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外,宓秋脸色冰冷,冷勾了下唇。
宓秋刚回到自己住所客厅,水还没有喝一口,就有佣人通传,“夫人,大少夫人来了。”
宓秋放下刚端起的茶杯,眉头微蹙,“让她进来。”
李郁胧疾步奔进来,双眼早哭肿了,此刻一张脸雪白,进门后就哭哭啼啼,“母亲,大少爷他……”
宓秋蹙眉,扫她一眼,“慌什么慌,慕容劭没事,已经从手术室搬出来,转到ICU病房观察了,若三天内没其他事情的话,半年后就能出院。”
李郁胧一听,脸上悲喜交加,骤然沉默,“母亲,那我……岂不是还要背负着慕容大少夫人的头衔?他,他命怎么这么长。”说这话时,李郁胧声音压得极低,从宓秋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李郁胧从一朵白莲花骤然变成了黑玫瑰的场景,那眼神极其晦暗纠结。
宓秋唇角冷勾起,“怎么,慕容劭这些年虽然待你冷漠,但终究并没什么不好,好吃好喝的供着,也挺尊重你,在外面也从未养过什么别的女人,你怎么就这么厌恶他?”
李郁胧咬着唇,苦涩道,“不是厌恶,而是想摆脱这个身份。母亲,你曾经也是迫不得已才嫁进了慕容家,想必是很清楚我的想法的,我身为李家千金,除了联姻好似没什么别的价值,在慕容家这些年,和不喜欢的男人生活着,顶着个虚伪的头衔,我早腻烦了。若有别的方法能摆脱掉慕容劭,我也不会盼着他去死,成为个寡妇,也比守活寡来得强。”
宓秋眼眸沉沉看着她,忽地摇头失笑,和蔼沧桑的面目有些晦暗,“郁胧,如果慕容劭活不出,我还能护着你,让你随心所欲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慕容劭命还挺大,真的熬过来了,我们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放心吧,你帮着我,我以后也不会亏待你的。但记住了,最近两个月内,千万别去和你那小白脸见面,否则,若被慕容正抓住把柄,谁都救不了你。”
在自己丈夫躺在医院之际,公然和小情人在一块,可是大忌,而慕容劭毕竟是慕容家大少爷,慕容正思念的原配的亲生儿子。
李郁胧晦暗点头,“多谢母亲提醒,我明白了。”
她抿了抿唇,眼神复杂看向宓秋,“说起来,当初嫁进慕容家,我还十分畏惧你。夫人,你是为了您儿子,而我是为了我的自由,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更愉快。”说了这话后,李郁胧掩唇一笑,笑容肆意而灿烂,和平时那个规规矩矩的大少夫人极其不相符。
宓秋警告的看她一眼,李郁胧立即收了声。
这对婆媳坐在这,对视一眼,眼里都带着冷笑。
李郁胧微垂下眸子,眸底席卷斑驳黑暗的雾气。
夜色沉沉,李郁胧又哭着去见了慕容正,哭诉自己对大少爷的担心,慕容正安抚了她几句,让她放宽心。
李郁胧乖乖做戏了全套后,才幽幽的回去了自己的住所。
另一边,萧宅内,安婉攥着手机去了书房,啪啪啪的敲开门后,将手机往正在办公看股价数据的厉萧寒面前一杵,“慕容劭生死未卜,而慕容景焕断掉一臂,厉萧寒,这都是你的手笔?”
在安婉冲进来时候,厉萧寒眸子就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了,落在她娇美无比的小脸上,见她说这话时候,脸上没有愤怒和指责,只有淡漠的诧异,心里才稍安慰一些。
他伸手,自然而然的去搂她的腰身,刚触碰到她的衣角,就见安婉猛地往旁边一躲就避开了。
安婉绷着小脸,懊恼瞪他,“忘记我们的约法三章了?”
厉萧寒失笑,伸手扶额,他太想抱她了,随时随地,竟差点忘了那约法三章。
不抱可以,厉萧寒视线从她细腰往上,挪到她薄红的唇上,那唇精致如花瓣似的,就等着他采撷。
厉萧寒喉结滚动。
安婉懊恼的拍了拍桌子,“喂,你能不能正经点,我和你说正事呢。”
厉萧寒见她小脸鼓鼓的,薄红的愠怒,心里莫名的痒,他别开视线,集中注意力在她手机上,看到上面的热搜新闻,眼眸微沉,“没错,是我安排人从中挑拨了一下,婉婉,我只是挑拨了慕容劭,其余的我可什么都没安排。对这两兄弟而言,我不过是一个催化剂而已,就算没有我,他们迟早也会鱼死网破,不死不休,所以,这件事我没有做错。”
安婉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今早,她吃了早餐后,贪杯了,醉了酒,一觉睡到傍晚,恰好厉萧寒回来了,一起吃了晚餐,之后安婉继续补觉,而厉萧寒去了书房,等安婉睡了会儿,醒来后百无聊赖的去翻手机,竟然看到了这样天雷滚滚的热搜。
顿时,安婉脑袋里就回想起厉萧寒的那几句话,他做到了,轻轻松松就毁掉了慕容家两个人,而且都是继承人人选。
这男人,真是太疯狂了。
她赶来询问,并非只是震惊于他的雷霆手段,更想问一句话……
“厉萧寒,你就不怕惹火烧身吗?慕容世家好歹是上津城的百年世家,若是查到你身上,倾尽所有力量对付你,你就算有个萧氏集团也不一定撑得住。”
厉萧寒手指轻点金丝楠木办公桌,动作散漫,眉宇间深沉中挂着吊儿郎当的痞气,好似根本不把安婉的担忧放在眼里。
安婉眉头皱着,吐了口浊气,转身要走。
厉萧寒一把扣住她手腕,想径直拖到怀里去,从身后搂住她纤腰,感受她身上的暖香味,可动作一顿,恍然意识到,那样会逼迫她离开萧宅、离开自己,便忍了又忍,松了手,沉声道,“婉婉,先别走。”
安婉扭头看他,“你还想干什么?”
厉萧寒眯起眼,“聊天。”
安婉:“……”
厉萧寒薄唇微勾,狭长的眸子带着锐利锋芒,眸底却盛满了情意,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先坐。”