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醒来,虽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样,但隐约能感觉到面前有一个黑影晃来晃去,手电筒散发的昏黄照射在墙壁上,摇摇曳曳的晃着。

“嘶……”肩膀传来一阵冰凉的撕痛感,让自己瞬间又清醒了几分。

眼前的男生那专注撕着碎布的目光,以及认真的眼神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是麻见那个坏脾气小子正在帮她清洗伤口,换药……

换药…意思是…她的脑袋瞬间完全清醒,冷不丁触不及防的一下坐了起来,把面前的人吓了一大跳,麻见两眼瞪大的看了过来,接着又一脸潮红的转开了头。

……

简单的大脑一片空白。

“给我吧,我自己来。”简单沙哑着嗓子,他并没有转过身直接把绷带往后递了过来,独自走到了一旁倚在了大石块边盯着洞外。

外面天灰蒙蒙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滴滴滴答答的从洞顶往下低落,手电也许是照得太久了,灯光越来越昏暗。

她看着脚边地面上的那件外套和一块碎布,那是刚才自己突然坐起来从自己额头上掉落下来的东西,是他拿来给自己降温的,抬眼望向了他那缺了一角的衬衣。

“谢谢你,托你的福我貌似没事了。”多亏了他她还好好的活着,发烧,伤口发炎,偏偏又遇上这雷雨天气,真的挺倒霉的。

“放心吧,这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看见他没有说话,简单率先开了口,这种事毕竟也不光彩。

“赶紧包扎好吧,雨已经没那么大了,等下就可以回营地了。”麻见不知道怎么去回应她,因为他的脑袋确实是一片空白的,倒不是怕小光知道,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而且她是为了小光才受的伤,如果不做点什么他也过意不去。

只是平常叽里呱啦的人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就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现在几点了。”简单拉起肩膀的衣服看了一眼洞外。

“凌晨五点,问这干嘛。”

“没。”她低下头捡起地上散散落落的东西装回背包里,包括那只从始至终都一直抱着的布偶。

“那是什么,破破旧旧的。”看着也不像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侧过眼看着她那认真的眼神。

“很重要的东西。”简单小心翼翼的把它塞回包里。

“你的伤是那时候救小光留下的吧,当时为何不说?”麻见看向她已经包扎好了的肩膀,看起来和没受伤几乎没什么两样。那伤口他看过,很严重,说句老实话,一个女生来说,他几乎从来没有看过哪个女生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过,她却一声不吭跟个没事人一样。

想起那时候四之宫学长把她从坡底背上来的时候想必那时候应该已经鲜血直流了吧,还能那样如此淡定的和大家说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生?能如此镇定!想起以前小时候小光每次一擦伤或是小小的摔了一跤时都会哭着跑来找他撒娇…哭,难道不是一个女生应该有的权利吗?

“为何不说?因为没什么必要,华园光不是没事吗?没人受到伤害不就行了……至于这小伤,我小时候起就很习惯了。”简单摸着肩膀笑道。

没人受到伤害吗……麻见嗤笑一声,这个简单虽然长得丑,心地没想到却出奇的好,为了别人自己却受到伤害,这不是傻瓜才会干的事嘛,呵呵。

还有,小时候就习惯受这种伤?那得是什么人啊?!

“你的外套还给你,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这洞外不知道是否有人会关心她,花夙不知道有没有找过自己……简单扶着墙壁蹒跚的走到洞口望着面前满帘的迷雾,父王……也不知道最近几天好不好,可有想过自己,或者是忙着把自己这个多余的人推出去……

麻见接过外套后便套在了身上,说实话尤其是大雨过后真的有点清冷,冷风刺骨,倘若不是见她发烧那会浑身一直抖他绝不可能把外套给他当被子盖,打死都不可能!今天他已经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了,一点脾气都发不上来。

他站在身后沉默的看着前面的背影,他竟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面前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矜寡孤独,让人忍不住同情,他摇了摇头走上前探出了头。

“好像没什么雨了,你在这先呆着,我先回营地,等下我带人来找你。”麻见拉起了外套的拉链把全身捂的严严实实的。

“我也一起走,不要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简单转过身往放着背包的地方慢步走过去。

“你还是好好呆着吧,烧也没完全好,伤口也好不容易才重新抱扎好,要是在淋雨就麻烦了。”麻见好心的出声提醒道。

“……”于是她停下了拿起背包的手,好像是这样没错,她的外套确实也不防水。

“那你先回营地去我等雨小再回去。”简单重新坐了回去,怀里紧紧抱着背包。

“我走了。”麻见丢下这句话拉起帽子便消失在了迷雾中,洞内顿时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只剩几滴水滴滴滴答答的声音,她关掉了手电,四周又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终究还是剩自己一个人,简单曲起膝盖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