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保持了自己的本色,生命同样绚丽夺目。平凡人的天地不也是有一番绝美的风景吗?一壶浊酒,几碟小菜,瓜棚豆下,鸡鸣狗叫,儿欢女绕,岂不也是非常快乐吗?只有平凡简单,未必就是志向不高。许多时候,这远远超出不切实际的好高骛远。有时候,放弃未必意味着失去,或许只是挥别了曾经的错误。
生活本身是很平凡的,其实,幸福也是很平凡的。“决定一个人心情的,不在于环境,而在于心境。”柏拉图如是说。这个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到处都是存在的阳光,关键是,只有自己丰富才能感知世界的丰富,只有自己善良才能感知世间的美好。
所以,总结一句,这是她哪怕从小一再被丢弃,哪怕失去了心爱之人,哪怕受重伤半死不活……也不曾轻易言弃自己的生命,她的命由她不由天!
“你的话很感人,大牛说的话也没错,生命敢于承受生命的无意义而不低落消沉,这就是生命的骄傲。所以,为了奖励你们,也许……他还有救。 ”
在一阵静默中,姬一然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她强撑着颤抖的脚站起了身,刚才倒还好,这一休息还反倒越来越没劲了。
另一边北宫御柒一听到姬一然的声音条件反射的转过头看着她:“好好的吃馒头,她又要干嘛?”
北宫镜夜倒是不语,静静地看着她,心中一抹疑虑一闪而过。
所有人立马把视线看向她。
“喂,站都站不稳,你干嘛呢。”黎尘拉了拉她的袖子。
朝花他们三个亦点点头也表示不解。
“你?你又不是药王,你怎么救大牛!”那女子激动的看着走过来的姬一然。
这人连走路都摇摇晃晃,那么不稳,能救人?
“我当然没有药王厉害,我也没必要那么厉害,说实话,我没有什么英雄情结……但也许我可以救他。”姬一然笑笑,蹲下身翻看着大牛。
看着姬一然,那女子竟下意识的退开。
“可惜啊,疱疹都出落完了,手都开始发僵了,看来也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姬一然越往下说,那女子的劲就哭得越凶。
“想救他吗?”姬一然忽然转头看着那女子。
只见那女子捂着嘴疯狂的点着头生怕自己哭出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姬一然语气平平,像平常和别人聊天般从容。
“初…初心…求求你,救救她,你能救她是不是!我给你跪下了,你救救大牛!”那女子哭着哭着就跪在了跟前。
面对此景,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围在破庙口的疫民们无一不在偷偷抹着眼泪,想象着自己也会慢慢变成这样,有的甚至哭得更凶了。
初心?
“多好的名字,保持初心,勿忘自我。”
“大牛也是这么说。”初心奇迹般地止住了眼泪,惊讶的看着姬一然。
“匕首借我一下。”姬一然把手伸向荷棠。
那会喊住落白邪她还想着好像有个重要事情忘了,原来是匕首落他那了。
“不行。”荷棠一口拒绝。
“不给我匕首,怎么救他,他这情况可不是咬破皮一滴两滴血就能够的。”姬一然抬眼看着她。
“不行。”荷棠再次拒绝。
明知道如此,她还是没办法看她送死,哪怕那个死的会是别人!她第一次做出了有违自己医德的事情出来。
倘若是王,一定也会如此。
如果是要选一个人,她一定会尽全力保全她!
所有人都被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黎尘和御柒他们,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达这破庙的时候,只有荷棠他们几个,镜王也还在昏睡中,那些御医正在给大家做检查。
“嗯,不给也没关系,小白,出来!”姬一然大声唤了一句。
这一喊,落白邪并没有出来。
“小白?……落白邪!”
再喊,他还是不出来。
不是他没在,他明白姬一然的心思,可惜,这次他也不能由着她来。
姬一然就要站起身,忽然圣经来到她跟前。
“干嘛?”姬一然没好气道。
“你想死?”圣经一句话让黎尘和御柒他们惊了一下,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事,而且就跟这瘟疫有关。
北宫镜夜立在角落里,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他仍是俊美得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只是此时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身旁的御柒被他吓了一跳,生怕被冻到,悄悄的走到黎尘他们身边,只不过他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感觉乱乱的?
