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瑜开口,“我这边的人也在查,这类的药上津城地下很多不明组织或许有售卖,慕容家族毕竟是深扎在上津城的世家大族,对地上地下很多组织都了解一些。但因药物化验结果还未出来,因此不好进行比对,调查到底是从那条路上买来的,卖家是谁,有无解药,会导致病人什么后果,都尚未可知。”

厉萧寒偏头沉沉凝视他,“但我看你,好似已经有所猜测……”

慕容子瑜眼眸晦暗,和他对视,微眯了下眸子,“这个,我想,萧总心里恐怕也有所怀疑,不知道,我们想的是不是一件事情。”

两人眼神碰撞,火花四溅中带着惊疑。

厉萧寒沉沉开口,声音凛冽,“毒……”

慕容子瑜点头,“我也怀疑,应该是某类致瘾类的毒。”

上瘾的东西不会要人命,但最为可怕!

两人对话一出,莫景桓脸色苍白了几分,眉宇间流露十分的担忧。

白沧更是倒吸一口冷气,“你们说什么!会上瘾的毒?”

厉萧寒和慕容子瑜眼神收敛,纷纷沉寂的别过头去,方向却都是一个位置,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上。

白沧踉跄后退两步,靠在白色墙壁上,眼神颓然。

天,如果是哪种东西,之后要戒……安婉可就遭罪了。

“我不懂,应尧明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为什么?当时情况,我都了解过了,应尧是准备放安婉平安离开的,为什么又中途变卦,给安婉注射毒?”

白沧沉沉询问。

厉萧寒瞳孔微缩。

慕容子瑜眉头紧皱。

还是莫景桓开口解释,“白律师,应尧好似和安婉有仇。”

“有仇?”白沧眼睛瞪大,下一秒恍然,“我记起了,在南城,应尧曾经对安氏下手……安婉当时力挽狂澜,之后……之后安婉又是南城首富,而应尧逃到上津,自然,是有仇的。”眼眶发红,白沧攥紧拳头,“一个大男人,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利益,对一个女人下手,还要不要点脸?罢了,应尧是个疯子,他能开枪打中安婉,自然早疯了。变态的思维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沉沉说着,白沧的目光晦涩的落在厉萧寒身上。

应尧只是和安婉有仇么?还是其中也有厉萧寒的原因?

这个,只有之后再问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再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门忽然开了,取下了医用口罩的白夫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两人迅速围了上去。

“婉婉如何了?”

“她醒了吗?”

两人急切的询问让白夫人大感头痛,她偏头,寻觅白沧,恰好白沧走过来,白夫人叹口气,道,“她还没醒,但子弹已经取出来,伤口包扎好了,我们给她全身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大的伤口,只有一些小的擦伤,也取了血,做了血液分析,并且做了脑部CT……”

白夫人说的一系列专业词汇,众人都听不懂。

直到白夫人说了这句话,“这个特殊药剂的分析还需要至少三天时间才能出结果,具体有什么成分,会导致什么结果,要等三天才知道。安婉会在一小时后苏醒,虽然此刻她尚且在昏迷中,但她的脑袋里神经十分活跃,似乎是药剂的某类物质刺激了她,根据我多年对大脑研究的经验来看,她很大可能会在醒来后发生记忆紊乱的情况,”顿了顿,眼神晦暗道,“自然,极有可能会失忆。”

“失忆!?”慕容子瑜惊呼出声,脸色十分难看。

他遇见安婉时间不足一年,若是失忆……安婉会完全忘了他!

厉萧寒眸底闪烁晦暗的情绪。

也就是说,安婉极有可能只会记得和他的过往,并且完全遗忘慕容子瑜?

那安婉会记得的是和他那些痛苦的经历,还是痛苦经历之前?

扫见面前两个英俊非凡的男人脸色各自的不同反应,白沧和白夫人对视了一眼。

“白夫人,我想问,你能推断出,安婉遗失那部分记忆吗?”慕容子瑜咬牙追问,周围弥漫压抑的哀伤。

刚找到她,她就会忘了自己?

那兜兜转转,他还不如没有让魏漠去寻找安婉,这样,应尧就不会见缝插针,安婉就不会遇险失忆,沛珊也不会遇害……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一切,是他导致的!

慕容子瑜攥紧拳头,面目晦暗,突然有些不能原谅自己。

他只是想把她找回来,让她呆在自己身边,为何会发生这之后的一切……为何……

应尧,都怪应尧……眼眸寒碜,慕容子瑜气压冷沉可怖。

白夫人愣了一下,有些被慕容子瑜满脸的可怖晦暗吓到,沉思一瞬,道,“这个,我们医疗团队也有过猜测,根据我们一贯的经验,安婉被这类药剂刺激脑部神经,可能会遗失掉几乎全部记忆,除了生活常识,她甚至会遗忘自己的父母兄弟,小时候的记忆甚至……”

此话一出,厉萧寒瞳孔一阵冷缩,凛冽斥问,“你说什么!”

慕容子瑜瞪大眼,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呼吸再次一紧。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萧寒此刻的失态。

白夫人咳嗽一声,尴尬的强行挤出笑容来,“我话没说完,别慌。本应是如此,但!但奇怪的是,这个药剂分量不足,换句话说,只注射了半管含量。你们应该知道,任何一类药物,若剂量不足,效果会大打折扣,甚至会被自身免疫力稀释掉,而不会发挥作用。因此,安婉不会损失全部记忆,她大概会损失掉最近几年的记忆。”

“最近几年?”慕容子瑜咬牙追问。

白夫人尴尬的耸耸肩膀,“这个,就不能靠我们医生的常识推断了,看病人自己的情况……对了,你们也用不着太过激动,因为剂量不够,安婉迟早会恢复记忆的,具体是几个月,还是几年,都未可知。”

一句“未可知”,让在场两个男人都沉入了深渊去。

气氛瞬间死寂。

连后面的莫景桓呼吸都窒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