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没有再说下去,当然紫阳他们也没有再问下去。

落白邪说了,他把全身的内力都渡给了少主。

而他,走出来时,仅仅也只是脸色微微苍白,稍显疲惫而已。

三人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屋。

屋内,姬一然刚替苍无隐检查了一遍。

“他睡着了,应该没有大碍了。”姬一然看着他均匀的呼吸着。

银翼三人喜出望外:“意思少主完全好了?”

“好了?”姬一然的语气让银翼他们又纠了起来。

这姬一然怎么就那么喜欢吊人胃口?!

“我早说过了,你们少主得的是绝症,说得直白点,这辈子是不可能好了,他所能做的只能与死神拔河,说不准哪天死亡就到来了,或者说死亡随时就在他身边伺机把他带走。倘若他的顽强力,想活下去的决心无比强大之时,他起码能战胜死亡,但是时间不会太久。”

“……”银翼。

“不过你们也别太悲伤,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他的生命里如此顽强,如果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过多操劳致劳累的话,说不定还能活上个三五年。以后的话,少让他干点脑力活,尽量让他愉快的过好每一天,尽量不留遗憾。”姬一然道。

银翼点点头,不过说到少主最大的遗憾,或许就是姬一然了也说不定,苍月阁,无隐楼,对于少主来说,也许,只是一个停靠的港湾罢了。

在少主身上,尤其是每次少主无时无刻望着姬一然的神情,目光,里面的柔情,以及无限的宠溺……

只是看着姬一然对少主的态度反而是少主与他根本不认识般,若说小时候就认识的话,也没理由长大了就变得不认识了才是,一个人的容颜也不可能变得那么多啊……

容颜?

对了,是容颜!少主总是带着个面具,即便长大了,姬一然也是没见过少主的容颜吧……

不行,得像个办法,把少主的面具解下来,让姬一然见识一下,也许她就都能想起来了!

“既然他没事了,我也该回北宫了,在这之前,如果想让他活得久一点,一定要记得,多让他休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去北宫找我,天玄门姬府,那里可以找到我。”

“等等,你想不想看看我们少主的面容?听少主说他小时候就与你相识,只是如今长大了,说不定你没见过少主容颜,所以你才会忘了少主的,如果看了少主的面貌说不定你就记起来了呢。”银翼喊住了姬一然。

“这个不行,若是被少主发现了,就完了!”紫阴出声提醒道。

“可是……”银翼自然是有自己的顾虑,若是姬一然看到了少主的面貌,也许真的想起了些什么,就能够和少主在一起了,这样一来,少主也就不会有什么遗憾了吧。

“不必了,其实早在昨晚我就见过了,只可惜还是没能想起些什么。”姬一然道,既然不是苍无隐的话,说再多做太多也都无意义。

“什么,你这女人竟然偷摘了少主的面具?!”紫阳囔囔道。

“恩,怎么?”

“没,你说什么就什么吧。”紫阳看着姬一然那气势十足的表情,不禁整个人都恹了。

“不如就多待几天吧,等少主醒了,他说不定还有话要和你说呢。”银翼挽留道,而且要是少主醒来,知道姬一然就那样走了不知道会不会很伤心。

奇怪?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一开始,他把姬一然挪来的时候少主可是很生气的,只是后两日少主的笑容逐渐多了很多,心情也总是很愉快,尤其是去灯会的时候,银翼猜想,所有的一切应该都是因为姬一然。

所以这时候,他也只能尽量先把姬一然留下来。

“不了,我还有事,况且这次我突然失踪,没说一声爷爷那边…应该也有不少人也会很担心,你之前也不好好说,若是好好说的话说不定我还能以一个游客的身份到此一游呢。”

“抱歉,是银翼做的不够周到,既然你坚决要走,就由我送你们到山下吧,怎么说也要送你们过了北宫的地界,若是少主醒的话,应该也会让我如此。”银翼恭敬道。

“那好吧,你先把这边安排下,一会到小山坡汇合吧。”姬一然觉得再拒绝人家也不好索性就答应了,反正也没多少里路。

“是。”

“那就晚点见吧。”姬一然朝他们点点头,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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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一然来到小山坡,远远便看到落白邪倚在在一棵茂盛葱郁的大槐树下闭目养神休息着。