“怎么回事?”御柒用手臂推了推黎尘。
黎尘也茫然的摇摇头,不过看情况,似乎不太妙啊!为何连平时不苟言谈的圣经都发言了?想死?是不是姬一然又做了什么?他有理由这么怀疑……毕竟她之前可是替她挡了一箭以至于差点丧命,难道这次她又……?
他的心里有一股不想的预感在晕开……
“我的生命这么宝贵,怎么会想死?你还真爱说笑。”姬一然想要推开圣经,他却死死站着,眼里满是执着。
“对,你应该是最宝贵自己的生命,你明明是一个很自私不可能为了别人而去牺牲而自私的人,你的本质如此,难道不是吗?这次也没什么利益让你可图!你没必要再为了别人,消磨自己的生命。为了海之国……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圣经道,大概,头一次,他一次性说了那么多话。
哇靠,姬一然猛地一抬头,别说这圣经还真了解她!
其实不光是圣经,对于圣经的这一番话,黎尘和御柒他们都猛点头赞同,连隐在暗处的落白邪都配合般的微微点头。
“不过,你这次说错了,什么利益,我根本不在乎那些,只不过心血来潮罢了。”姬一然昂起了头,看着破旧的天花板。
换作以往,也许她就会说,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又愿意付出什么?对的,也许她会这样问。
等价交换,一直以来就是她最追崇的方式。
只是没来由的,从刚才到现在,脑海中一直浮现出那个大娘弥留之际的表情,很不可思议,她是真的信任她啊,相信她可以找到赵大牛,并医治好他!
她只是没来由的心血来潮,想要守护这份心情罢了。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她明明可以救大牛,你们却一直在阻止她!你不是药王吗!你还有没有医德!还有你,一个劲在那里阻止,有那个心,你们倒是救大牛啊!”那个叫初心的女子突然起身咄咄逼人的指责荷棠和升级。
“你没有那个资格说荷棠!”琥珀生气道,这人真是不知好歹。
“是的,也许我没有医德,在我眼里,确实没有该救与不该救,只有救得了与救不了,而大牛,正是我救不了的那一个!不,应当说你们都是,我,身位药王,确实无能为力!”荷棠一把拉回激动的琥珀,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既然你救不了,但是别人可以,不是嘛!?”初心看了眼一旁的姬一然,只是越说越没有底气。
药王,在他们海之国乃至各国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夫,她都救不了……又为何她行?
“迟疑了是吗?面对生死,我能理解。昨天,就在昨天,不仅仅是我,我身后的十几个御医们,全部感染了轻型瘟疫,是她救了我们几个。”荷棠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漠。
“不,虽说是她,却也不是她。”
众人都提着耳朵听得认真。
“应当说是她的血!”荷棠说完有些激动。
是的,是她的血,让她一度觉得不可思议,也没法接受。
荷棠越往下说,北宫镜夜那幽深的眸子就越发的黑上几分。
“是的,说句实话,我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种案例在我手上不曾出现过,她以前也曾患过天花,后被治愈,过后她尝试用自己的血救了我们,真的很神奇,也许就连当时在场的那些疫民也都毫不知情……当然,我们也不可能会让你们知道,看到没,那个大药锅里,正在熬煮的嗜血草,长期生长在寒潭里,如果不拼上性命的话是不可能摘取得到的,知道那嗜血草什么作用吗?”荷棠转过身,用手指比着那口大药锅。
众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哪怕是血流而尽也不可能救的了你们,那个嗜血草,吸血用的,状态好的话,能把一个人的血吸尽,状态不好,也能吸走常人一半以上的血液,那棵嗜血草,正在药锅里面熬煮,也许再过不久,你们都能平安痊愈,但我希望你们身为海之国的百姓,不应该只是为了自己而去伤害别人,哪怕面对死亡!”荷棠说得直白也振振有词,她身为海之国的护卫,必须得让这些海之国的百姓知道,是谁在为了他们,做着这样一件事情,
这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而姬一然却像没事人一样再次走向大牛,俯身蹲在他的侧旁,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