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瑜皱眉,不发一语。

慕容景焕坐在那,脸色冷沉,皱了皱眉头,“父亲,她最后说的什么意思?”

慕容正咬牙,“她就是个疯子,你管她说的是什么?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囚禁在她屋子里!她疯了,改日送去精神病院。”

佣人七手八脚,将被堵住嘴的李郁胧押了下去。

李郁胧一路挣扎,脸色扭曲,一双眼满是愤恨的瞪着众人,整个人像是都疯了似的癫狂。

她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披散下来,狼狈不已,行如鬼魅,长发擦过红唇,在脸上留下口红痕迹,更衬得她人似癫狂。

现场的人都震惊的看向她。

有人怜悯,有人不屑,有人狐疑……

毕竟,李郁胧最后说的那话,的确让人很怀疑,慕容正和宓秋的态度又紧绷得让人忍不住去偷觑。

慕容景焕冷眯起眼,心头细细思量着李郁胧最后抛出来的话,他环顾四周,发现在场大部分人都精神紧绷,明显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而唯独只有萧寒,脸色漠然,恍若只是看戏的那个人。

慕容景焕心里暗叹,终究是让五弟看了笑话。

他并未从出生起就住在慕容老宅,想必对着老宅里的龌龊更觉得恶心吧。

不像他,已经麻木了。

而三弟那边,脸色复杂晦暗,一双眸子纠葛着冷雾,看不透。

当初人淡如兰的三弟,如今也大变样了,城府深了许多。

慕容景焕心头暗叹之余,又忍不住细细回想李郁胧嘶吼出的那些话语。

人贩子……

拐卖小孩……

天,这慕容家族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难道血脉里流淌着的都是罪恶的因子么。

宓秋坐在那,脸色煞白,几乎晕厥过去。

因恐惧,脸上满是紧张,她颤着手伸出去。

慕容子瑜上前,一把扶住她,“母亲,您累了,需要休息,我送你回去。”

宓秋沉沉点头,“好。”

两人往外走。

可以听到宓秋的声音沉沉道,“子瑜,你妹妹的行踪找到没?是死是活总要给我一个定数啊,昨天晚上,我又梦到她了,我想她……”

还有慕容子瑜安抚的声音,“母亲,如果有消息一定会通知你,现在,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不是么?”

屋内,众人神色各自复杂。

慕容景焕眼眸沉沉,“父亲,送去精神病院是对李郁胧最终的处罚么?我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厉萧寒坐在一侧,眼眸懒散的瞧过去。

慕容正坐在上位,拳头攥紧,明显还没彻底从李郁胧这件事中回过神来,闻言,瞳孔缩了缩,冷戾着眼眸,沉沉道,“再说吧,这件事,我会让权陶去做,景焕,你不必插手,毕竟,你和李郁胧是同辈,她在名分上算是你大嫂,就算执行家规,也不该你去处理,明白了吗?”

慕容景焕闻言,心头一震,“是。”

“景焕,今日你要我召开家族会议,为的就是处置李郁胧吧?你大哥去世的事情,还有你断臂的事情……唉,都是罪孽啊,如今李郁胧得到处置了,你的心结也该都放下了,以后,别再纠葛着往事不放,好好过你的日子去吧,等你服刑结束后出来,还是慕容家二少爷。”

慕容正叮嘱道,眼里闪过一丝慈爱之意。

“是,父亲。今天我的确只是想揭开李郁胧虚伪的面纱,这件事了了,我的心结也就没了。”慕容景焕说完,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去。

转身那刹那,目光投射向萧寒,“五弟,你不一起走吗?”

慕容景焕在示好,眼里甚至带着一种兄弟看待弟弟的柔软慈爱。

厉萧寒扫眼看了一眼,“二少,我的确也要一起走,这场家族会议太无聊,我都走神了。”

他勾唇,自嘲一笑,和慕容景焕并肩离去。

慕容正瞧着两人背影,眼里划过异样的光泽,苍老的脸上缓缓浮现笑意来,“权陶,你看这两兄弟……我慕容正此生,经历太多坎坷,不想祸及家人,如今,能看着芸儿的孩子们好好的,我也能安心闭眼了。”

这话,让权陶一惊,忙恭敬道,“老爷,这话可说不得,您还处于壮年,以后还要抱孙子的,可不能说这犯忌讳的话啊。”

权陶的话逗笑了慕容正,“是啊,我还要抱孙子呢,算是替芸儿看着孙子辈们,有这等福气,我也就满足了。”摩挲了一把下巴,慕容正笑得满脸慈爱。

权陶在一旁赔笑。

突然,慕容正笑意收敛,浑浊的眸子闪现精光,皱起的眉头像是沧桑的树皮,“只是,继承人人选暂且未定,这是一件大事。”

权陶在一旁,觑着慕容正晦暗的脸色,不敢发问。

慕容正精光乍露的眸子猛地扫过去,“权陶,你有什么建议?”

这话问的,让权陶一张老脸一僵,心口差点窒息。

权陶尴尬一笑,哆嗦着,“老爷,这样重大的事情,属下怎么敢做建议?”顿了顿,忐忑询问,“老爷你心里有答案了么?继承人是谁,这只能由您来决定啊。您是慕容家家主,慕容集团掌权人,谁能比您更有权力决定掌权者人选呢?”

权陶这话,等于是绕了个弯,什么建设性的建议都没有。

慕容正沉沉一笑,手指向他,“你这个老狐狸,真是精明的很,知道用奉承的话来堵我。”

权陶配合的呵呵的笑,眼神却不住的往慕容正身上扫,心头无数猜测。

看来,慕容正如此犹豫,是因为萧寒的出现打破了本来偏向于三少的格局,因为能力问题,加上慕容正的愧疚心理,此刻大概是偏向萧寒的吧。

权陶心里也忍不住喟叹,萧寒的出现的确足够劲爆。

原本总裁之位属于三少的掌中之物,如今,煮熟的鸭子眼看着就要飞了。

但是,也不能这样早就下定论。

毕竟,没到最终,谁知道答案呢。

给慕容正递上一杯茶,权陶询问,“老爷,你心里有答案了吗?”

慕容正喝了口热茶,冷勾起唇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眯起眼,视线投射到窗外飞雪上去,“权陶,下雪了,年关将至,今年这个年,没有往日热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