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人带上来了。”黑衣士兵把三四个小孩拉扯在一起绑到了一块。
姬一然闻声回头,视线紧盯着那几个小孩子。
在现代她虽然作为一个职业杀手杀手,顾名思义,杀手是指接受他人的请托而杀害特定对象,并获得物质性报酬(通常是金钱)的人,一般只要是她看中的任务她从没有失手过,男人,女人,老人…唯独只有孩子她完全下不了手,所以每次只要牵涉到孩子的案件的,她从不会去接,也正因为如此,养父总是说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心软会使她一败涂地。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说的也正是如此。
尤其是作为一个杀手,打和被打,杀和被杀,猎杀和搏杀。
“战争当前,抓孩童为质是最让人所不齿的。”
“我们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用不着光明磊落。”
“你们真以为抓了这几个孩子城里的百姓就能妥协,束手就擒?”
“难道不是?”
“你错了。”
“我从不做认为错的事情,不信的话,就来试试。”千羽乌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唇瓣微微扬起。
话落,他示意一旁的黑衣兵士把其中一个孩子带了过来,那孩子步履缓慢,瞳孔睁大,浑身瑟瑟发抖,面上则是害怕的表情。
“既然抓了我也可以回去复命,想必也是大功一件,何必一直在此逗留,要知道,攻下海之国并没有那么简单。”
“抓你只是另外的任务,我们接到的任务是拿下这座城池并阻止外人入内,你们也一样,除了你,其他人最好是离开此地。”千羽的声音逐渐加大,以至于城楼下的人都能听见。
“离城我们势在必得,该离开的是你们,记住这里是海之国过境。”琥珀气势十足。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千羽转身,走到那孩子身后,一把举起他。
“娘,娘救我,娘~”孩子哭着闹着,四肢不断挥舞着。
“孩子,我的孩子!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孩子的娘哭天喊地,涕泪纵横,扑倒在地。
“喂,你放开他,小孩是无辜的。”姬一然声音沙哑道。
“在我们眼中没有谁是无辜,只有该杀与不该杀。”千羽眼神锋利。
“就如同你们血洗了落云山庄一样?”
千羽和虞歌神色一凛,不语。
单凭他们俩的神色,姬一然再次确认落水口中,血洗落云山庄的人定时她俩。
对于杀戮出身的她并没有指责别人的资格,说到此,她忽然想起了养父曾对她说过的一句印象特别深刻的话。
人一生只能杀一个人。
以前她上大学时那会曾研究过一些相关的东西,空之境界里的杀人是指背负一个人的死,理解为对一个人的感情强到自己都无法承受时会想到去消除他的存在,说到底是一种逃避罢了。
一生只能杀一个人她认为有两种含义,一种是人的感情始终是狭小的,所以始终只能承载一个人的重量,所以无法对其他人产生超载的感情自然无法杀其他人了 ;第二种则是杀死对方,自己去背负他的死是称为“杀人”。
无意义的抹杀生命自己也不知自己的目的时这就不能称为杀人,而是称为“杀戮”。像白纯里绪,浅上藤乃的行为只能称上“杀戮”。因为他们无法背负死者的死,当然似乎说过没必要分的那么细,硬要分的那么细的话可能是两仪家的一种执着的感情。毕竟不管杀人还是杀戮,被杀的人都已经死了,唯一的区别可能是杀人的人还能称之为人,而做出杀戮行为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而她,似乎也要被归纳为杀戮这一类。
只是穿越到这完全架空的异世界后,她都能感觉得到,她似乎慢慢在改变,没有了以前的戾气,反而逐渐多愁善感起来,想事情也不像以前那么绝对。从一开始看不惯黎尘的软弱样,路见不平救了小七,救了镜王,救了落水,闹市救人……
总之,一切都在慢慢变得不一样了,她也不再像从前的她了,或许是她来说改变也未尝不可,生活也变得更有情调多了,孑然一身虽然不错,但也不是全然好,总之,对她来说,此前她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走。
“哟,我说这么热闹了,什么情况?”九长老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城楼之上。
