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心下一惊,没想到这位清秀的公子看似温和柔润,竟然也是个高手,她正待再出手,却有一柄软件架上了她的脖颈,持剑之人,是那位公子的侍从。月神定了定神,问道:“你想怎样?”
姬一然漫不经心的收拢折扇,她继承了这句躯体除记忆以外的一切,身世,地位包括武功。一开始她真没感觉,也不会用,但经过北宫御柒的指导,对付一般人是绝对没问题,当然,她运用起来还不熟练掌握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厉害。她对凌波使了个眼色,凌波立刻收剑,站到她身后。她以最优雅的姿势,请月神坐下,方道:“姑娘不必紧张,在下说出此事,并非要以此要挟,而是想帮助姑娘摆脱逆贼之名,建立一个全新的身份。”
月神面带疑惑的看着她,眼神复杂道:“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这样帮我又有什么目的。”
姬一然微笑道:“我是一个生意人,至于目的嘛……我只是觉得这种地方配不上姑娘的琴艺,若是能换一种环境,也许…不仅听琴之人的感觉会有所不同,就连抚琴之人的感觉也会是天壤之别。”
月神问道:“公子所说的换一种环境……指的又是哪一种环境呢?”
姬一然道:“在下即将开业的别姬楼,按理来说算是个茶楼。”
月神眼中的光亮变成了嘲弄:“我以为是什么地方呢,原来只是一个茶楼,在我眼中,茶楼和青楼,没有分别。”
姬一然也不恼,只笑道:“我的茶楼,与众不同。我敢说,它一定会轰动北宫,而你,将会成为别姬楼的半个主人。”她的眸光亮如星辰,她的语气,充满自信。
月神微愣,这名男子,无论是眼睛还是声音,似乎都有一种魔力,让人不得不去相信他说的话。而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不必再担惊受怕的活着,一直都是她最渴望的。她面上的神色不断的变换,最后犹豫着道:“这家青楼的妈妈贪得无厌,不会那么轻易放我走,除非公子的身份,能震得住妈妈背后的人。”
青楼妈妈背后的人?姬一然微微蹙眉,问道:“请问姑娘,那个妈妈背后究竟是何许人也?”
月神道:“这个…恕月神不便相告。”
姬一然又道:“难道青楼之中,也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情?”
月神道:“是的,我就是其中之一。”
姬一然看了她半响,见她眸中确有希冀,沉思片刻,忽听门外传来喧嚣之声。
“月神姑娘,白公子要见你。”一名男子隔着一道门一柄剑,就那么大着嗓子喊道。
“那月神先告退了。”话说着月神便推门而出去了南边雅室。
“少爷,这……”凌波忍不住出口。
“别着急,坐着喝杯茶吧。”姬一然眉眼间满是笑意,凌波则是一脸不解的看向门外。
昏黄的烛光透过薄薄地窗纸,大片大片的倾泻进来,屋内有琴音流泻而出,婉转悠扬如天籁之音,美人怀抱小巧玲珑的白玉古琴,红纱水袖漫扬挥洒,身姿轻盈如蝶,竟是一边抚琴一边跳舞。
月神曼妙的身姿轻轻的旋转,细软腰肢舞动起来如弱柳扶风,她背对着男子,身子往后倒弯出一个美丽的弧,长袖飘洒,如火的轻纱在男子面前,随着她手腕的抖动,仿佛拍打海岸的浪花,一重,又一重,柔美之极。
白茶正了正身子,不时低眸望着手中把玩的茶杯,青瓷兰花,古朴精致。
其实这是月神第一次在这楼里跳舞,她的目光不经意望向白衣男子,这男子接连来了几天就每次就听她抚琴,原以为隔壁那男子的相貌已够完美,但仔细一看,若是和眼前男子比起来,那位公子的长相却未免过于柔美,却少了眼前男子五官轮廓棱角分明的那种专属于男人的气势。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她,令他在不知不觉间就靠将过去。她旋步来到男子身后,红纱自男子眼前慢慢垂落,她忘情的舞着,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此时的美妙。
这边白追风跟着姬一然后脚来到青楼,扭捏下他硬着头皮进了青楼,并打听到他们就在二楼,正经过南边雅室,不由得被厢房里的琴音所吸引,不看还好,这一看竟然发现里面男子竟是自己找了大半个月的人。
“太…少爷!您…您怎么在这?我没看错吧!”白追风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随着琴音停了下来,白茶慢慢起身一个大步便往门外走来,脸上亦是忍不住的惊喜:“追风?你怎么也到北宫来了?难道是来找本太…本少爷的?父亲没为难你吧?”
