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匹材质没有纱布柔软,他脸色煞白,单手打结,不小心扯动了伤口,更是冷嘶一声。
而隔壁,耳朵贴在墙上,隔着一堵墙,慕容沛珊脸色复杂,她听着那边的动静,眼眶有些猩红。
伸手捂住脸,眼泪簌簌落下,咬着唇,慕容沛珊吐出一口浊气来,将刚冒出来的心软的心思全部压下,眼眸闪过一丝恨意。
脖子上也有伤口,是刚才容沛珊用镰刀划开的,伤口不大,应尧便没有处置。
只是,指腹拂过伤口,清楚的感觉到那皮被破开的粗粝感,他眼眸闪过复杂。
自己曾经到底做过什么事,让这个女人这样厌恶自己。
他曾经,伤害过她?
暗叹息一声,应尧起身,走出门去。
他站在隔壁紧闭的门口,伸出手,敲了敲门。
屋内,慕容沛珊坐在椅子上,听到敲门声,倏忽一惊。
抬头,看见门外隐隐绰绰的影子,是那熟悉的颀长身影,只是因穿着不合适的衣服和长裤,而显得有些奇怪。
她抹去了眼泪,整理了一下自己,扫向门口的眼神晦暗,“有事?”
应尧站在门口,听到她略嘶哑的声音,哪怕她已经努力掩饰,但明显,还是哭过。
莫名的,心头揪了一下。
自己曾经到底是做过什么事,让这样漂亮的女孩如此受伤?
是欺骗感情了?
眉头一皱,应尧心里不是滋味,自己曾经有那么混蛋吗?
“是,沛珊,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做饭。你开门,告诉我厨房在哪,还有……你就算怨恨我,也别这样。等我恢复记忆,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都补偿你,可好?”
应尧尽量小心说话。
屋内,慕容沛珊眼角闪过冰冷的讽刺,呵,补偿?
补偿有用,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再者,他若是真的恢复记忆了,会补偿她吗?他恐怕会直接抛弃她,甚至,会亲手杀了她。
眸底席卷过寒光,慕容沛珊微咬牙。
等他恢复记忆么?
那她就等他恢复记忆了,亲眼看看他痛苦的样子。
他现在不是如同一张白纸吗?
那就趁着他恢复记忆之前,在这张白纸上涂抹上属于她的色彩,等他爱上了她,然后再恨恨的抛弃他,离开他,让他在恢复记忆后,为此痛苦,为此挣扎,为此纠结。
真是,很有趣的故事呢。
慕容沛珊红唇翘起,看着,竟显得她小脸无比冷艳的模样。
她,蜕变了。
重新整理起心情,她红唇微勾着,阔步走过去,一把拉开房门。
门外冷风一吹,席卷起她有些单薄的大衣,和脑后的卷发。
她俏白精致的小脸在这自加吹风的效果下,透着冷眼迷离的味道,一瞬间,便迷了门外男人的眼。
应尧瞳孔微扩张,瞧着慕容沛珊开门而来,卷发随风而动,衬的她小脸精致无双。
真真的,迷了他的眼。
他竟看呆了。
慕容沛珊站在他面前,冷抱起胳膊,瞅着他,“不是说给我煮饭吗?”眼神从上往下逡巡一眼,最后定定的扫过他脖子上的伤痕,再落在他缠着白衬衣的绷带上。
“就你这个模样,能下厨吗?我可不想吃带血腥味的饭菜。再说,”她冷哼一声,“你会煮饭吗?”眼神带着怀疑。
应尧回过神来,瞧着她睥睨的模样,更觉得她这模样有趣,之前她一脸受伤的薄怒,裹挟着复杂的恨意,像是一只冷箭,但之后,又是哀伤沉重的可怜模样,显得很是柔弱,像是菟丝花一般,可如今,她似乎想明白了某些事,冷冽睥睨的瞧着她,如果硬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玫瑰花的刺,又有玫瑰花的美感,又有玫瑰花刺的冷艳。
旁观着,动心,若强行触碰,便会受伤。
真有趣。
让人眼前一亮。
应尧轻轻一笑,“放心,我感觉我应该是会做饭的,刚才,觉得有点饿了,下意识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饭菜的做法。”
这回答,让慕容沛珊一愣。
他还会做饭?
为什么,她以前不知道?
以前,应尧从未亲自动手做过饭菜,一向清冷自居,像个儒雅的教授,因此才特别的吸引她。
眼眸涌过复杂。
见她发呆,似想到了什么,应尧低咳一声,“那个,厨房在哪?”
慕容沛珊回过神,手指了指旁边房屋。
屋门是关着的,慕容沛珊递出钥匙。
应尧伸手接过,开了门,阔步进去,看到了有些炊烟的出口,也看到了三口大铁锅,还有堆在后面的柴火。
慕容沛珊站在他身后,扫了眼这要烧柴火才能煮饭炒菜的锅,红唇抿下去,“你不是会煮饭炒菜吗?那你加油,以后这些事情都是你的了。”
她倒是要瞧瞧,他会不会烧了这厨房,也煮不出什么饭菜来。
冷哼一声,她转身离去。
应尧回头,正瞧见她背影,像个小黄鹂一样,活跃的窈窕的背影。
他薄唇微勾,觉得她这模样很可爱,透着少女的鲜活。
转头看向厨房,应尧眉头微蹙,这厨房,的确有些让他为难。
他脑海里厨房的样子,更像是用电和天然气的,煤气的也成,可这烧柴火的……
慕容沛珊回到卧室,换了衣服,刷了牙,洗了脸,又将之前几个阿姨送给她的护肤品抹在脸上,瞧着小镜子里白皙干净的扎着小丸子头的自己,慕容沛珊满意一笑。
虽然没有穿什么名牌大衣,但到底还是漂亮整洁的。
想到隔壁厨房里某个肯定犯难的男人,她眼里闪过冷冽的讽刺。
“不如,去看看他的笑话吧?”
嘀咕着,她霍然起身,往隔壁去。
谁料,站在厨房门外,竟然听到了里面用铲子炒菜的声音。
没听错吧?
这用油炒菜的声音感觉虽有些生疏,却毫不迟疑,根本不像是新手才会做得出来的。
慕容沛珊眼眸轻颤,然后疾步走过去,冲进了厨房。
一眼捕捉到他用那只还可以用的手,抄动铁铲炒菜的模样。
倒是,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只是,看到应尧下一秒,将备在一边的水倒进了锅里,冷水流进铁锅,响起滋滋滋的声音,她眉头一皱,这菜不能吃的吧?还能往菜里这样加水?到底是个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