就对不住了,我不能眼看着你杀我父亲却袖手旁观。”花溪携着花之弩正欲出招,背后忽然被什么东西用力击了一下,他只感觉体内真气乱串,有什么似乎要呼之欲出。

“父亲,为什么……”花溪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着花黎施展轻功远离此地落元于远处的小山坡上,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父亲的背影是那么的远…

“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看你一个人好像对付不来这些情况嘛,为了亲爱的父亲做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你说是不是,我的乖儿子。”

“原来竟真的是如此啊哈哈哈哈…究竟我们…对你们来说究竟算什么…”花溪悲伤的垂下头。

“其实你们本身你们五个也就是作为十大家族的工具而已,若不是我们五个原家主闭关,你们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得到那十大神器,作为现任家主,你们实在是太弱了,地下宫已经容不下你们了,不如,就在这里死去吧…主上,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花黎的讪笑的声音响彻山谷。

葬红颜同样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花叔叔怎么会,不,不仅花叔叔,估计他们几个的父亲也都是一样,原来她们都只是个工具而已…而且看花溪那个样子,看来是早就知道了,莫不是一直以来…他都一直在承受着这一切?!

虽然只是猜测,葬红颜却觉得一颗心硬是被扯得心疼。

“这是主上的意思嘛?”葬红颜从一棵树上一跃而下,实在是难掩吃惊,这是主上要抛弃他们了吗?她紧咬着唇颤抖道。

“你们也可以这么理解,毕竟有我们出山了,也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你说说你,宁可牺牲自己保护我的那副德行,真是让人开心啊!”花黎掩头狂笑。

“告诉你吧,其实观察你的反应也是我的乐趣之一啊!”

“再告诉你们个消息吧,虽然有点残酷,只是告诉了你们之后我会更开心,其实你们几个根本根本就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那时候大家都还在神女峰,我们几个一起出任务在山脚下把你们捡回来的,所以,你们几个只是不知道被谁丢掉的野种罢了!哈哈哈哈…!!”花黎完全是疯狂的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安全了,才转身迅速离去。

花溪原本就和琥珀交战过,虽说和琥珀不相上下却也多处受伤,再加上刚才被花黎用内力打伤,一股腥甜上了喉咙,他摇晃着身子吐了一大口血水,原本一开始他就只是强撑,终是晕倒在地。

“花溪!!!”葬红颜见状,提脚朝他飞奔而去,把他抱在了怀里,颤抖着双手轻轻为他拭去嘴角边的血水。

“小白,杀了他。”姬一然目光看向拥在一起的花溪和颤抖着的葬红颜,平静的开口道。

可是她的心里却止不住颤抖,她的愤怒几乎要喷薄而来,头一次,为了不相干的人,她会觉得那么愤怒,愤怒到非杀了一个人不可。

落白邪看了她一眼,她眼底的愤怒几乎掩不住,能看出她在极力抑制…轻点了下头,踮起脚尖便朝花黎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其实姬一然要是不说,他也是会追过去的,好不容易有了洛神的下落,他不会放过。

残阳落日,余晖如血,映射天空,为其染上了一丝悲哀的情绪。

北宫镜夜、黎尘和琥珀前后走了过来,黎尘和琥珀纷纷看向地上毫无生气的两人:“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交给我吧。” 琥珀伸出手欲拔出佩剑。

“别碰他们。”姬一然伸出手抓住琥珀的手臂。

“他们可是敌人!前几日便是他们两个把我重伤,我绝不会就此罢休!”琥珀说着挥起长剑指向地上的两人。

“尽管如此,我现在不会让你这么做。”姬一然拦在他们身前:“要就等他好了,再公平决斗!”

“你…真是冥顽不灵!他们可是十恶不赦之人,这样,迟早会害了你自己!”琥珀气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眼。

“花溪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而她…根本不能再交战了,最起码我有自己的原则,他们已经丧失了战意,对失去了战意的人来说,穷追猛打就是你要的吗?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所谓善恶,都只是人的一念之间,受人摆布,迷惘不前,也并非人之所愿。”姬一然垂眸,眼里暗淡无光,也许吧!天知道,她怎么会想帮她们!

他们都是可怜人,或许她们都是一样的人,被抛弃,被利用,最亲的人背叛…她能明白她们此刻的心情,那种心酸与无奈,怕是只有她能体会。

那夜,花溪特意去找她把酒言欢,他字里行间的意思她或许现在才琢磨出来,也许,那日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跟她交个朋友也不一定。

也许,他早知道并看透了这一切,即使违背自己的良心,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这就是杀手啊!在现世,她亦如此,有不得不去杀的人,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任务…当身心被束缚住之后,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就像是被操纵的傀儡般不能有自己的意思,永远只有臣服于执行。

“今夜就在这里露宿,明天一早赶路。”北宫镜夜倒是没说什么,只留下这句话就走出了老远,也不知道他要去干嘛,反正他还有好几个暗卫跟着,再加上他自己的实力,安全的很。

“喂,黎尘,过来帮下忙,我去找点吃的。”

黎尘看了琥珀一眼,琥珀没理他独自坐在一旁的石块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才走向姬一然。

“你也先别伤心,没时间了,你先不要挪动他,看下能不能找些稻草或是软性的东西给他躺着,就他现在的情况,别说走了,不好好处理,命都要没了。”姬一然喊了葬红颜一声。

葬红颜没有抬起头,仍旧紧紧的抱着花溪,姬一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最好能让他平躺。”姬一然离开去找吃的前再次提醒道:“这样他的呼吸会顺畅点。”

听她这么一说,葬红颜立马放下花溪让他平躺与黎尘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软稻草上,她则坐在稻草边守着花溪。

黎尘怕姬一然一个女孩子去找吃的也不方便,看了她离去的方向思索了一会才顺着她走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琥珀坐于不远处石块上背对着他们,互不言语,气氛变得越加凝重。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暮色就像一张黑色的大网,悄悄的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