“没有,老爷没有为难我,只是命我出来寻您,我都找了您大半个月了,这一路上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再是找不着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白追风激动得涕泪直流,直接跪倒在地。
白茶一个俯身把追风拉了起来,安慰道:“好了,少爷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男子汉哭什么呢哭,看看你,这一路上肯定吃了很多苦了吧,都怨我…”
“不,追风哪敢怪您,您没事就好…”追风提起袖子抹了抹眼泪。
一旁的月神呆立在一旁,继续也不是,不继续也不是。
姬一然听着隔壁的骚动,放下茶杯走了出来,凌波持着剑紧紧跟在其身后。
“他确实是吃了不少苦…还差点没了命。”姬一然人未到声先到。
“你…是哪位?”白茶看向来人,好一个清秀的男子。
“当然是你家小随从的救命恩人了。”姬一然跨过门槛进入厢房内不客气的在他对面坐下,双腿交叠,姿势随意而优雅,浅笑道。
“救命恩人?什么意思?”白茶优雅地转过头看着她缓缓道。
姬一然循声望去,只见那人着一袭白色衣衫,眉目如画,唇色如樱,额前几缕黑色的长发随风逸动,琉璃色的黑色眼眸里藏着空灵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少爷,在寻你的过程中小的被毒蛇咬伤了眼看就活不下去了,还有今天被人冤枉偷了东西差点被人家鞭打致死都是这位小…小公子救的我,要不是她,小的早已经不在人世了!”白追风正要说小姐,又看人家的装扮,来到这种地方肯定不想被人家知道是个女子,便改了口。
“有这等事?”白茶惊诧,这才注意到追风脸上,脖颈间那难掩饰切触目惊心的伤口。
“是少爷我害你吃了这么多苦。”白茶无奈叹了一声。
“不,小的哪敢怪罪您,这一切都是小的应该做的,您没事便是小的最大的福气。”
“真不好意思,打断了你们主仆间温情的画面,不过,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说句实话,在这古代很少见到这种主仆情深的画面,主仆,主仆,顾名思义,一个为主,一个为仆,这是一道古代老百姓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鸿沟,等级分明,奴役制深入人心,而这人不管是表情,说的话,无不充满了真情实意,她不禁对白茶有了一丝好感。
“少爷…老爷真的是很担心你,才派小的出来寻你,要不咱们明天就回西云国吧?”白追风小心翼翼询问道,生怕太子殿下一个不小心又消失无踪。
“担心我?把我心爱的马儿都杀了,如若不是他留着你出来寻我,怕是你小命也要不保…这种残忍的父亲,普天之下不会有第二个!少爷我暂时也不打算回去,北宫真是个好地方,等玩够了我自然就回去了。”白茶一脸鄙视道。
“这…老爷他也是为了您好……”追风的声音越说越小,似是有难言之隐。
“罢了,这个事之后再说,你既已寻来,就跟着我吧,等我玩够了咱们再回。”白茶摆了摆手道。
“你很有钱?”姬一然开门见山道,她看得出来是此人绝对是个有钱的主。
“若说少爷我富可敌国,你信不?”白茶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那正好。”
“这位公子是何意思?”白茶在姬一然对面入座,举止投足间散发出的都是难掩的高贵气质。
姬一然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了,是不?”
白茶幡然一笑,:“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予求回报的多不胜数,不计其数…你这小公子倒是有趣的很呢。”
“本来确实是随手那么一救而已,不过再看到你之后,并且知道你那么有钱之后我就没那么想了,哈哈哈…”姬一然爽朗地笑了起来。
白追风:“……”
月神:“……”
凌波:“……”哎,她家小姐可真是单纯,这种话怎么可以那么直白的说出来呢。
“你要多少银子?”
“那就得问这青楼的妈妈了。”姬一然眼尾扫向正好缓缓走来的秦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