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旗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十分害怕。

看向卿蕴娜的时候,眼神不仅仅是带着警惕,甚至身体还有些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像是害怕卿蕴娜一样。

她不喜欢这个阿姨。

这个阿姨说的肯定都不是真话,下午的时候还抱着自己说话开玩笑的爸爸,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死掉呢?还说是被枪毙的,爸爸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会被枪毙?

“你不相信我呀。”

卿蕴娜像是知道旗旗在想什么一样,她弯起眉眼,勾唇开口道,“那怎么办呢?要不要我带你看看你爸爸?他现在应该就在火葬场哦。”

卿蕴娜也就只是说出来吓唬旗旗的而已,她自己并不知道现在庞清宁在什么地方。她虽然有跟着去,不过并没有看对尸体的处理环节,她当时的注意力都在祁微的身上。

从她的视野里面去看的话,能看见祁微昏迷过去,然后被祁亦霆的人带上车。之后祁亦霆配合警察的调查和问话之后,就带着人一起离开,再后来……

卿蕴娜没有跟上去,所以也不清楚祁微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她刚刚本来想问问人在哪儿的,没想到被厉南薇全都给怼回去。最重要的是,厉南薇虽然看上去和祁微有些相似,但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卿蕴娜说不上来。

只是一样的讨厌。

“我不喜欢你!”旗旗眼圈都有些红,她对着卿蕴娜大喊道,“你不是我小姨,我不喜欢你!”

卿蕴娜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这还有个旗旗,她勾起唇角来,心情很好地道,“你喜不喜欢我,我都是你母亲的妹妹。而且,我说的都是真话,本来你爸爸现在就已经没命了。”

不过也真亏卿冬冬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绿祁亦霆的朋友,还这么堂而皇之的。

也不知道祁亦霆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旗旗怎么了?”卿飞羽“碰巧”这个时候回来,看见旗旗眼圈都是红的,赶紧问道,“谁欺负你啦?”

旗旗毕竟年纪小,现在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她天真的觉得卿飞羽对自己很好,所以应该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于是就跑过去抱住卿飞羽,闷闷地开口道,“她说爸爸死了,我不喜欢她!”

“哎呀。”卿飞羽故意惊讶,她看向卿蕴娜,皱着眉头开口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件事情让你先不要和旗旗说,你怎么回事儿?旗旗乖啊,不难过,小姨帮你说她。”

这么明显的一抬一落若是换成其他成年人的话,肯定能听出来卿飞羽是故意的,但是旗旗毕竟是个小孩子,而且对卿飞羽又很信赖,所以现在眼圈一红,可怜地道,“小姨,爸爸真的死了吗?”

“哎呀……”卿飞羽蹲下身来,揉揉旗旗的脑袋,为难地低声开口道,“旗旗不要难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还有妈妈还有小姨呢,不用怕。”

这就相当于是肯定。

旗旗的眼泪立即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

“旗旗不哭,小姨给你买糖吃好不好?”卿飞羽伸手用手帕去给旗旗擦眼泪,然后轻轻地叹口气,有些无奈地道,“这件事情也怪不了别人。”

她微微一顿,看向附近见没有什么人,便对旗旗道,“你跟小姨走,小姨带你去买蛋糕,好不好?”

没等旗旗有什么反应,旁边就有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对方几乎是立刻就将旗旗抱进怀里,然后皱起眉头对卿飞羽道,“现在我姐姐还在抢救,还是让旗旗在这等着吧。”

柳明音。

突然有人出来坏事,卿飞羽的眸光微微眯起,她打量一眼柳明音,才勾起唇角来开口道,“哎呀,柳先生来的可真是时候。不过,柳先生最重要的姐姐生病,柳先生之前去什么地方了?”

被柳明音抱在怀里,旗旗才开始有安全感,她抱紧柳明音的脖子,看向卿飞羽的时候似乎也有些害怕。

更多的,还是对卿飞羽身后的卿蕴娜觉得害怕。

“毕竟有些手续需要处理。”柳明音的语气也很清淡,他看一眼卿飞羽,声音虽然平静,但是眼神却警惕地道,“我也没想到我姐姐生病的时候,卿小姐居然打算把她的女儿带走。难怪说,犯罪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亲人犯罪。”

听见这话,卿飞羽不仅不觉得恼火,反而唇边还微微勾起来,看向柳明音的时候声音带着几分暗示的意味,她低声开口道,“要是柳先生不说的话,我还没意识到呢。之前旗旗失踪不见,似乎也是熟人犯罪吧?不过幸好,旗旗运气好,被顺利带回来了,你说是吧?“柳明音和庞清宁是恋人,别人不知道,卿飞羽是知道的。

现在故意说出这种话来,也就只是想要刺激一下柳明音而已。

不想,柳明音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就只是抬眸看一眼卿飞羽,声音冷静到不可思议地道,“之前是我保护不力,所以才会让旗旗不见。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可能会轻而易举地带走旗旗。”

“那还真是辛苦柳先生这个舅舅。旗旗的母亲身体不好,本来想要回家让我们照顾的,但是她却不肯。”卿飞羽叹口气,像是有些无奈一样地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灯,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她道,“要是能老老实实地回家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旗旗年纪还小,听着卿飞羽说话没什么感觉。

停在柳明音的耳朵里面,就觉得像是某种威胁。他眯眸看向卿飞羽很久,才声音很轻很轻地开口道,“或许对别人来说,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吧。卿小姐什么都不缺,应该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看不出来,原来柳先生还是个文艺青年。”卿蕴娜在后面嗤笑一声,她的眸光扫过旗旗,冷笑着开口道,“柳先生连她爸爸去世的消息都不跟她说,这就是对她好吗?还是说,柳先生对她的杀父仇人有不该有的想法,所以不想告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