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间,大衣上的香味窜进鼻孔中去,十分好闻,李郁胧红唇边不由勾勒起一抹笑容来。

左丘辰……

齐明俊背叛了自己,竟又出现了个左丘辰。

伸手揉捏了下眉心,李郁胧又冷笑着自嘲,暗想,左丘辰对自己有意思,那又如何,她是死了丈夫,但不代表就能和慕容家族脱离关系,她始终是慕容家族的长媳。

车子行驶到慕容老宅门口,在大门口停顿一下。

保镖要例行检查。

车窗降下,露出李郁胧的脸来,看到是李郁胧,保镖脸色骤然恭敬起来,“是大少夫人啊,您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

李郁胧知道这是例行询问,微扯了扯唇角,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道,“没办法,筹备婚礼的事情太忙,和婚礼设计师沟通策划方案的细节,一转眼就忙到了现在,天都黑了。”

闻言,保镖不敢懈怠,恭敬一笑,转头看过去,比了个手势,“放行!”

李郁胧浅浅一笑,朝保镖点了点头,缓缓的升上车窗。

车子行驶进了大门。

原本可以在外面车库就停下,但李郁胧今天太累了,不想多走那一段路,便沉沉按压了下太阳穴,吩咐道,“开进去,在小楼下停,我今天太累了,不想走路。”

“是!”司机领命,拐弯往李郁胧所住的屋子那边行驶而去。

李郁胧目光扫过后视镜,看到大门那边严守以待的保镖阵容,眉头皱起。

最近,因为蔓蔓和慕容景焕的婚礼日期将近了,所以慕容老宅的守卫愈加森严,出门进门的规矩也越来越多。

之前策划着,想帮蔓蔓逃婚,如今……

难度提高了。

前些天,管家找到她,说了新的安保计划,因蔓蔓对婚事有些抗拒,所以,从那天后,蔓蔓出门都需要她的签字。

也就是说,若蔓蔓失踪了,那责任就在她李郁胧的头上。

虽然,若蔓蔓逃婚,李郁胧能做到想办法将这锅推回到蔓蔓的头上去,但终究还是会牵累到自己。

让慕容景焕的婚礼成为上津城的笑话,让慕容景焕哪怕出狱也没办法娶到蔓蔓这个新娘子,原本是李郁胧的计划之一,可是齐明俊的背叛之前的警告的话,在耳畔边上响起,李郁胧便明白,自己的计划该止步了。

否则,那背后的神秘人真的会收拾她,让她付出代价!

眼眸席卷过晦暗,李郁胧红唇冷勾,自嘲一笑。

她李郁胧,在慕容老宅也算经营这么多年,竟然还会被一个背后的神秘人抓住软肋。

齐明俊手里的照片,还是一个定时炸弹。

桎梏得她李郁胧手脚束缚住,不敢妄动。

真是耻辱!

车子停在了小楼外。

李郁胧提着裙摆,优雅下车,眉宇间染着疲惫。

身后车子行驶离开,去了车库。

李郁胧跨步进小楼的外门,然后沿着庭院整洁的小路,往内门而去,还没靠近,就看到灯火辉煌的客厅内有熟悉的身影,不是佣人的,而是……

她眉头倏忽皱起。

这个女人,还敢来找她?给她惹了那么大麻烦!

冷扯了下唇角,李郁胧阔步走进去,随手退下身上的男士外套。

佣人立刻上前来接,“大少夫人,您回来了。”恭敬说着,伸手去接。

李郁胧将外套递过去,手指流连过男士大衣的边缘,眼眸沉沉对上佣人微诧异的眼神,“这件大衣,小心干洗,之后我要还回去的,明白么?”

佣人正想询问,为何她自己的那件大衣不见了,穿着的是一个男士的外套,眼珠子一转,又听到李郁胧不耐烦的话,当即不敢多问,忙垂下头去,恭敬道,“是!”

顿了顿,又道,“少夫人,蔓蔓小姐来了很久了,一直等你回来,说是有要事找你商量。”

李郁胧轻点一下头。

佣人退下。

李郁胧一进门,蔓蔓就疾步上前,眼神热切的凝视她,欲言又止,薄唇翕动,柔弱又楚楚可怜的小脸满是着急。

李郁胧扫了她一眼,冷笑道,“蔓蔓小姐找我,是想商量婚礼的细节?想知道细节,招呼一声,我让人把文件送过去就行,怎么还亲自来了,而且……”顿了顿,沉沉笑道,“还等了我很久?那真是冒昧,让你多等了。”

这话,不无讽刺。

蔓蔓不安的用手揪着衣摆,闻言,眼眸晦暗一片。

“大少夫人,我……”

李郁胧说着话,一边落座,往沙发椅背上一靠,身上碎钻的星空裙衬的她身材姣好。

一旁佣人送上一杯玫瑰花茶,李郁胧接过,喝了口,端着珐琅镂空的茶杯搁置在了面前茶几上。

蔓蔓不安的咬着唇,站在一侧,柔弱的小脸更显得楚楚可怜。

李郁胧扫了一眼,轻嗤,“蔓蔓,你这样,在外人看起来,好像我怎么欺负了你似的,怎么,当初你就是用你这张脸骗得慕容二少爷喜欢的?不过,你这张楚楚可怜的脸,真是容易骗得男人的怜惜……”话语冷嘲,李郁胧毫不留情面。

蔓蔓也察觉了,今天的李郁胧很不对劲。

不只是脾气不好,看向她的眼神都格外凛冽。

可她近日没做错什么啊,而且正因为要靠着李郁胧才能逃婚出去这慕容老宅,因此她对李郁胧格外的礼貌,不敢有一点表现不妥当的地方,可这李郁胧怎么越来越揣着劲了,故意这样欺负她死的。

蔓蔓咬了咬唇,缓缓摇头,“大少夫人,你没有欺负我,我在这里等你,也是应该的,因为我知道你很忙,我又没有提前和你预约,所以多等候一点时间,完全没什么问题。”

这话,让李郁胧眯起了眼。

“蔓蔓小姐,你是尊贵的慕容家二少夫人,将来出去可是要独当一面的,何必在我面前这样讨巧卖乖?”李郁胧挑起眉头道。

蔓蔓愈发不安了。

李郁胧这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哪里得罪她了吗?

真是搞不懂。

却还不得不努力忍着,咽下这口气。

她本就是柔弱的性子,自然也不会真的生气,只是正事要紧。

“大少夫人,我有话想和你说。”眼神微闪烁,蔓蔓瞧了眼周围的佣人,虽然这些佣人都低着头,努力当做自己是隐形人一般,但蔓蔓还是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