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婉抿了抿唇,微诧异盯着他。

慕容子瑜温柔垂眸,视线锁在她小脸上,看着她愠怒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模样,心塌陷下去,软的一塌糊涂,“婉婉,我是真的喜欢你。”

安婉顿时偏过头去,视线落在窗外逐渐铺满大地的阳光上,眸底蒙上晦暗的冷。

有些错误,一旦铸成,绝不原谅。

慕容子瑜心痛如绞,面上却温柔至极,“婉婉,去房间休息吧,午饭时候我来叫你,嗯?”

安婉没回答,抿紧了唇,转身疾步上楼,头都没回。

慕容子瑜颤了颤眸子,视线落在她疾步上楼的姣好的背影上,她今天穿了一身绯红色的裙子,外罩着浅杏色风衣,鲜妍又漂亮,带着鲜衣怒马的鲜活,却对他没有半分笑容,只有讥讽和厌恶。

眉头皱起,慕容子瑜微微弯腰,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按压在心口处。

在他身后愤怒看着这一切,心里为三少抱屈的魏漠立刻惊呼一声,“三少,你怎么了?是不是心脏病又犯了?快!叫医生!”

保镖立刻疾步奔出门。

魏漠上前扶着慕容子瑜,看到他额头冷汗如瀑,才知道三少在刚才冷静夺枪时并非想象中那样漠视一切的冷隽。

楼上,安婉身影早已拐过墙角,消失在众人眼前。

慕容子瑜以为她回去了房间。

可她并没有。

安婉脊背贴着墙面,听到楼下传来的魏漠的声音,继而专治慕容子瑜心脏病的家庭医生急奔而来。

楼下的絮语,慕容子瑜犯病的事情,给安婉心头更蒙下一层阴影。

她冷冽着眸子,微探出头去,看到楼下慕容子瑜半躺在沙发上,家庭医生正焦急的喂他服药,给他顺气,做一系列急救措施。

半躺在沙发上的慕容子瑜脸色煞白,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出他的虚弱无力。

安婉眼眸狠狠一颤,唇角却露出冰冷的笑意。

辛芸一家三口人的命,让你生命濒危一次,你也不亏!还差得远呢!

安婉转身,往客房走去,她随意选了一个趁手的客房,客房外墙面上挂着一幅风景画,风景烂漫美好,是安婉喜欢的画家的画作,上面一个提着花篮的少女漫步在花丛中,不远处独栋庄园炊烟袅袅,这幅画作在南城也有一幅,是安婉让高手仿制的,但很明显,眼前这幅是真品。

她心有所感,伸手一把推开面前的房门,看到里面和她南城卧室几乎一模一样的装潢配置,心头一怔,恍然明白为何门外墙面也挂着一幅她最爱的画作了。

安婉古怪的皱起眉头,心里难以言明什么滋味,站在这客房门前,看着里面的布置,仿若置身于南城安家别墅自己房间门口。

她极挑剔的人,对卧室内的布置也有自己的讲究,来到上津城这个异乡,自然没讲究有这样的待遇,却没想到,慕容子瑜说认真给她准备了房间,就的确是费了无数心思布置。

若放做以前,她会欣然接受这个惊喜。

可如今……

眼眸艰涩垂下,安婉拉上房门,没有踏进去一步,她转身,选了隔壁的房间。

这间客房像是酒店样板间似的,是专门招待客人的房间。

迈步进去,安婉反手关上门,走到阳台上,俯瞰庭院花园风景,心头裹着万千的愁绪。

叩叩叩。

门被敲响了。

安婉眉头一皱,“别烦我,请离开!”

可她的呵斥没有半点作用,门还是从外面打开了。

安婉脸色微变,扭头,“慕容子瑜,你烦不烦……”

话没说完,安婉愣住。

门外站立的人并非是慕容子瑜,而是脸色铁青,手臂肌肉绷紧的魏漠。

安婉眉头一皱,抱起胳膊,嘴角扯出半讥讽半慵懒的笑容来,“魏漠,你准备替你家三少找我报仇么?”

魏漠脸色很难看,站在门口没走进来,这是三少唯一宠爱的女人,心里挂念着,自从相识就放在心尖宠的女人,魏漠不敢造次,但他仍然为三少鸣不平,才走了这一遭,手指着走廊那边,魏漠咬牙,“安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三少因为你都心脏病突发了吗?不,你明显是知道的,佛足额也不会这样问我。”

安婉唇角压下,唇瓣颤了颤,扯出冷笑,“那又如何?”

魏漠愤恨的攥紧拳头,“你怎么怎么没良心,你消失的这段日子,三少为了你翻遍整座上津城,四处找你,他繁杂事务缠身,家族内部的事情一团糟,他不仅要面对亲生父亲的猜忌和各方势力的试探,还要处理集团事务,让慕容集团继续走在正轨上,可哪怕面对这些焦头烂额的事情,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依然是找你,找到你,把你带回自己身边,你怎么可以这样辜负他的心意?”

魏漠有些抓狂。

特别是看到安婉那样肆意骄纵的眼神,似乎对三少的事情不屑一顾的模样,更是气愤。

如果不是为了三少,他都能把这个女人从上津城赶出去。

安婉缓缓撩起眼皮,眼神锐利射向魏漠,“作为慕容子瑜的属下,魏漠你告诉我,亲眼看着车祸起大火,烧死人的滋味是怎样的,嗯?”

魏漠一愣。

安婉微咬牙,像是舌尖品尝到鲜血的血腥味道一样,她眼神锐利,裹上极暗的色泽,“在你和慕容三少手里死的人,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挚友一样的存在,她的丈夫,未出生的孩子在一场大火里死去。”

魏漠脸色惊异盯着她。

安婉冷勾起唇角,讥讽道,“如果你们能把她还给我,我就不会这样针对你家三少,如何?”

魏漠舌头打结,“这,人死了,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安婉讽刺的挑起眼角,“是啊,人都死了。”

魏漠意识到自己的话落进了安婉的坑里,有些懊恼的皱起眉头。

没来由的,被安婉锋芒毕露的视线刺到了。

安婉敛下讥笑,目光沉沉盯着他,“既然人死了,三个人,拿你们慕容三少一条命来抵,好像你们慕容三少也不亏啊,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