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输不起吗?怕到不敢面对。”花夙直视着那慵懒的人发出的危险目光。
“不懂你意思。”北神未海转过身背对着他。
“之前在鹤庭轩的时候也是,只因为输给了我就逃走了,就那么的输不起吗?”
她闭起了眼睛,他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是逃走了,华丽的逃避了。
因为很多方面都输给了他而感到羞愧,也是头一次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感到懊恼,她应该是最优秀的。
花夙看着一动不动的人他皱起了眉头,她怎么就不想想改变她的怪脾气和怪性格。
“这次又是这样,就没想过有问题就要努力克服吗,每次都只选择逃避,这样你怎么进步。”花夙不死心的一再说道。
“我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北神未海回了他一句。
“…所以就不要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对我说教了。”
“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
“本公主说了知道了,能不能闭嘴?你真烦。”北神未海不耐烦的吼了他一句,不知道为何,在他面前他总是会失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因为他说的话每次都那么有道理,而且句句击中她的内心,可是啊…
“还是因为你是公主的身份就可以随意任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你怎么保障这个国家的未来。”
“够了,我都说了我知道了!!”北神未海生气的坐了起来。
“那就回去上课。”
“不去。说起来你不是也反对我去上学的。”
“那是因为我不想看你遇到事情就只会逃避。”
“我不想回去了,我也没有逃避什么,我确实与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没有必要交什么朋友也交不到,即使最后真的交到了又怎样,还不是要分开,与其这样不如不要,之前确实是我太天真了。”
“你没必要这么想,虽然这个世界是有它自己的定律的,但是凡事都要靠自己争取,你所想要的一切,岁月都会给你。”花夙信誓旦旦说道。
“岁月吗?呵,岁月能给我什么?生在帝王家什么都有,我什么都不缺,我想要的只是世间最平凡的东西。可是我又能怎么做,我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我明白的…我明白的,这条路的尽头不会有人在。”
因为这条路的尽头不会有人在…
花夙怔了一下,这句话哐当一下落在他心里,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大概是被她话里的悲伤感染到了吧。
她说的没错,生在帝王家虽然拥有一切,但是却会失去很多。即使坐拥一切却会想要追求世间最平凡的东西。
看似幸福,其实却很悲哀。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许久他才憋出这句话来。
“我不是试过了,结果你也知道了。”
“那是因为你放弃了,还没输你就想逃避了,你想想那些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人,想想他们的心情。”
明明知道不会有,但是在他说完之后脑海里不争气的浮起了几个人的面容。
如果说玖蓝和北条他们只是单纯的想对她恶作剧,而麻见和千秋也是因为讨厌自己,那至少还有一个总是对自己露出温暖的微笑,不管做什么都很支持自己的慕华莲,还有最近很聊得来的华园光。
是吗?还能相信吗?她低下头轻笑出声。
花夙看着前面那个莫名其笑出声的人,他看不透她。
“是我父皇和雷霆叔叔他们让你来的吧,真是辛苦他们了。”
“……”她怎么会知道!!!
“看来你们都爱管闲事啊。”北神未海一手拖着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既然任务完成了我回去了。”花夙尴尬的转过身直接离开了,确实他根本不会对人说教,别扭得要死,偏偏陛下和父亲他们要让他过来,说是什么刺激刺激她之类的,这下,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吧,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怎么说,他也看不惯她一真正遇到事就只会逃避,而不是像在学校里那样演戏来敷衍敷衍别人罢了。
“任务吗?”低声呢喃了句。
他看起来也不像那种会开导别人的人,一向独来独往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对人说教,如果不是因为命令之类的什么的话。
而且她想起了之前父王离开的时候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想必是因为担心自己吧。
好烦躁,干脆抓起旁边的毛毯整个盖住头部,四周安静极了,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乱七八糟跳着的心跳声。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常常从陌生到熟悉,到误解,从分离到释怀。
释怀似乎才是最终认识自己和理解别人的方式。
当时想不明白的原因和愤怒转身而去的情节,都会随着成长而渐渐释怀。
其实想一想释怀并不是不再生气,也不是没有感情,而是面对曾经最熟悉的那个人还能问上一句:“你还好吗?”能坦然面对、心似清水,即是释怀。
“殿下你怎么了?!!”刚才那个女侍一走进大殿就看到了榻榻米上全身包裹着的那团不明物体,以为出了什么事她健步如飞的飞奔过去。
“没什么,我要洗澡你去让人准备下。”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是,殿下。”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拉下了毛毯,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这时候她竟然没出息的想念起了在那种小单间里快乐洗澡的生活。
大概是因为没去上课的缘故日子过得尤其快,很快就到了所谓的宴会的日子。
不过其实认真想想,以前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啊,除了早晚做功课健身练身子散步之类的,就没有事做,常常发呆,慵懒的过着每一天,也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快。
现在一天停下来她就觉得很慌,早上也睡到很晚,也不想去跑步,更不想去锻炼,每天就只是发呆,睡觉。
坐在化妆间里,看着身旁的侍从来来回回的忙着,选衣服,试妆容,看鞋子等等,所有的人都忙的不可开交,就只有自己闲得蛋疼!!
对了,这句话还是某一天在北条白石那里偷学来的,毕竟在这里她是不能那么随意的说这种不雅的话的…
也不知道皇叔这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好好的邀请自己参加宴会做什么,不知是不是又要针对自己了…从小到大,她甚至都开始佩服起他的耐性来了。
就那么喜欢让她女儿当上储君的位置吗?
明明就不是本家的人呢,说到她女儿,好像好几年没见过了,那个在她这个年纪就已经长得沉鱼落雁般的皇姐,也只不过是多长了她两年而已。
不是听说她之前出了事情,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有个这样的父亲日子过得也是挺糟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