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看起来好像有些意外,不过这毕竟是魏子臣自己的权利,所以也就点点头,表示可以之后,没有再多嘴说什么。

感觉这一家子人好像都不是很正常,律师也不想掺和进什么麻烦的事情里面。

魏子臣似乎并不是很在乎自己到底能不能拿到遗产,听律师说可以之后,就直接道,“那就给她。”

微微一顿,他的眸光扫过旁边眼神都已经带上几分杀意的两个人,声音淡漠地道,“条件是永不对她们在的地方投资,不得返聘,不得转赠。”

原本还在掉眼泪的韩如玉听见这话人都愣住,她眼睛已经哭肿,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无法相信,带着哭音问道,“给我?”

她……听错了吗?

魏子臣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韩如玉,也没有问过韩如玉的意见,只是问律师道,“没问题吧?”

律师点头,“没问题。”

条件上并没有什么不合法的地方,魏子臣的要求和赠与条件也都很合理。

韩思颜神色诧异地看向魏子臣,声音几乎变成尖利的咆哮,她不可置信地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厉南薇甚至下意识地捂一下自己的耳朵,转眸看向已经被盖上白布的韩家主。

不知道如果韩家主还活着的话,听见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尸骨未寒,家里的几个子女就因为遗产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没有一个人要去处理韩家主的后事。

魏子臣就也算了,毕竟没有感情,但这几个女儿……

韩如玉茫然地问,“你给我干什么呀?”

像是听不见她说话,魏子臣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韩如玉,转头和祁星尘低声说着什么,两人甚至是一副打算离开的样子。

“我不要。”韩如玉却站起身来,她看一眼病床上的韩家主,吸吸鼻子,哽咽着开口道,“那是爸爸留给你的。那是爸爸……用来赎罪的,我不能要。”

她在韩家主的病床前时间最长,听韩家主说过对当年的事情后悔,想要补偿魏子臣。

魏子臣听见这话,才垂眸看她一眼,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对她的话有任何评价,只是道,“没有问题明天来签合同,星尘,我们走。”

无论韩如玉说的是真是假都已经不太重要了。

人既然已经不在人世间,那怨恨也就尽数消散。如果真的他母亲还有埋怨,那两人在地下见面,各自去评断就是。

祁星尘乖乖地跟着魏子臣离开。

见此,祁亦霆也打算和厉南薇一起离开,当祁亦霆看见坐在沙发上没有要动的卿栖元,他微微扬眉,问一句道,“你不走?”

卿栖元对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昏过去的韩如玉,嗤笑一声道,“我走什么?我未婚妻还在这哭着呢。像是我这种百年难寻的好男人,当然要在这里等着。”

祁亦霆目光复杂地看他一眼,最终还是没说话,转身离开。

外人都离开之后,韩诗淳靠在旁边,声音淡漠地对韩思颜开口道,“你想没想过这些遗产落在你手里的后果?”

韩思颜嗤笑一声,声音听上去就更加嘲讽,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这个妹妹,冷声开口道,“你有资格拿这些遗产吗?”

要不是因为韩如玉的母亲死的早,她都不见得会留在韩家。

也好意思来抢家产?

韩如玉开口,声音嘶哑,“我……”

还没等韩如玉开口说出来什么,两声拍掌声就从几人的身后响起,卿栖元从沙发上站起来,拎着哭到几乎站不住的韩如玉,看都没看一眼后面的两人,只是道,“走吧,给你爸处理后事。”

不管怎么说,卿栖元毕竟是卿家的人,两人谁也没敢拦着,谁也没敢得罪。

只是,韩诗淳微微眯眸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半晌回头来看向韩思颜,沉声问道,“二姐就甘心把这些东西都转手让人?”

韩思颜回过神来,扫过一眼韩诗淳,嗤笑一声道,“你不用来撺掇我,你想做什么,就自己去做。”

说完,也没管韩家主的遗体,转身就走。

韩诗淳看着被白布蒙着的人,沉默一下之后,倒是也悄悄离开。

电话接通,卿飞羽的声音沉痛,似乎十分难过,她道,“韩二小姐,节哀顺变。”

只不过,若是韩思颜能看见,就会看见卿飞羽这会儿正在玩着手里的棋子,面容看不出半分哀戚。

韩思颜其实也没什么“哀”,就只是对着电话那边开口道,“卿大小姐,你上次说的提议,我答应。”

韩思颜会答应,其实卿飞羽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现在也就只是微微颔首,轻声开口道,“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如果韩思颜不答应,她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挂断电话之后,卿飞羽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漫不经心地对着身边人吩咐道,“去接手一下韩家的后事吧。”

听见话的人神色带着几分尴尬,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大小姐,卿栖元已经在那边了……”

在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他在那边干什么?”卿飞羽的手微微一顿,旋即反应过来,轻哼一声道,“哼,手倒是快。”

不过算了。

卿飞羽继续落下一子,眯眸看着棋盘,慢条斯理地开口都,“算了,让他去吧。韩家那边的散股看看情况,该收购的可以收购了。”

韩家这块肉不算大,她也不想费心去吃。既然卿栖元想要留下个好女婿的人设,她也懒得去管,还是家里的事情更重要。

她将卿家拿到手,比什么都重要。

等属下退下之后,卿蕴娜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恼火和不甘心,她皱眉道,“姐,刚才有人来说,让我们去给那个女人扫墓。”

卿飞羽身体微微一僵,她知道卿蕴娜说的是什么人。

卿蕴娜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依旧是有些愤愤不平地开口,眼里都是厌烦和恼意,她道,“我为什么要去给那个女人扫墓?那个女人早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