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瑜温润俊美的面目上眉宇间打着结,淡雅回禀,“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只有一个死去的尸体作证曾有凶手来过这,监控有盲角,没有监控到那里发生的任何事,但从割喉痕迹上看,可以判断死去保镖当时是浑然不觉,甚至是意料之外被割喉,但这也无从判定对方是男是女。而搜查老宅的保镖也没发现任何端倪,”对上慕容正盯着他的浑浊却锐利的视线,慕容子瑜心里暗叹气,“我判断,凶手是有预谋,但可能在刚到达主屋偏僻墙角时就被发现。”
他话说完,慕容正就冷笑出声,摊开手掌,“怎么,你是想用这种没有结论的结论来答复我么?”
宓秋在一旁帮腔,“老爷,连警察都给不出答案来,他们是专业的刑侦警官都找不到凶手,你这也太难为子瑜了!”
慕容正沉下眼睑,“连专业刑侦警官都查不到凶手,可见这凶手多厉害,对周围环境多熟悉,甚至预谋做的多好啊。可惜,他到底是功亏一篑,什么东西都没带走,没如愿,呵。”
讽刺的说着,慕容正目光看向慕容子瑜。
慕容子瑜心头晦暗,明白自己成了被怀疑的对象,但他查不出凶手,是因为证据不足,对方太训练有素,而慕容正也无法指认他是嫌疑人,因为慕容正同样没有证据,这个认知,让慕容子瑜心头坦然,他挺直脊背,温雅的伫立在客厅中央,面对慕容正的审视。
无声的对峙,慕容正锐利却并不能把对方如何,而慕容子瑜虽处于劣势,却坦然温雅,也没有丝毫不妥。
这场对峙,谁都不会赢,谁也不会输。
这次事件,让慕容子瑜也感到不解。
似乎对方压根没有任何目的,就来走一遭,刻意制造混乱。
等等,刻意制造混乱?
难道是萧寒的人!
只有萧寒才要刻意制造这样的混乱,来引开所有人的视线。
想到此,慕容子瑜额头顿时分泌出冷汗,他努力保持着冷静,脑袋里某根弦却在紧绷着,仔细思索着自己今天去办事有没有被跟踪,办得那些事有没有存在什么纰漏。
似乎,自己赶回老宅,就足以给萧寒的人留下空隙!
慕容子瑜忽然沉声道,“父亲,我建议立即组织人,将老宅内全部住所重新搜查一遍,那个凶手,或许能从主屋的监控和保镖的巡视下逃走,却绝不能在短短时间内离开老宅,他现在一定还在老宅内,”慕容子瑜环视四周,“很可能,甚至在我们周围密切相处的人之中,我建议一个个盘问调查,除非对方能拿出不在场证据,否则都是嫌疑人。”
此话一出,慕容正冷眯起眼。
周围的人瞬间窃窃私语。
权陶站在一侧,看着慕容正阴暗的脸色,暗想,三少这段话如果不建议在老爷对他的怀疑之上,或许还会奏效,可怕的是,已经在怀疑之上了,三少说什么,老爷也不会相信的吧。
而且,三少恰好就有不在场证据。
这个认知,大概让老爷感到更愤怒。
“够了!”慕容正眸子冷冽,一把拍在桌子上,苍老枯朽的面容带着危险的可怖怒气,“这件事,交由警官去查,我们其他人,不用私自查,也查不出什么,解散吧。”他疲惫的挥挥手,眸底闪着冷冽的晦暗。
慕容子瑜看着慕容正的不对劲,心里涌起狐疑。
但,到底还是没多说话,转身退下去。
就在转身那一刹那,带起的风吹拂过他的衣袖,露出手腕上方小手臂上一处冒血的伤痕。
“站住!”慕容正忽然皱眉。
全场人又站住,回头看过去,满脸不解。
慕容正忍住心里的怒气,“子瑜留下,其余人退下。”
得了这句话,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刻退下,不敢多待。
魏漠踌躇一秒,立刻接收到三少凌冽的眼神,他便转身退下,在门外等候。
人都散开了。
慕容子瑜站在那,脸上不解,“父亲,怎么了?”
宓秋也奇怪,“老爷,你还有什么话要和子瑜说的么?”
慕容正起身,迈着冷冽沉稳的步伐走过去,一把扣住慕容子瑜的手腕,微用力,慕容子瑜眉头一皱,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宓秋起身,疾步走过去,“怎么了这是?”
慕容正眸子凌冽盯着慕容子瑜,“慕容子瑜,你亲口告诉我们,你到底做了什么?”
慕容子瑜眉头微蹙起,闻言,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自嘲情绪。
他没怎么,是这个父亲太多疑,并且只对他多疑,哪怕他对萧寒的偏袒多分给他一点,此刻也不会上演这样狗血又奇怪的一幕。
慕容子瑜眼神掠过宓秋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又看到慕容正脸上的沉怒,带着一丝抓到你把柄的质疑,他抿了抿唇,薄唇泛起礼貌温雅的笑意,“父亲,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我有做过什么么?”
“这个时候了,还在狡辩!”慕容正沉沉盯着他,一把掀开他的袖子。
黑色风衣下是一件灰色的毛衣,而毛衣下,慕容子瑜的小手臂上是一处抓伤,冒着血珠,明显受伤不久。
宓秋惊呼出声,“子瑜,你怎么受伤了?那群人怎么照顾你的。”
慕容正愣了一下,看着这新鲜的伤痕,很快,眼眸又晦暗了几分。
慕容子瑜将手收回去,“父亲,恐怕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凶手,而这伤痕是我风尘仆仆赶回老宅后,在石子路上走着,大嫂的那只猫似受到惊扰,从灌木丛中窜出来抓伤了我,这就是伤痕。”
的确,一眼看去,就是猫爪子的伤痕。
慕容正眉头更紧皱起。
宓秋在此刻算回过味来了。
慕容正一直和子瑜较劲,竟然是一直怀疑他就是凶手?
宓秋心里有无尽的愤怒,却压抑着没有爆发,她脑袋急转着,甚至在想,如果凶手真的是子瑜的人,他想得到什么?为什么又要瞒着她派人去找?为什么不通过她?如果不是子瑜,老宅里谁又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