姬一然特意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落白邪仍微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树边休息,他的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吐纳,灵敏如他,对于姬一然的到来完全没有察觉。

姬一然不言语,绕过他坐在那棵大树的另一头。

虽然他看起来状况好像不怎么好的样子……但还是不得不说落白邪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苍月阁的少主之所以会强力反对银翼他们做这样一件事情,就知道这是一件对强渡内力给患者的人来说,也存在着一定的风险。

当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洛神。

洛神啊……

突然的,她倒是很羡慕起那个洛神来了,只是他的执着和海之王千岁对她那种又不一样的,说句实话,她根本不知道千岁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她能清楚感觉到,落白邪和他不一样。

执着不是错,它甚至是一种坚毅的品格,有些事情不执着,如何能坚持到底。但是,执着过头就是偏激。偏激是歇斯底里的,是不顾代价的,其行为相对于目的是不受控制的。执着是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的,是可控的。

正如一个人,不聪明、平庸没有关系,但是不代表他就傻。

执着的意思顾名思义潜意识上就是放不下,非常在乎、介意自己的想法与看法,或自己的立場、态度以及身分;只要是与自己相关的任何时、任何事、任何物、任何人,乃至于任何观念,你都很在乎的话,那就是偏执的执着。

执着是心中放不下的牵挂,有的是牵挂着爱情,有的是牵挂著名位,有的是放不下名利权势;有時候虽然沒有特別的对象和原因,但就是对任何事都非常在乎,包括在乎自己帽子戴得怎么样?头发梳得怎么样?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只要跟自己有关系的事情都非常在乎。

过度的执着便是是一种非常痛苦的病症,因为样样东西都很在乎的人,他的精神一定经常处在紧张状态中,永远沒有辦法放松休息。

永远是什么意思?永远就是,一生有一次,且只有一次。

不放弃只是给自己的执著,永远这类思想的一种精神支柱而已。

只是,他对于洛神真的是爱情吗?或者正如她猜测的仅仅只是因为一种依赖,一种执着,一种信仰。

爱情也许是人类整个感情世界中,欲望最为强烈的一种情感,真正的爱情能唤醒人的潜能!其甜如蜜,其酸赛醋。恰到好处时,如醒酒汤般令人兴奋且清醒;沉于其中不能自拔者,又如迷魂汤般使人晕头转向。

周围很安静,

风也柔柔的吹着。

她喜欢风吹在脸上的感觉,被接触的感觉,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存在的,不再那么虚无。

期间,落白邪微睁开双眼,随后又慢慢闭上,好累。

谁抚弄春风

谁潇洒的如此从容

谁飞扬的肆意,

谁留千绦万缕的影踪

是谁在思念,三千丈不断的红尘

是谁在流连,六根不净的尘红

或是风,或是发,或是携手的飞扬,

或者只是,风动了发,发弄了风,

却平白多了诗人无聊的情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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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

黎尘和蓝斯他们正好在巡街,忽觉前方两人身影略眼熟,快步上前一看,果然是他们俩。

“嗨,真巧。”花溪痞里痞气的招呼道。

“巧?巧个屁!哪有那么巧的事!”黎尘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他以及他身旁的葬红颜一眼。

他刚一说完,几人一怔,饶是蓝斯,朝花夕拾他们三个也是。

黎尘也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劲似的……

“巧个屁?哈哈,你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花溪略微皱眉。

“……”黎尘无语,看来他都被那家伙影响了,他这个一个温文儒雅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粗鲁!

“看你们都好好在这里,看起来都全身而退了吧,海之国呢?”葬红颜一笑。

如今坚决退出地下宫的她和花溪,孑然一身,日子也过得挺自在。

“全身而退?看来你们还真是和地下宫撇的一干二净了啊。”黎尘的脸色变得认真。

“话怎么说?”花溪疑惑的看着他。

“姬一然失踪了,除了她,可以说是我们都全身而退了,海之国也发生了很多事情,瘟疫引起的动荡才刚消停一阵子,姬一然的突然失踪,我们也是无从下手,所以就先回了北宫,现在镜王和小王爷他们正在姬府和姬爷爷商议呢。”黎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