“有人闹事。”千羽简洁说明,在地下十二宫,他最不屑的便是这些所谓的长老,尤其是这个九长老,作奸犯科,无所不作,有功争着抢,关键时刻总是脚底抹油的奸诈小人。
千羽把那孩子放了下来,那孩童一个激灵竟躲到了姬一然身后,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面前这些人。
“……”姬一然。
“这人是…”九长老贼溜溜地瞄了姬一然一眼。
“姬一然。”虞歌同样看不惯他那猥亵模样。
“哦?这就是那个杀了十二长老,让十一长老受到重创断了一只手臂的丫头?看这呆蠢的样子也不怎么样嘛!不愧是十大家族的人,一出马,这种弱鸡角色果然就手到擒来啊,哈哈哈。”九长老笑容可掬,憨态尽显。
千羽本就是容不得别人嬉笑的人,他没有错过九长老面上那一闪而过的轻蔑,若不是风灵拉着他,指不定他马上就爆发出来了。
“你看着也不怎么样嘛,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一脚都已经在棺材里晃悠了吧。”姬一然才不管他怎么侮辱千羽他们,说她姬一然呆蠢模样的、弱鸡之类的话怎么她都是不认可的,若不是双手被绑,她定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噗嗤一声,千羽忽然大笑了出来。
城楼下的人们皆莫名其妙的盯着城楼上的一举一动,其中当属花溪和葬红颜最为担心,竟连九长老都出现在了这里,这下更棘手了,莫说这些孩童,姬一然要想这么简单脱身恐怕也不易了。
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头一次,他那么畅快过,以前花溪他们总压着他让他不要抱怨,不要折腾,不要得罪人,要小心,要步步为营,他从没想过这样的去顶嘴,去做自己认为没错的事。
痛快!痛快!
某种意义上来说,姬一然这种性格倒是深得他的赏识,和他也有点像我只是他得时刻提醒自己,不该说的就不说,该说的也要看场合,像这样不分场合说话的着实有点勇气,尤记得第一次见过她的时候,便是在那倚柔阁,
九长老随之一皱眉,很快便又恢复了镇定。面对花溪这无礼的举动他也纯当视而不见,呵呵,反正终究是弃子,与之计较白费力气。
“听说十一长老和十二长老都在你那里吃了亏?”
“不是吃了亏,是一死一断臂。”姬一然补充强调道。
这下,九长老的脸色开始有些深沉。
老狐狸,姬一然暗衬。
“听说你…”九长老还未说完姬一然便出声打断。
“别总是听说,真实的是怎样的,不如来试试?”姬一然顿了一下道。
九长老回过神来,一挥手,眸光闪过一丝戾气,下意识地反应道:“你,把她手上的绳子解开。”
“这…公子!”一旁的黑衣士兵为难的看向千羽。
“怎么?难道我不能做主了?不想活了是吧。”九长老看向那个黑衣兵士,眼里闪过阴狠。
“是,是!属下这就去!”说话间,那兵士畏畏缩缩的跑向姬一然,她身后的孩子见黑衣士兵朝他们走来以为是又要抓他,吓得站在一旁不敢动弹,反倒是姬一然,一副休闲又轻松的样子。
“禀告长老,绳子解开了,您请。”黑衣士兵拿着绳子退到了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没办法,谁让他们只是个毫不起眼的下人而已,要想保命多活几年,除了听话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千羽三人,立在一旁冷眼旁观道。
说实话,九长老的事他们不想参和,刚好他来了,不如就顺水推舟让他解决这个事件吧。
姬一然双手刚得到自由,她便左右扭动来回活动着手骨,这绳子绑得可真紧,还绑了这么久,她的手已经几乎要麻木了。
“啊!对了,来偷袭我们的好像还有两个双胞胎大叔,是叫什么来着,什么长老?”姬一然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十长老!既然是他们去阻拦你们,没理由会让你们活到现在,要知道他们可是地下宫培养出来的少有的天才,在十二长老中,他们的天分……”九长老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他们已经死了,死的时候怒目圆睁,大概是料想不到会突然一命呜呼吧,怕是到死都不明白怎么死的。”姬一然侧头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光彩,甚至暗藏冷意:“如果按你所说他们是十二长老中最有天分,少有的天才,那地下宫也不过尔尔,就凭你们这些人就想侵略海之国的话,怕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